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站……”她的聲音顫顫地。


    他低下頭說:“下次別這麽玩了。”


    她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


    他勾了勾唇,希望行程長一點。


    孟景繁算公眾人物,不少人認識。但周圍的人行色匆匆,估計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敢想象他會來坐地鐵吧?


    兩人順利出了站。


    蘇語瞳拿手機打開導航,跟著標注的方向走。


    民政局很近了,隻需步行幾分鍾。


    孟景繁瞟了一眼,也拿出手機。


    他當然不是看導航,她已經看了,他還做重複的工作幹什麽?


    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現在來民政局接我。”


    蘇語瞳看著他,等他掛了電話,指著長路盡頭:“在那裏。”


    他抬起眸,怔了一會兒說:“走吧。”


    兩人的心境都變化起來。


    雖然早已決定好一切,但走到那裏、被法律認定,他們就真地綁在了一起。


    雖然已經簽好婚前協議、一年後就離婚,但他們心裏都有種錯覺:真結了,想離就沒那麽容易了……


    突然,孟景繁問:“離婚後你怎麽辦?”


    蘇語瞳一愣。那些和他沒關係吧?


    她不解地問:“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踩著地上的石磚:“離婚的女人,說起來不好聽,而且大家都應該知道你的前夫是誰,你想再嫁有點困難。你就沒想過真正的婚姻怎麽辦嗎?”


    “我今年二十二歲。”她的話好像答非所問,但並不是,“明年二十三,還很年輕。時間可以淡忘一切,或許大家第一年會談論我,第二年還會用有色眼光看我,但第三年、第四年……直到十年後呢?


    十年後我也才三十三歲,仍然很年輕,那個時候,和你的這一年已經不算什麽了,我也不是小女孩了,我想我更能認清真正對我好的人、找到真正屬於我的幸福。”


    孟景繁不再說話。


    他以為女人都是不理智的生物,做不好人生規劃、搞不清自己想要什麽。


    但顯然,她不是。


    走到了民政局門口,他停下來,轉身朝她伸出手。


    她呆了幾秒,將手放進去,抬頭對他笑了一下:“孟先生,餘下一年請多多關照。”


    他怔了怔,笑道:“應該的,孟太太。”如果有機會,希望能接受你的指教。


    蘇語瞳滿意一笑,她喜歡和接得住梗的人說話。


    ……


    走出民政局,蘇語瞳感覺天地之間的景色都不一樣了。


    她成了已婚婦女。


    她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按住懸在身側的包,包裏放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孟景繁笑問:“歎什麽氣呢?暗處有記者埋伏。”


    “啊?”蘇語瞳抬頭看著他,有點慌張,下意識想往四周看。


    不過那樣的動作被記者捕捉到就不好了。


    她忍住了,緊張地問:“那怎麽辦?”


    她想著兩人的協議,朝他伸出了手,抓住他胳膊問:“這樣可以嗎?”


    “可以。”他輕輕一笑,反手牽著她往前走。


    司機已經到了,下車想給他們開車門。


    孟景繁揮手讓他退回去,走到門邊自己打開,讓蘇語瞳上去,然後繞到另一邊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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