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說,現在即使是農村,還保持供奉保家仙的人家已經不多了,即使有,大多數也都是黃仙。


    黃仙特別貪婪,求黃仙就和談生意差不多,需要帶著足夠誘人的東西去。


    這年頭和以前可不一樣,家家戶戶條件都很好,不像以前物資條件差的時候,幾隻雞就能打動黃仙出手。


    周茹初皺眉問文建,他有沒有什麽門路弄到黃仙喜歡的東西,畢竟這種事我們屬於外行,什麽都不懂。


    文建有些為難,說黃仙喜歡的東西人家自己大多都有辦法得到,畢竟黃仙善盜,手段特別多。要想找到能夠打動黃仙的東西,得找那種市麵上看不到的。


    市麵上看不到的東西?還要黃仙喜歡的?這聽起來就挺麻煩。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周茹初皺眉問文建我們該怎麽得到那樣的東西,要花多少錢。


    文建笑著說不要錢,但是挺費勁,因為那些東西都要到古墓裏麵去找。


    我一聽“古墓”兩個字,渾身就是一哆嗦,畢竟在上座古墓裏麵我吃的苦頭已經夠多了,還被要命的詛咒纏身。若不是周茹初突發善心,我估計我就要一直在那座破墓裏麵躺著給人陪葬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周茹初聽說要進古墓,眼神竟然發亮,笑著說:“下鬥是小事,這個我擅長,就是這年頭十墓九空,大多能被開發的都已經被開發過了,能被盜的都被盜空了,找一座古墓太難。”


    文建忽然壓低聲音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古墓,不知道裏麵現在空沒空,我覺得可以下去試一試。”


    周茹初聞言一愣,急問:“在哪兒,離這裏遠嗎?”


    “有點遠,開車過去兩個多小時吧,而且特別偏。那地方原來叫饅頭山,現在叫石頭山,上麵野草挺多,沒幾棵樹,周圍都是平地,怎麽看怎麽像封土堆。我托人幫忙查過縣誌,證實那地方很有可能埋藏了一座古墓。”


    周茹初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皺眉思考片刻後,忽然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說:“行,吃完咱就動身,爭取今晚先把盜洞的位置確定了。”


    文建笑道:“你們周家果然都是爽快人,來,老妹兒,我敬你。”


    說完,他舉起酒瓶仰脖就是一大口,直接吹了半瓶啤酒,看得我在一旁尷尬的不知道要不要跟著喝。


    出了燒烤店後,被小風一吹,我整個人就暈了。


    讓我感到驚訝和佩服的是,文建和我喝得量差不多,但這小子上了兩趟廁所之後,狀態非常的好,紅光滿麵,說話舌頭不打卷,走路步不晃,估計再給他來一箱他也能喝光。


    我和文建都喝了酒,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這次終於換周茹初開車。


    文建需要指路,所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我一個人坐在後排,看著街景飛快倒掠而去,不知不覺就跟著車出了市區,上了鄉道。


    鄉道有些顛簸,加上我開了一天車非常疲憊,剛剛又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被周茹初叫醒。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隨著他們兩個下了車。


    這天晚上的天氣還算不錯,月朗星稀,顯得天地遼闊。


    看著眼前茂密的一大片夜色下的玉米地,我感到尿意上湧,膀胱好像快要撐爆了一樣,急忙尷尬的說我尿急。


    周茹初有些生氣的罵我“懶驢上磨屎尿多”,文建則“哈哈”笑著拉著我走到一旁的玉米地裏,張羅著和我一起幫農民伯伯們給農作物施施肥。


    當我係著腰帶從玉米地裏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精神也清醒了許多。


    周茹初此時站在不遠處的車邊,極目遠眺,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我順著她的視線向遠處望去,正看到在一大片玉米地之中,有一座光禿禿的小山立在那裏,非常的醒目。


    文建快步走到周茹初的旁邊,笑著問:“咋樣老妹兒,看著像不?”


    周茹初抿著嘴搖了搖頭,皺眉說:“這附近沒有龍脈,又不能藏風納氣,算不得什麽好地方。根據天上星位推演,這裏不吉不凶,平庸的不能再平庸。說實話,我並不是很看好。這裏就算有墓,估計規格也不大,很有可能從裏麵弄不到任何好東西出來。”


    文建聽周茹初這麽說,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半晌沒再說話。


    我忽然對周茹初的身份感到好奇起來,不理解她怎麽認識那麽多人,膽子這麽大,懂的這麽多,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是某個盜墓世家的千金。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這個猜測遠遠低估了她,以及她背後的龐大家世。


    周茹初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文建的表情,嘀咕了一句“去看看再說”,然後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拉出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


    “陸舟,過來拎東西!”周茹初的小身板拎那麽個大箱子顯得有些吃力,於是招呼我過去當苦力。


    畢竟是有求於人,人家這麽破財費力的完全是在幫我,我心存感激,自然沒有怨言,於是急忙跑過去從周茹初的手裏接過那個大行李箱。


    不過話說回來,我有些不懂了,怎麽周茹初和財叔都喜歡這個大個兒的行李箱,是真的有那麽多東西要裝,還是他們當初一起團購買的?


    周茹初從行李箱裏麵翻出來一隻手電遞給文建,讓他在前麵帶路,我則扛著沉重的行李箱跟在最後麵。


    這農田裏麵的路是真他媽難走,加上我喝了不少酒,又扛著沉甸甸的行李箱,走得一腳深一腳淺,稍不注意還會從地壟上麵滑下去,好幾次差一點崴到腳,沒走多遠就出了一身的臭汗。


    當我們抵達饅頭山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好在這個饅頭山光禿禿的不算陡峭,山體又不是很高,要不然我估計還沒爬上去就要崩潰。


    周茹初走到我旁邊,看我那全身濕淋淋的狼狽樣子,嘀咕了一句“病秧子”,從我手裏接過行李箱。


    我以為她看我這樣子是不忍心了,卻沒想到她從箱子裏麵取出一捆鐵釺之後又把行李箱推給了我。


    難怪這個旅行箱這麽沉,有那麽一捆鐵釺在裏麵,不沉才是怪事。


    “這裏沒人,箱子先丟在這兒吧,咱們上山看看。”


    周茹初終於說了一句讓我欣喜的話,但憑我現在這樣子就是無負重爬山也挺煎熬。


    我們分開厚密的雜草,一路向上,一直走到山腰位置才停下。


    周茹初從那捆鐵釺裏麵挑出一根帶有錐形頭的,左右環顧一圈後選了一個位置,將那根鐵釺旋轉著向土裏麵插,很快就插得隻剩末端在外麵。她又拿起一根鐵釺,與地裏麵那根擰在一起,繼續向下麵探。


    此時我才注意到,這些鐵釺都是一頭有凸出的外螺紋,另一頭有凹進去的內螺紋,可以相互連接在一起,源源不斷的加長。


    隻是,我還是很不理解,這下麵有沒有古墓,一根鐵釺探下去就能確定?


    我滿腹懷疑的在旁邊一邊看著周茹初忙活一邊休息,看著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鐵釺,保守估計鐵釺插進山體有十幾米深。


    周茹初這時終於停了下來,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情緒不是很好的說:“至少這個位置沒探到夯土層,看來和我說的一樣,這裏就算有古墓,規格也不會太高。咱們再上山頂看看吧,如果那裏也探不到,咱們就不用找了,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文建苦著臉說了一聲“好”,然後搶著上前幫周茹初將鐵釺旋轉著拔了出來,分拆成捆,扛在肩膀上。


    我見狀連忙起身,跟在他們後麵繼續向山頂爬,不一會的工夫就到了山頂。


    來到山頂,環顧周圍那漫無邊際的玉米地,我感覺自己心胸開闊了不少,感覺天上星月距離我也非常近,幾乎是觸手可及,使我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張開雙臂向著深邃的蒼穹舒展的伸了一個懶腰。


    “上一邊兒擺pose去,礙事了知不知道。”周茹初在一旁不滿的說了我一句,聽得我非常尷尬,連忙灰溜溜的讓到一旁。


    周茹初來到我剛剛站的位置,讓文建把那捆鐵釺放到她旁邊,隨後她重複剛剛的動作,將鐵釺一根根連接在一起往山體裏麵探。


    眼看著十幾根鐵釺又將用光,周茹初咬著下唇不停的搖頭,看樣子她依然沒有探到那個什麽夯土層。


    就在我有些鬱悶的以為這次將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周茹初忽然身子顫了一下,隨即她瞪大了雙眼,麵露驚喜神色,大聲說:“找到了,就在這裏!”


    聽到周茹初的話,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文建激動的拍著大腿說:“我就說嘛,肯定不會沒有的。”


    周茹初衝我倆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開始將插進山體裏麵的鐵釺旋轉著向外拔。待將全部鐵釺徹底拔出之後,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將帶有探針的那一頭豎到眼前,用手電照著仔細觀察了一會,然後凝神湊上前嗅了嗅,表情居然越來越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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