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初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砸喊了五六分鍾的門,愣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看她那樣子,忍不住勸道:“這樣不好吧?會不會把關係弄得太僵?”


    周茹初瞪著眼睛怒道:“他這人這個樣子,關係不可能好的了。我今天還就不信了,這門我非要敲開不可。”


    可能是因為我們這邊動靜弄得太大,有些村民走到自家院門前,有些則直接站在路上,遠遠的看著我們這邊,交頭接耳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胡亂猜測著什麽。


    周茹初擼起袖子,揮拳繼續去砸門。


    可她這一次拳頭並沒有砸到門板上,因為在她剛揮下拳頭的那一瞬間,孟凡華家的雙開門猛的帶風而開,使得周茹初有些措手不及,想把揮下去的拳頭收回來已經很難,力量一時沒收住,“哎呦”一聲閃進門內。


    我急忙伸手去拉周茹初,卻抓了個空,腳下絆到門框上,一個趔趄也閃進了門內。


    在我們兩人進入到門內之後,雙開大門在我倆的身後“砰”的一聲關閉了,把小麗獨自關到了外麵。


    小麗焦急的敲門大喊,我忙轉身將門打開,把小麗放了進來。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孟凡華的家中光線非常的暗,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隻浮現出輪廓,化身成偷偷注視著我們三人的鬼魅惡靈。


    孟凡華並不在門內,不知道剛剛那扇門是怎麽開的,更不知道是怎麽關上的。


    我不安的回到門旁,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門板兩側有懸在牆上的棍子,斜斜伸進一堆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麵,看起來有點像是設計出來的什麽機關,隻是實在太過淩亂,又是拖把又是臉盆的,對機關設計不了解的還真看不出來那些東西的用處。


    “看什麽呢?”周茹初在旁邊用手肘捅了捅我,皺眉問道。


    我搖頭說:“沒看什麽。對了,你看到他沒有?”


    周茹初低聲緊皺著眉頭,眼睛不停往左右看:“不知道躲到了什麽地方,鬼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總之小心一點就是了。”


    因為進來的太突然,我倆都沒有帶任何的裝備,隻能拿出手機調出手電功能來照明。


    周茹初低聲嘀咕道:“這人不會是有病吧?大白天的還擋窗簾,好像怕陽光一樣。”


    確實,這個孟凡華真的不太正常。一般人家中的窗簾絕對不會用這麽厚的擋光黑布,即使是白天,當窗簾拉上後,屋子裏麵漆黑的和沒有月亮的夜晚差不多。


    手機的手電功能是閃光燈,照出來的是非常強的白光,將室內布置的所有東西都照得慘白,讓我感覺仿佛置身於鬼屋之中一般。


    因為氣氛的關係,我更加關注小麗,畢竟她對不幹淨的東西很敏感,如果發現了什麽,一定會提前預知到。


    “發現什麽了嗎?”我這話既是問小麗,也是問周茹初。


    小麗搖頭,和她之前的判斷一樣。周茹初則是麵露疑惑,指著光照的位置說:“你見誰會把家裏弄得跟博物館似的?”


    因為周茹初站在更靠裏的地方,入門的地方有一個非常高的鞋櫃,擋住了我的視線,使得站在門口的我看不到她看到的東西。


    我快步走了過去,站在周茹初的旁邊,向前看去,不由愣住。


    孟凡華的這座房子真大,光一樓大廳就快趕上一個小廣場那麽大了。


    和正常人家不同,他家一樓大廳裏麵沒有電視,沒有沙發,沒有茶幾,所有正常人家該有的東西都沒有的,有的卻是一個個方形的玻璃罩子,看起來還真的好像是要舉辦什麽文物展覽一樣。


    與此相比,更怪異的是,那些玻璃罩裏麵居然都是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是什麽意思?”我皺眉嘀咕了一句。


    周茹初左右看了看,大聲喊道:“孟凡華,你在哪?我們想找你談些事。”


    因為一樓大廳太空曠,周茹初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使本就詭異的氣氛更添不安。


    我們三人站在黑暗之中,隻依靠手機上的光線照亮來獲得內心的踏實,等了好一會,卻始終等不到任何回應。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在門口與門內那說話極不禮貌的人說過話,我甚至會懷疑這裏麵根本就一個人都沒有。


    “找一找吧,可能在樓上。”我建議道。


    周茹初點了點頭,舉著手機開始向著更裏麵走去。


    在正對著房門的深處,有一個回旋的木質樓梯,從那裏應該可以去到樓上。


    我倆並沒有在一樓大廳多逛,直接奔著樓梯走去。


    走到近處我才發現,原來這條樓梯不僅僅通向樓上,還通向樓下,看樣子這座房子的下麵還有一個地下室。


    我和周茹初互視一眼,齊齊點頭,應該是想到一起去了。


    於是,我倆很有默契的踏上樓梯,向著地下室走去。


    然而,我們還沒等走下幾層台階,就聽到一個聲音從我們頭頂上方傳來,幾乎是咆哮著衝我倆大喊:“把手電關了!”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立刻停下,周茹初舉起手機向上照去,我們也跟著光亮向上看。


    在回旋樓梯上麵的一段扶手上,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麵,正向下看著我們。


    或許是受不了亮光晃眼,上麵那人在罵了一句髒話之後,立刻將腦袋收了回去。


    緊接著,上麵傳來下樓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那個人下來了。


    “是孟凡華嗎?”周茹初扭頭問我。


    我搖頭表示不知,拉著周茹初和小麗從樓梯裏麵退回到一樓大廳,斜斜向樓梯上方望去,正看到一個人一步一個台階向下麵走來。


    下來的是一個男人,個頭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微微低著頭,但是眼睛卻是看向我們,以至於他的眼神看起來充滿仇恨和惡毒,就好像我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襯衫,下身是略顯破舊的牛仔褲。如此休閑的衣著,腳底下偏偏踩著一雙膠皮長筒靴,而且靴子上麵看起來還是濕漉漉的,看起來就好像他剛剛從水裏麵走出來一樣。


    “你是孟凡華嗎?”周茹初問道。


    那人微微點頭,但沒有說話,隻盯著我們看,配合著這裏麵的環境布置,使得我感覺心頭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壓抑得非常難受,很有想衝上去將孟凡華揍一頓的衝動。


    我很快意識到,我是因這人展現出來的黑暗氣質和那淩厲的目光而感到恐懼了。


    孟凡華盯著我和周茹初看了好一會,任我們和他說什麽,他隻當做沒聽到一樣,甚至當我倆做完自我介紹,他的眼神都沒有變化哪怕一丁點。


    似乎是看我倆沒再說話,他轉過身,開始向樓梯上走去。


    我們正要跟上,卻聽他頭也不回的說:“滾出我的家。”


    本來周茹初已經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剛剛說話的時候無論措辭還是語氣都已經非常的客氣,此時又聽到這樣語氣的話,她立刻又怒了起來,衝孟凡華喊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子?說話怎麽這麽難聽?”


    孟凡華站在樓梯上停了下來,緩緩轉過頭,淡淡瞥了我們一眼,冷笑著“切”了一聲,但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那表情和眼神,就好像在看三個白癡一樣。


    “這是我家,再不走,我報警了。”他冷冰冰丟下這麽一句話,開始向樓上走去。


    周茹初氣呼呼的抬手指著孟凡華,胸口劇烈起伏,伸出去的手指頭都抖了起來,看樣子被氣得不輕。


    她憋了好一會,丟下“你狠”兩個字,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我又看一眼那好像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孟凡華,很想罵他兩句幫周茹初出氣,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帶著小麗跟在周茹初的後麵出了孟凡華家的門。


    外麵那些村民們大部分還在,見我們出來之後,又開始指指點點的,就好像我們三人做了什麽壞事一樣,讓我很是不爽。


    周茹初看也不看那些村民們一眼,走到車邊鑽進駕駛位,重重的將車門關上,就好像和自己的車子有仇一樣。


    我把小麗送上後排,自己鑽進副駕駛,皺眉問周茹初:“這家夥看樣子軟硬不吃,不好對付啊。”


    周茹初冷笑著說:“咱們要是對付不了他,豈不是對不起前麵那五個奇人?我決定了,就跟他耗上了,看誰先受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


    “把他先監視起來,我就不信他永遠不出門。”


    這種事隻依靠我們自己必然很難做到,於是我們隻能找附近的村民幫助。


    這些村民們對孟凡華已經恨死了,聽說我們是來對付這個怪人的,更關鍵是周茹初答應給人家不少的報酬,被找到的幾戶人家自然非常願意幫忙。


    我們將車停在一家村民的院子裏,然後在孟凡華家對麵那戶村民家借了一個房間住下,我倆輪換著二十四小時關注孟凡華家的狀況。


    這個過程是非常辛苦、枯燥以及乏味的,但好在沒有持續特別久。兩天後的淩晨一點多,我將周茹初從睡夢中叫醒,焦急的對她說:“快起來,孟凡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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