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樓,果然沒哪家開著門。


    鄭曉芳按了當事人家裏的門鈴,等了好一會都沒人開。


    蘇語瞳問:“會不會不在?”


    鄭曉芳再按了一下。


    又等了一會,門終於開了。


    蘇語瞳看到昨晚那個母親——眼皮紅腫、神情憔悴,想必一夜未睡。


    鄭曉芳說:“你好,我們是寧市電視台——”


    “你們煩不煩啊?!”女人惱火地將她推開,“有沒有良心?會不會做人?一大早來揭別人傷疤,很好玩是吧?”


    “我們——”


    “我女兒是想跳樓,怎麽了?誰還沒個難受的時候?值得你們一天到頭跑過來采訪嗎?讓全國人民看我們笑話,想逼死我女兒是不是?!”


    鄭曉芳不敢說話了,心裏默默地道:我們台的收視範圍,到不了全國……


    蘇語瞳看著她,小聲問:“那我們……回去?”


    鄭曉芳忍不住瞪她。


    回去?什麽都沒采訪到,回去了怎麽交代?


    “媽……”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女人回頭,急道:“小娟,你怎麽出來了?快去休息!我馬上把她們趕走!”


    蘇語瞳看過去,見昨晚那個女孩站在臥室門口。


    女孩看著她,沉默了片刻說:“讓她們進來吧。”


    “這……”女人猶豫了一下,扭頭氣呼呼地說,“進來吧!”


    鄭曉芳馬上走進去。外麵熱死了,正好吹吹空調。


    女人雖然不歡迎她們,但還是給她們倒了水。


    “謝謝。”鄭曉芳雙手接過,輕聲問,“怎麽稱呼啊?”


    女人氣呼呼地,不想回答。


    倒是女孩開了口:“我叫廖雪娟……”頓了一下,她看著蘇語瞳,“昨晚謝謝你。”


    蘇語瞳一笑:“你知道謝就好了。”


    廖母頓時大怒:“你什麽意思?”


    “媽!”廖雪娟急忙叫住她,柔柔地說,“我不想死了,自然要謝她,她救了我的命啊。要是我還想死,我就要怪她。”


    “你……”廖母難過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掉下了眼淚,“小娟……”


    “我不會尋死了,你不要這樣。”廖雪娟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她這樣的神態。


    這種時候不適合采訪,蘇語瞳和鄭曉芳隻能先等待。


    鄭曉芳小心打量家裏的陳設,用手肘撞了撞蘇語瞳。


    蘇語瞳看過去,鄭曉芳示意她看窗戶。


    她一看,發現窗戶裝了防盜網。


    隱形的防盜紗窗,不細看根本不會注意。


    她忍不住往廖雪娟的臥室看,門沒關,瞥得見窗戶一側,上麵同樣裝了防盜網。


    這種防盜紗窗一般可以打開一點透氣,他們卻全封死了,顯然不給人尋死的機會。


    這肯定是剛裝的。之前要是這樣,昨晚廖雪娟就無從跳樓了。


    廖母擦了擦淚,問她們:“你們要采訪什麽?開始吧。”


    鄭曉芳馬上拿起話筒,二人都有些反感。


    蘇語瞳一見,忙征求她們的意見:“可以開攝像機嗎?”


    廖母看向廖雪娟。


    廖雪娟蹙著眉:“可以不開嗎?”


    “那就不開吧?”蘇語瞳征求鄭曉芳的意見。


    鄭曉芳點頭,拿出錄音筆:“錄音沒關係吧?”


    廖雪娟想了想,有錄音也就有事實依據,總比她們胡編亂造好,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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