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更是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剛剛我可是親眼看到陸錦寬進到了棺材裏麵,怎麽這麽一會的工夫他就不見了呢?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剛剛就不該自大的在旁邊冷嘲熱諷,應該以最快的時間衝上來阻止他。


    不過,現在無論說什麽都已經沒有了意義,都已經晚了。


    現在我最需要搞清楚的,就是陸錦寬究竟去了什麽地方。這麽大的一個活人,完全不應該進到這個棺材裏麵之後就消失了才對。


    這口棺材及其剛剛所在的地方,肯定有什麽我沒發現的門道,說不定地麵上就暗藏著一個暗道的入口。


    我皺眉來到棺材後麵,仔細將地麵檢查了一番,確定地麵沒任何問題。


    那麽也就是說,問題應該在棺材身上。


    我繞回到棺材的前麵,蹲下身子,掏出手機用閃光燈將裏麵照亮,仔仔細細的觀察了起來,努力想要在這裏麵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其他人這時也都圍了過來,都蹲在我的旁邊,和我一樣向著棺材裏麵看。


    很快,我果然發現了異樣的地方。


    這口棺材雖然看起來很破舊,應該是從某處墳地裏麵挖出來的,高度在半米左右,但是裏麵的空間怎麽看都不像有半米高度的樣子,目測最多也就是二十公分。


    這是一個令人精神振奮的發現,我猜測,這口棺材裏麵應該做了一個夾層,陸錦寬很有可能就是躲在那個夾層裏麵。


    我暗暗冷笑,正準備讓黑joker幫忙將棺材重新蓋好並綁起來,卻沒想到這時候棺材內部的那層蓋板忽然像是爆炸了一樣,“砰”的一聲變成了木屑,四散飛揚,使得我們措手不及,都迷了眼。


    幾乎同時,陸錦寬從裏麵翻滾了出來,抬手向著我們就撒出一大片略帶腥臭味兒的粉末。


    當我意識到陸錦寬丟出來的是毒粉的時候,已經吸入了體內不少,再想屏住呼吸已經來不及。


    陸錦寬從拋出毒粉的那一刻開始,便開始念叨起了咒語,而且聽起來並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不知道是哪種語言,完全聽不懂。


    我渾身一震,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喊著讓黑joker和小麗攔住陸錦寬,不讓他再繼續念叨。


    這時,我已經明顯感覺先後有兩道陰風在我的左右兩肩吹過,吹得我渾身冰涼,好像掉進了冰窖中一樣,意識也開始出現了恍惚。


    爺爺提到過,毒咒在施展的過程中,會相繼吹滅人體雙肩及頭頂的三盞陽火。現在來看,我雙肩上的兩盞陽火應該是已經被吹滅了,如果頭頂那盞陽火再被吹滅,恐怕我接下來就要步我爸的後塵了。


    因為當前空間局限,場地太小,我急忙將正在拚命揮手驅趕毒粉和木屑的寧飛拉了起來,帶著他摸索著向門口方向跑去。


    可是我倆還沒等跑到門口,就都感覺渾身發麻,手腳已經有些不太聽使喚了,最後陸續身體側翻,摔倒在地。


    黑joker果然不負所托,直接將陸錦寬給打得昏死了過去,從棺材裏麵把他給拎了出來,丟到了牆角。


    我忍不住慶幸,還好黑joker下手足夠快,如果再晚上一會兒,我跟寧飛兩個人頭上的最後一盞陽火可能也會被吹滅掉,到時候所要麵對的就是怨靈對我們兩個人身體的各種侵襲。


    小麗焦急的跑過來,看到我和寧飛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急得都快哭了,大聲問我和寧飛狀況怎麽樣。


    可是,我和寧飛現在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意識也特別的恍惚,隻能勉強看到和聽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黑joker無比憤怒的把陸錦寬弄醒之後,又狠狠地揍了一通,問他究竟對我和寧飛做了什麽?他和小麗此時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看來他倆的身體狀況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所以並不受這個毒咒的影響。


    陸錦寬並不回答黑joker的問題,隻是“嘿嘿”冷笑,不管黑joker下多重的手,怎麽揍他,他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這一下,我們兩邊陷入了僵局,因為我開不了口說話,黑joker和小麗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黑joker最多也就是打陸錦寬一頓出出氣,並不敢真的就把陸錦寬給打死了,他擔心我和寧飛中的毒,像武俠小說裏一樣,隻有陸錦寬才有解藥。


    小麗哭著將我和寧飛翻過身,讓我倆平躺在地上,跑過去和黑joker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陸錦寬幾次想要趁著黑joker和小麗不注意逃跑,都被黑joker給拎了回來,後來被小麗用樹根纏住之後才算老實下來。


    我一開始還勉力的強打精神讓自己保持清醒和理智,但陸錦寬的那毒藥實在是太厲害了,我最終還是沒能頂住,迷迷糊糊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遠遠的看到前方遠處出現了一點亮光,宛若指明燈一樣。我不知該往何處去,便向著燈光亮的地方跑去。


    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晃眼,逐漸在我眼前清晰,最終成了一道敞開著的門。


    我走出那扇門,來到了一片山野之間,看到漫山遍野都是盛開的比我還要高出很多的巨大花朵,每一朵都嬌豔欲滴,迎著太陽生長,迎著微風擺動。


    這場景宛若世間最美麗的畫卷,在我的眼前就這樣展開,讓我感到心曠神怡,莫名的有些感動。


    忽然,我看到那些花朵都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沿著莖部向下流淌,同時花瓣開始凋零,一片片的被風吹落。


    緊接著,我竟然看到原本該是花蕊的地方,竟然是一具具血淋淋的人體。


    那些血人都是雙眼圓瞪,好像都在盯著我看,但它們卻根本無法自己動一下。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整個人僵硬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連怎麽呼吸都快要忘記了,隻有凶猛的心髒在一下下的衝擊著我的胸腔。


    忽然,那些人都衝我笑了起來,並開始呼喚我的名字。


    它們的聲音並不整齊,聽起來非常吵雜,但是卻非常清晰的傳進我的耳中,讓我的意識開始混亂,感覺自己抓心撓肺的難受,好像快要瘋了一樣。


    我捂著耳朵蹲下身子,緊閉上雙眼,不敢看,也不敢聽。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匯聚成一個聲音,就在我的耳邊響起,一聲聲的呼喚著我。


    我“啊”的一聲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平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我所在的地方依然是我黃昏時追蹤陸錦寬所到的那間茅草屋內,周圍一片昏暗,我的眼前是不停呼喚著我名字,已經哭成了淚人的周茹初。


    看到我醒了過來,周茹初忙抬手抹掉眼淚,破涕為笑道:“你終於醒過來了,你嚇死我了。”


    這時天已經黑了,茅草屋裏麵更黑,我聽到的除了周茹初的聲音,就是“嗡嗡”在我耳邊亂飛的蚊子。


    我抬手拍了一下蚊子,沒有打到,但心頭一喜,發現我已經能夠動了,隻是身體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


    爺爺和周茹初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們都打著手電,所以不至於讓這裏黑到什麽也看不到。


    我讓周茹初將我扶起,隨後我看到了站在門口正往外張望的爺爺,又看到了斜靠著牆正悶頭抽煙的寧飛,而黑joker和小麗已經不知去向。


    “在我昏迷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我向周茹初問道。


    周茹初眉毛一挑,佯怒道:“一說這事我就生氣,不是說好了寧飛他們到的時候你找我嗎,怎麽到最後還是自己跑了?我很生氣!”


    我連忙道歉,並再次詢問剛剛問過的問題。


    周茹初稍作回憶之後,告訴我,她在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就急忙跑到我家找到了爺爺,並和爺爺一起趕到了那座山上。本來我爸也要跟過來的,但是因為他身體還沒恢複完全,所以爺爺沒讓他跟來。


    他倆找到昨天我燒紙喊魂的地方,沒有找到我們,但周茹初很快就找到了我沿路刻在樹上的標記,並和爺爺一路找了過來。


    當他倆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我和寧飛躺在地上,黑joker正在一邊揍被樹根纏住身體的陸錦寬,一邊問他對我和寧飛做了什麽。


    陸錦寬也是夠硬氣了,已經被打成豬頭了,卻始終不服軟,隻是冷笑,把黑joker差點沒氣瘋。


    爺爺到了之後,和陸錦寬單獨談了許久,最後達成協議,讓陸錦寬幫你們解開中的毒,作為條件,我們要給他留出一小時的逃跑時間。


    就在我醒來前十幾分鍾,約定的一小時時間到了,黑joker和小麗繼續去追陸錦寬,周茹初和爺爺則留在這裏繼續守著我和寧飛。


    寧飛吸入的毒粉量比我要少,所以他當先醒了過來,而我則剛剛才醒。


    聽周茹初講完之後,我感覺身子比我剛醒時還要好一些了,雖然全身都在發麻,但是已經能夠受自己的意識支配。


    爺爺站在門口抽煙,從我醒了開始就一直沒過來,看起來好像並不關心我,實際上我留意到,他一直在偷偷的關注著我這邊。


    “小舟,能走路的時候說一聲,咱們也要追上去了!”爺爺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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