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瞳一愕:“你說什麽?”


    “我去京市打工!我跟你一路吧?我不麻煩你的,去了就找工作!”她說著拉住廖母,“媽媽,你就讓我去吧!有蘇姐姐照顧我,我不會有事的!我實在不想留在這裏了……那天在路上碰到一個同學,還笑嘻嘻地問我是不是要跳樓……她們怎麽這樣啊!”


    廖雪娟說著就哭起來。


    蘇語瞳一呆,才發現她過的是什麽日子。


    很多創傷,不是說家人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就夠了。總有些看熱鬧的人,會當成笑話提及,卻不知道當事人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可是……可是……”廖母急了,整個人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語瞳卻很冷靜,問廖雪娟:“我可以帶你去京市,但也隻是你人生地不熟,給你當個向導而已,更多的我幫不了你,你想好你以後做什麽工作了嗎?”


    她不可能為廖雪娟做所有事,甚至幫忙找工作都不可能,頂多參考一下。


    廖雪娟和她非親非故,她不想管太多。管太多就是攬事上身,一旦有事,她根本擔不起責任,她可沒有那麽爛好人。


    其實她還是希望廖雪娟繼續讀書,隻是高中畢業的話,太難找到好工作了。


    “我做什麽都可以的!”廖雪娟急道,“我可以去端盤子、當服務員、當導購、發傳單……”


    “可是你這麽小……”廖母哭泣。


    “蘇姐姐——”廖雪娟死死地抓住蘇語瞳。


    蘇語瞳被她抓得有點疼了,隻能先勸廖母:“十八歲也不算小了,我就是十八歲去外地讀書,一個人去的,沒人送我。”


    當時蘇近水想要董一眉去接她,不過他沒有董一眉的電話,叫她自己聯係。她答應了,但並沒有找董一眉,就一個人去了。


    當時的心情,有點悲涼。結果揚塵一路電話騷擾,總擔心她走丟了似的,將她的悲涼攪了個粉碎。


    廖母呆呆地望著她:“你是去讀書……怎麽能一樣?”


    “一不一樣再說吧。我明天就走了,你們先討論討論。可以明天和我一起走,不用買什麽票,我到時候來接她就成。如果你們一下子做不了決定,可以晚點去,到時候我去接站。不過明天去京市我是和老公一路的,能不能帶雪娟還要問他的意見——”


    “我明天就走!”廖雪娟急道。


    蘇語瞳眼神一閃,看了她一眼,對廖母說:“你們先拿個主意,我先給我老公打個電話。”說完就出去了。


    ……


    站在走廊上,蘇語瞳慢慢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給孟景繁打電話。


    “老婆有何指示?”孟景繁接起來就問。


    蘇語瞳忍不住一笑,煩悶的心情輕鬆不少:“廖雪娟又找我了。”


    孟景繁擰眉,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怎麽了?”


    “也不是她,是她媽媽,然後現在……她也找上我了。她想去京市打工,可能明天和我們一起。”


    “哦。”孟景繁淡淡地說,“多帶一個人倒沒什麽,但你這麽關心她幹什麽?你關心瞻瞻情有可原,一個陌生人還這麽關心,我吃醋!”


    吃醋還說得這麽義正言辭,蘇語瞳聽得臉紅。


    “我不是關心。”她無力地辯解,“這不是一步一步走下來沒辦法嗎?不管又說不過去,隻能先如此了。不過我看她挺懂事的,也不是什麽都想麻煩我。我想等到了京市,一開始她肯定要借住,之後讓她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就會順理成章地搬出去了。”


    “你都打算好了,又告訴我幹什麽?”


    “你的飛機呀,還有你的房子……”蘇語瞳弱弱地說。


    “我的就是你的。”


    “那……你好歹是我老公嘛,這麽大的事兒,我當然要和你商量啦~”蘇語瞳難得地撒起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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