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廖雪娟描述,廖父脾氣暴躁,稍有不順心就罵罵咧咧,甚至動手打人。


    但廖母不會反抗。


    哪怕心疼女兒,女兒被罵的時候她也隻攔著、勸著,不會幫著;哪怕昨晚廖雪娟要跳樓,她時候也是幫著廖父說話、給廖父的行為找理由。


    “我好想他們離婚,讓媽媽帶我走……”廖雪娟苦笑,“我從小就這麽想!但我知道不可能!我媽什麽都不會,她隻會問我爸要錢,她不敢離婚,所以苦著我……哪怕我要死了,也沒有她的長期飯票來得重要!”


    蘇語瞳想,這就是她跳樓的原因。一旦鑽了牛角尖,自然覺得爹不疼、娘不愛,世間無可留戀,可不就站上了窗台麽?


    廖雪娟說了很多,蘇語瞳見她好像沒什麽可說的了,就把攝像機關了。


    有些話她想說,這些話還是不要被記錄下來比較好。


    她問:“你已經成年了吧?”


    廖雪娟點頭。


    “那不管是去打工,還是讀書,你都要離開家了。將來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眼不見、心不煩,可以恣意過你想要的生活——好不容易熬了十多年才熬出來,別再放棄了。”


    廖雪娟看著她,認真地道:“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這麽傻了。”


    ……


    廖雪娟跳樓的事,在本地也算個大新聞。特別是與高考成績掛鉤,讓人頗為感慨。


    從早間新聞開始,每個時段都在播。


    蘇語瞳和鄭曉芳回到電視台的時候,中午時段已經播過了,於是兩人采訪到的內容要到六點才播出——可能晚間還會重播。


    羅姐讓蘇語瞳寫稿,就寫上午采訪的內容。


    采訪了一個多小時,但新聞隻播幾分鍾,落到稿子上可能就兩三百個字。


    蘇語瞳抓了幾次重點,都被否了。


    羅姐嫌棄地說:“晚上你自己看電視,看看是怎麽播的。”


    為此,蘇語瞳一下班就往家裏趕——她今晚就守著寧市衛視,看看這稿子到底怎麽寫的!


    走出電視台,她腳步一頓,火速轉身往裏跑。


    她居然忘了司機會來接她!


    現在馬路上停著一輛熟悉的慕尚,已經被圍觀了。


    唔,她跑這麽快,司機應該沒看到吧?


    那她就假裝加班吧!


    不不不……如果她不出現,司機肯定一直等,還是偷偷地溜掉比較好。


    等回了家,給孟景繁打個電話,假裝自己突然想起他說過這件事,那樣也不用麻煩司機繼續等了。


    蘇語瞳覺得自己真是天才,正要回辦公室,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孟景繁。


    “……”不會這麽巧吧?


    她糾結地接起。


    孟景繁冷冷地說:“你不上車,我就下去抓你。”


    蘇語瞳呆了呆,不可置信地問:“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給你十秒時間出來,三十秒內上車!”


    他掛了電話。


    蘇語瞳愣了愣,馬上往外麵跑。


    跑出大樓,她左右看了看,見有人對著慕尚指指點點,恍惚還聽到人討論:“這什麽車啊?看起來真高級……勞斯萊斯?”


    “不是勞斯萊斯,不過估計也差不多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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