我又小心翼翼地說:“那麽,這裏有個叫老伍的醫生嗎?會做外科手術的醫生。”


    “我們這裏是精神病院,沒有外科醫生。”老頭很生硬地說,“快說你找誰,不然別堵著門。”


    我說:“大叔,我是來探望病人的,她叫芳芳!”


    “什麽芳芳,大名叫什麽?我核實下!”


    我還真的就不知道大名,不得不拿出一百塊錢塞到了大叔的手裏說:“忘了大名了,大叔,你行行好讓我進去,來一趟挺遠的。”


    老頭看看我,笑了說:“進去吧,問問接待處,估計他們知道芳芳是誰。”


    我心說這裏太詭異了,明明是有老伍的,我還記得那個地方,我到了的時候,看到那扇門上還有匕首刺過的痕跡,那晚發生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啊!


    我沿著那個走廊走了進去,一直就到了那扇門前,我鼓足勇氣才推開門的,結果看到的是一群人在圍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在吃飯。他們裏麵有醫生,也有護士,有男也有女。看到我後都愣了下,隨後站起來一個男的,問道:“你找誰?”


    這是飯廳!這是我的第一感覺,但是那張大桌子就是手術台啊,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在這裏,老伍給一個人的眼球給摘了。就是在這裏,我被小倩打了麻藥,然後被抬上了那張桌子。


    但是,怎麽就變成了飯廳了呢?


    “你到底找誰呀?”


    我回過神說:“對不起,走錯了,走錯了!”


    “神經病!”那男的嘟囔了一句。


    我心說是啊,不是神經病來這裏做什麽呀!到了這裏,不神經一點都對不起這地方。


    出來後,我去了接待處,我說是來探望芳芳的。負責接待的是個女的,問我全名。我說我們認識不久,隻知道她叫芳芳,剛進來不久。


    她查了下,說道:“前些天進來的,是叫李芳芳嗎?”


    說著讓我在電腦上看照片,我一看不是芳芳嫂子又會是誰呢。我說就是她。


    很快,我就被一個保安帶到了一個鐵門前,打開鐵門的時候,我看到芳芳嫂子蜷縮在床上,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下,說:“你是誰?”


    人出去後,我坐到了床上,說:“嫂子,是我,陳有靈!”


    她愣住了,看著我說:“我還沒瘋呢,你不要騙我,陳有靈死了。”


    我說:“嫂子,我都覺得自己要瘋了,但是你真的感覺不到是我嗎?”


    接著,我開始說一些我們共同的生活中的細節給她聽,還沒說完呢。她就撲過來死死地抱著我說:“帶我出去,這裏很邪門兒!”


    她渾身都在抖,很害怕的樣子。


    我小聲問道:“怎麽了?”


    她在我耳邊小聲說道:“這裏有鬼!”


    “可是我怎麽帶你出去啊?”我說道。


    “你相信這裏有鬼嗎?”她問我。“你先告訴我,你信不信我的話。”


    “我信。”


    我發現,芳芳嫂子的神經有點失常了,在這地方呆著,好人都會瘋的。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就像是在殺豬一樣。嚇得我一哆嗦,芳芳嫂子更是嚇的抱緊了我,說:“把我弄出去,我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呆著了。”


    我不得不安慰她,腦袋裏想著怎麽才能把她帶出去。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保安在半小時後進來了,說時間到了。


    結果我剛出來,就看到門衛老頭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我就覺得他很不對勁了,臉色慘白,還若隱若現從眼睛裏冒出了黑色的煙。我心說這老頭什麽情況啊!我揉揉眼睛,他還是那個恐怖的樣子。


    難道是我眼花了?


    他到了我麵前後,竟然看著我笑笑,說:“見到了嗎?”


    我點頭說:“見到了,大叔,謝謝你哈!”


    “不用謝,咱爺倆兒投緣。以後有事就找我,我一天24小時都在門口的那個門衛室裏。”他笑笑說。


    我點頭說:“嗯,您晚上也沒離開過?”


    “24小時,隨叫隨到。隨時都在這裏,對了,下次你再來,給我捎一箱二鍋頭來,我給你錢。”他說,“這裏偏僻,出去一趟不方便。”


    我立即說:“錢就不要了,就當我孝敬您的,我這就去給您買!我有車,方便。”


    他的樣子我看起來特別的恐怖,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心說我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啊!我跑出去到了山下買了一箱紅星回來,當我把車停到了門口的時候,正看到人們把看大門的老頭抬了出來,有人喊道:“快送人民醫院,可能是腦出血。”


    很快,這老頭被抬上了拉瘋子的車,響著警示音就拉走了。


    我嚇得啊,搬著酒就往回走,把車塞進了後備箱後,開上車就回家了。


    回到家就將門窗都關好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開始喝水,心裏想著老頭的事情,我看到他眼睛冒黑氣,難道那是死的氣息?我看到了死亡嗎?


    我開始覺得不可思議起來,心說我上網查查這家醫院,看看這醫院是什麽情況,香蘭山精神病院始建於1967年,有著多年的臨床經驗,治好過大量的精神病人,獲得了省市多級領導的表揚……


    但是很快,我看到了一則招聘信息,正是找看大門的警衛,月薪8000,包食宿。


    這待遇好的離譜,一個看大門的,誰都能幹的活,月薪8000還包食宿,我可看了,那警衛室可不小,夏天有空調,冬天有暖氣的。這待遇可是沒得說。看來我有必要發個求職信息,我不為別的,就為能把芳芳嫂子撈出來。


    哪怕是在裏麵混熟了,送點禮也行啊。現在的問題是,我送禮都不知道找誰送。


    還有一個原因,我覺得,小倩應該就藏在這精神病院裏。這是我的直覺。


    我沒想到的是,很快我就接到了電話,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那邊說要我明早就去麵試,看來挺急的。我說用帶什麽證件不,裏麵說不用,人來就行。


    我心說這還不錯,這要是要什麽證件,我還需要找做假證的去。倒是免去了我的麻煩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還是依舊穿著那身壽衣。不管我晚上穿什麽睡覺,到了早上一定會變成這身壽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甚至打算給自己按一個監控錄像看看。但是今天是來不及了,我需要去麵試。


    到了精神病院的時候,守大門的是一個小夥子,二十五六歲,穿著個白大褂,看起來是個醫生。我把車停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水果店門前了,走過來的,他問我幹嗎的,我說是來應聘的。


    這下好了,這小夥子無比熱情地把我帶到了院長室外麵,說進去吧,院長就在裏麵等你呢。


    我進去的時候隻看到一張大的辦公桌,一套沙發,和一張床那麽大的茶幾。我抱著包坐到了沙發裏,剛坐下,就聽到裏屋有衝廁所的聲音。接著,一個微胖的男人就從裏屋走出來了,看到我就說:“你是來應聘的吧!”


    我說:“嗯,昨天約好的。”


    他一聽笑了,說:“那你說說吧!”


    我就說了下自己的情況,本科畢業,專業是哲學,在一家外貿公司上了兩年班了。最近剛被解雇了。


    他點點頭說:“好吧,我們這裏的條件你清楚嗎?月薪8000,24小時班,沒有節假日。你要是沒意見,什麽時候能上班?”


    我心說當然是越快越好啊,我加入工作後,就有辦法運作讓芳芳嫂子出院的事情了。我說:“現在就可以啊!”


    他笑著站起來,提了提褲子,拍拍我的肩膀說:“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工作崗位!”


    他帶我出來到了門衛室,進去後我發現應有盡有,電腦,電視,冰箱,電磁爐,煤氣灶,熱水器,可以說,這大大的警衛室就是一個家的配置,足足有一百平米。


    他看看表,然後說:“我要走了,要去開個會。對了,晚上千萬不要離開工作崗位,明白嗎?”


    我說:“我知道。”


    他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下了,說道:“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說了,還有,千萬記住,不要貪財!”


    我說:“我不會監守自盜的,我是大學生,有底線的。”


    “還有,我們下班後,晚上誰也不讓進,記住,不管是誰,都不許進來這院子。”


    “這不是醫院嗎?”我好奇地問道。


    “這是精神病院,沒有急診,晚上也沒有醫生值班的,明白嗎?”他拍著我的肩膀說。“隻有你和一個保安會在裏麵,晚上沒事不要亂跑。”


    我點點頭。心說這太奇怪了,晚上誰也不讓進,那天晚上我不就進來了嗎?還說沒有醫生值班,那老伍不是醫生嗎?


    我點頭,說知道了。


    院長說你可以關上門進去走走,熟悉一下環境。我就關了門進去走走,結果當我走到了門診大廳的時候,一眼就見到了老伍的相片,他叫伍建設。


    剛好這時候走過來一個小護士,我叫住了她問道:“美女,問一下,伍建設在什麽地方?”


    “伍院長啊,已經去世了。後勤的怎麽搞的,也不把照片拿下來,怪嚇人的,我每次路過這裏都覺得這裏是個靈堂,你看著照片,就伍院長的最大,嚇死人!”小護士說完抱著自己打了個冷戰,跑掉了。


    我也後退了幾步,然後跑到了門衛室裏。擦了一把冷汗說:“媽的!老子真的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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