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工頭先是收到了一條短信,說是他當天下午飛回老家所在省份省會的航班因為一些原因取消了,要求他上網站進行改簽或者退票。


    當時他並沒有多想,看到短信號碼和他之前訂票時的提示信息號碼一致,就真的以為航班取消,琢磨著回家也不差一天兩天,正好還能和小三溫存一晚,於是就直接用手機上了那個網站,想要改簽到第二天。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試了很多次,卻一直顯示操作失敗。


    他非常惱火,打電話去航空公司投訴,卻被告知,當天下午的航班並沒有取消。當他提到那條短信的時候,客服告訴他,那很有可能是一條詐騙短信,那個網址很有可能是一個釣魚網站……


    陳工頭聽得一頭霧水,急問:“什麽釣魚?這和釣魚有什麽關係?你能不能說的簡單點?”


    客服沉默幾秒後,說:“您的個人信息很有可能已經泄露,最好快點更換銀行卡密碼……”


    陳工頭聽到這裏,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急忙掛點電話,就要往銀行跑。


    可這時,他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他拿起手機再看,發現都是銀行的轉賬提示,他銀行裏麵的存款居然分成十幾筆被轉走。


    他當時腦子一片空白,緩過神之後感覺整個人都快要瘋了,連忙報警。


    還算他報警足夠及時,一共三百多萬存款被追回了一百多萬,但剩下的那些就連警察也無能為力。


    對於任何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場難以接受的災難,但是他的災難卻不僅如此。


    他渾渾噩噩在晚上開車往回去的時候,在走到一段人非常少的路段時,忽然發現車頭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孩。他嚇了一跳,向著一邊猛打方向盤,並拚了命的踩刹車。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這樣一個老司機居然誤把油門當刹車,直接衝出了路邊,狠狠的撞到一個石墩子上,直接把他撞進了醫院。


    而警察在調取那個路段監控時發現,當時他的車前麵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隻看到他的車忽然像瘋了一樣劃了一個大圈,衝了出去。


    他雖然傷的很重,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是實習的小護士很馬虎,居然給他用錯了藥,使他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過敏反應。


    在搶救過程中,他的心跳一度消失,但在醫生護士不分晝夜的奮戰下,終於將他給救了下來。


    而在住院期間,他被告知,他目前所承接的那個最大的工程因為老板行賄被抓,不得已停了下來,巨額的工程款成了一座大山,狠狠的壓到了他已經快要崩潰的身心之上。


    終於熬到了出院,我回到家中,發現小三已經搬走,家中值錢的東西被一掃而空。


    他坐在家門口欲哭無淚,忽然想到他的古曼童,於是急忙衝到那個房間。


    當他發現房間的門鎖出現損壞時,就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而當他衝進房間,看到裏麵淩亂到不堪入目的場景時,氣得當場就因為腦淤血昏了過去。


    若不是他的鄰居發現他家門敞著,裏麵亂得不成樣子,以為他家遭了賊,他恐怕已經死了。


    不是他所願,但是他確確實實又住進了醫院。


    他的脾氣非常急躁,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僅不去想該如何解決,還把所有這一切的根源都安在了泰珍坊的老板廖青春頭上,於是他發動手下的一些農民工來泰珍坊堵門鬧事。


    至於為什麽非要選擇阿讚津度法駕這一天來鬧事,完全是因為巧合,否則陳工頭也不至於這麽幹。


    雖然原因已經查明,但是中國警察可和泰國警察不一樣,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管。古曼童的交易是你情我願,陳工頭遭遇的那些事又都與廖老板無關,但這些人非法聚眾鬧事可是實實在在的,於是那些農民工雖然鬧的凶,最後還是被驅散了,甚至起頭的幾個人還被帶到了警察局問話。


    我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後後,心中非常驚異,忍不住暗想:這南洋的法術都這麽神奇?一尊古曼童,居然可以使人一夜之後開始暴富,而又在瞬間被打入地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身上的詛咒或許就真的可以解開了。


    待堵著門的那些農民被驅散之後,七叔走過來招呼我和周茹初去見阿讚津度。


    因為正門地麵全都是人,所以我們走的是泰珍坊的後門,從一個室外的回折形樓梯上到二樓。


    一進門,我就感覺到裏麵的氣氛略顯陰冷,大熱的天居然把我冷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驚愕無比,滿屋子去找那傳說中的阿讚津度,卻發現屋子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台“呼呼”向外吹著冷氣的立式空調。


    七叔在一旁解釋道:“阿讚津度在樓下。”


    我和周茹初聞言點了點頭,跟著七叔沿著一條木質階梯下了樓,來到最裏麵的一個房間。


    在房間的門口,左右各站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裸露在外的粗壯手臂上紋有密密麻麻的奇怪圖案和文字,看起來有點像特異的經文。


    七叔簡單的做了介紹,告訴我們那兩個是阿讚津度的弟子。


    我和周茹初很禮貌的雙手合十向那兩個人問候聲“薩瓦迪卡”,然後由七叔帶著進入到那個房間裏麵。


    房間內擺了非常多的金色佛像,牆上還掛有很多的金佛畫像,在一眾佛像之間,布置有一個圓形的坐墊,上麵盤腿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身材略微有些發福,短平頭,脖子上帶有一大串佛珠,他的手中捧著一物,正是前些天我們交給七叔的那件天骨域耶。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就是七叔一直提到的阿讚津度,而七叔果然沒有將天骨域耶私扣下。


    “薩瓦迪卡!”我和周茹初非常恭敬的衝阿讚津度彎腰行禮。


    阿讚津度微微頷首,麵帶微笑的回了一聲“薩瓦迪卡”。


    周茹初隨後退到房間的角落,一聲不吭的等候,而七叔這時開口向阿讚津度說了一句泰語,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


    阿讚津度聽完七叔說的話,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七叔扭頭看向我說:“阿讚津度讓你到他身前去。”


    我此時的心情非常的緊張,但是看到阿讚津度那和善的笑容,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是肌肉卻還非常的僵硬,因此隻幾步就走得我一身熱汗。


    阿讚津度緩緩抬起手,搭在我的額頭上,然後閉上了雙眼。


    他的手心很暖,雖然我被他這麽摸著腦袋有些別扭,但是精神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過了大概十幾秒,我注意到,阿讚津度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難看,而他的額頭和鼻尖上,也滲出了很多細密的汗珠,好像隻是摸著我的腦袋,就非常耗費體力一樣。


    又過了一會,阿讚津度緩緩將手收回,再看向我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


    他上下打量著我,好像我此時在他的眼裏如同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一樣。


    七叔看到這情況,皺著眉頭不知問了句什麽,隨後阿讚津度聲音低沉了說了很多。


    我注意到,七叔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阿讚津度說……”七叔扭頭對我說話,但隻說了個開頭,就停了下來,似乎在斟酌著如何繼續往下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想這個泰國的法師不會也像王渠一樣,不想管我的這個事吧。


    正滿腹疑惑和不安的時候,七叔繼續說:“你中的詛咒,他解不掉。或者說,他如果強行給你解掉,你的靈魂可能會受到無法複原的創傷。運氣好的話,你會成為癡呆,運氣不好的話,你可能就會成為植物人。”


    聽完七叔的話,我愣在當場,實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中的這個詛咒怎麽會如此的凶猛,居然所有人都解不掉。


    不知為什麽,我的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忽然放鬆了下來,心中暗暗鬆出了一口氣。


    看樣子,我是真的到了該放棄的時候。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不帶任何苦澀,隻感覺到解脫。


    我再次雙手合十,恭敬的向阿讚津度行了一個禮,想要開口說聲謝謝,卻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泰語的謝謝怎麽說。


    “七叔,幫我謝謝大師吧。”我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周茹初有些著急的跑過來拉住我,壓低聲音說:“你怎麽這樣,在問問阿讚津度有沒有其他辦法啊。”


    我很認真,也很堅決的對周茹初說:“咱們在雲南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了,如果這一次再不成功的話,我就決定放棄了。不過我還有事求你,希望你能陪我回趟老家,我想臨死前看看父母、爺爺和鄉親們。”


    周茹初聞言,愣了愣,隨後很生氣的抬手給了我一個耳光,把我扇得有些發懵。


    這時,阿讚津度又一次開口說話,隨後七叔在一旁翻譯道:“阿讚津度說,雖然不能幫你徹底消除你身上的詛咒,但是可以適當的壓製。他說,你現在受詛咒影響,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如果成功幫你壓製住的話,你在一段時間之內,應該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絕望的我,心中立刻生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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