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依然把著方向盤,盡管此刻,心咚咚的狂跳著。在水裏沒有多久,車裏麵就開始灌上了水,水位還在不停地升高著。


    林慧此刻腦子終於轉了過來,她七手八腳的把自己的手機打開撥了110報警,同時還對著外麵大聲呼喊,“救命啊,快救我,我懷孕了,我是個孕婦!”


    我在旁邊不鹹不淡的說,“急什麽呢?已經有很多人圍觀了,不需要多久,他們就能把你救出去。”


    “李輕輕!”林慧現在恨不得生吞了我,“你真的是個神經病,你想幹什麽呀,我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你這麽害我,就不怕遭天譴嗎!”


    “我害你?”我嗤笑一聲,“不敢當,我頂多算是嚇嚇你,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把別人的孩子給害了。你咋不怕遭天譴呢,也許現在就是天譴呢。”


    我繼續不緊不慢地威脅她,“林慧,你給我記住了,我敢這麽做第一次,我就敢做第二次第三次,我非要把你攪得不得安寧!”


    “李輕輕,你這個臭婊子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我,來日方長,我們走著瞧!”


    她又恨又怕的拋下這句話,不久之後,我們兩個人被撈上來,直接被送進了警局,還有些記者想采訪我們,幸好都被警察給攔住了。


    這事兒的責任基本上都在我,林慧什麽事都沒有,我被罰了款,在警局裏呆了大概一個小時後,裴慕辰出現在我麵前。


    他把我領了出去,臉上兀自掛著笑意,“我就知道你會教訓教訓那些人,不過用的方式,極端了些。”


    “對付這些沒有良心的人,就應該用點極端的方法,謝謝你裴律師。”


    我說完,準備同他道別,他伸手拉了我一下,語氣很溫和,怎麽做什麽事兒都風風火火的。


    他手上的溫度同他的語氣一樣溫暖,我隻好停下來,還沒說什麽,他慢悠悠的替我開口,“想去找齊元飛,問問有沒有把那個醫生給綁起來?”


    我一下子就愣了,心底不自覺的就鑽出一股怒火,這個齊元飛,真是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他沒有跟我說這件事,但我猜的出來你想做什麽,所以就把他的話給套出來了,李小姐,你剛剛才進了局子出來,難不成又因為這件事情再進一次?綁架別人,這個事情的性質可比你剛剛做的事情要嚴重得多,屬於刑事案件了。”


    他的眉宇間染上一抹嚴肅,我直視他的目光,倒是沒有半點心虛,坦白說,“對付這種人,如果不用點非常手段的話,是沒辦法把他的嘴巴給撬開的,他既然能沒有良心的替別人做偽證,我當然也可以沒有良心的把他綁起來,逼他說出真相。”


    “兩點之間不是隻有一條直線,可以有無數種連在一起的方法,同樣的,不是所有的事情也可以靠簡單粗暴的方法就能解決,有很多方法,可以比這些還要有效,既能保護你自己的安全,不落人口實,還不給別人把柄。”


    他說話總是充滿耐心,耐心的我這個急性子也能心平氣和的聽他說完這段話,“不過裴律師,根據我這幾年的經驗,我覺得最粗暴的方法往往也是最好的方法。”


    他笑,笑的時候,唇邊有淡淡的笑紋,“那個醫生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我心中一跳,忍不住說:“裴律師,這樣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不然的話,你在律師界的名頭可能會被玷汙。”


    他聽了朗聲大笑,“我用的方法絕對是正規的方法,你放心吧。”


    我很想知道,所謂的正規的方法是什麽,但他閉口不談,而是問我,“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婉言拒絕,離開的時候問了一下孟何的情況,裴律師告訴我,她這兩天的情況都不是很好,一直在床上躺著,從早到晚都不說一句話。


    現在,即使裴律師告訴她,他已經解決了醫生的問題,醫生不會再做偽證,但她的情緒依然沒有絲毫的好轉,仿佛周遭發生的一切,都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影響。


    裴律師說,孟何有可能是得了抑鬱症,他找了醫護在旁邊陪著她,如果再過幾天情緒依然不對,會找心理醫生來對她進行治療。


    “還有,孟小姐托我對你說句話,她十分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她的幫助,但是她現在想靜一靜,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找她。”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空洞洞的,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


    孟何現在是不是也覺得,如果沒有我插手,她還能繼續和陶藝一瑋貌合神離的過下去,繼續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呢,沒準她現在已經偷偷的怨恨我了。


    我從來沒有指望任孟何會感激我,可我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可能會怨恨我,我不期待人性,但也沒想到有一天,人性再一次傷害了我。


    裴慕辰仿佛看出了我低落的心思,搖頭,“李小姐,我覺得你什麽都好,就是太敏感,容易想太多,官司還沒有打完,一個已經倒下了,我不希望你也倒下去。”


    我再次向他道謝,他不以為意地衝我擺擺手,我們分道揚鑣。


    之後那幾天,我給李未央報了一個班,可能是因為基因的關係,鋼琴老師對她很驚喜,說她是個好苗子,樂譜學得很快,幾乎是一學就上手了。


    快到暑假了,正好有三個多月的時間,都可以讓她好好學琴,我每次去接李未央的時候,鋼琴老師都忍不住在我麵前誇她。


    “真是個特別的孩子,其他孩子練的久了就難受想哭,她可不會,她會一直專注的彈琴,從小心就這麽靜,這之後肯定會進步飛快的!”


    在鋼琴老師麵前,李未央還是很乖的,不過,等我們和鋼琴老師告別,當我問她,上鋼琴課的感覺怎麽樣時,她拉著我的手,就會嚷嚷,“李輕輕,為什麽我上鋼琴課時彈的鋼琴,和閣樓上的那個鋼琴彈出來的聲音這麽不一樣呢?”


    這能一樣嗎,鋼琴課上的鋼琴,最多也就三四萬一架,可是閣樓上的鋼琴,至少要七八十萬才能買上最低配置的。


    我怕她因此而嫌棄上鋼琴課,就一本正經的跟她說教:“這世界上真正厲害的人,他不管用什麽樣的鋼琴彈曲子,都能彈出世界上最好聽的音樂。李未央,你現在連一首曲子都彈不出來呢,居然還嫌棄這嫌棄那,給自己定個目標好了,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有多厲害!”


    我其實也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還真記在了心裏,晚上給她講完故事,我正要把台燈給關上,卻看到桌子上多出了一張字條。


    上麵寫著,“要在哥哥(還有李輕輕)麵前,彈一首學好的曲子。”


    “曲”是用拚音注的,我這個和她朝夕相處的“姐姐”,是被她放在括號裏的,很明顯是寫完了哥哥,才想起來還有我這麽個人。


    我無話可說,隻是把鉛筆盒壓在了這張紙條上,以防夜裏風吹的時候,把這張紙條吹走了。


    第二天,我來公司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寧。


    南望應該今天就出來了。


    被陶一瑋打腫了臉之後,我這幾天都沒有過去看他,雖然說傷口可以用遮瑕遮住,可一邊的臉平百無故的,比另外一邊大上好幾號,還是挺明顯的。


    說實在的,我們兩個其實也就幾天沒見上麵,可我就好像同他分別了好長時間一樣。


    我想他,非常想,成天成天的想,無時不刻的想。


    我心裏麵已經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因為這個決定作出之後,可能會有無數種結果,所以這一整天,我時而高興,時而低落,有時會不自覺的傻笑起來,但有的時候,眼圈又莫名的紅了。


    當指針滑到下午五點鍾時,我整理好文件,離開了公司。


    出了公司的門沒有多久,我看到一個人,當看到他的時候,我的腳步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公司裏走去。


    “跑什麽呀?”


    陶一瑋快步跑過來,抓住了我的右肩,狠狠的將我扳過來。


    他麵露凶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這個臭女人,還挺有本事,把我女人給帶進河裏!如果你把我的種給弄沒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身上其實沒有異味,但是他身上的氣息非常令我惡心,像是一種在豬圈裏來回翻滾之後的氣息。這和南望的氣息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我真的不明白,林慧到底看上他哪一點,都是和南望在一起過的女人,和這種low貨在一起不覺得熏暈了自己的鼻子?


    “放開我!”我見掙脫無果,毫不客氣地對他大吼:“現在還沒到晚上你就敢這麽猖狂?”


    陶一瑋湊近了我,獰笑著:“別人以為是咱小兩口吵架呢,還有閑心管你這破事兒!李輕輕,看你一臉清純的樣子,其實就他媽欠操了,我現在帶你去個好地方,十幾個人把你輪流操一遍,你就能乖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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