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甄慕白的告知,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花琉黎。


    清晰記得花琉黎說過,她沒法和外婆光明正大告別,她會在昨天晚上回去警局屍檢處給外婆磕頭告別,我又即時否了自己的猜測。


    我確定,花琉黎是如何都不會帶走外婆屍體的。


    否了那猜測之後,再仔細考慮,我心中升騰起的是無邊憤怒情緒。


    我此刻思路清晰,我隻感,外婆的慘死應該是因我而起。


    我和外婆居住一起定然是礙了誰的眼,凶手是不想我和外婆再在一起,是想要看看外婆出事後我會如何反應。


    凶手看不到我在外婆家裏的反應,為看我如何反應,所以才會再帶走外婆的屍體。


    否則,警局也不會平白無故弄丟了外婆的屍體。


    我噤聲不語,我聽到甄慕白再說,丟屍體事情令警局領導大為光火,已然把我外婆遇害事情作為重點案件對待。


    相信不久,我外婆遇害以及我外婆屍體被盜案件就能查的水落石出。


    甄慕白的話讓我心中嗤笑一聲,死老百姓的命如同草芥是麽,警局領導大為光火覺得丟了麵子才把我外婆遇害事情作為重點案件對待麽。


    想到半祥街82號凶殺案到現在還毫無頭緒,我對於依靠警局破案不抱任何希望。


    甄慕白講到這裏問我是否還在聽他的講話,我說在聽,問他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甄慕白遲疑著聲音說,他在被還魂之後聽他師兄弟提過我,他去往我外婆家覺得那路線很熟悉,不過他還沒有想起之前與我有關的事情。


    不管怎樣,我都要節哀順變,不要衝動行事。


    接了甄慕白話茬,我說他記不記得我都是無所謂事情,左右我們本來也隻是普通同學關係。


    我會節哀順變,我希望警局真的能如他所講的,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將案件給徹查個水落石出。


    講完這些,不等甄慕白再講什麽,我再向甄慕白道謝,謝謝他告訴我外婆屍體丟失事情,謝謝他昨天帶著他的師父和師兄弟趕往外婆家。


    道謝結束,我直接掛斷電話。


    杵在原地,我心緒不定憤怒情緒一路飆升。


    我用腳趾頭就能想到,對外婆下手的,不是賀德根就是宋修圖。


    隨著我憤怒情緒一路飆升,我嗅到,我身體散發出來的幽香漸趨濃重。


    自從我在九雲塔裏畫魂僧弄出來的湖裏遊泳之後,那湖裏的幽香就與我如影隨形,不論我如何清洗,都是洗不掉那味道。


    那幽香,就此成了我的體香。


    “了了,你身上這味道……”立在我身邊的虞子蘇微皺了額心。


    “怎麽?”我探究眼神望向虞子蘇。


    即便是心中憤怒情緒一路飆升,我依然訝然自身幽香濃重事情,聽到虞子蘇開口,我也想要知道,這幽香到底是什麽。


    “沒事,味道清香怡人。”虞子蘇淺淡笑著,“了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看虞子蘇並沒有對我身上的幽香說出來個所以然,再聽到虞子蘇提及打算兩個字,我不禁苦笑,說我還真的要好好考慮下,接下來要如何。


    和虞子蘇對話到這裏,我再次回去我暫住的房間,盤膝坐在床上理理思路。


    有人巴巴的等著看好戲,那我就不能什麽都不做。


    即便滿腔怒火,我也要極力隱忍下真實情緒,不能中了別個的圈套。


    曆來都有血債血償一說,誰拿了我外婆的命,我早晚都要讓他拿全家的命來為我外婆抵命。


    身處法治社會中,法字當頭下,我無法快意恩仇。


    既然外婆說過,門派之間的事情根本不在法律管製的範疇之內,門派之間事情遵循的是門派間約定的製度章程,那我隨後就找機會入個門派就是。


    花琉黎是外婆的徒弟,她一直在為了我家事情受累,我可以放心依靠她。


    我現在能力堪弱,我現在亟待增長本事。


    我也可以讓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我和虞子蘇,因為外婆的事情再次有了關聯,他還是溫潤如玉模樣,我的心卻是已然不複昨日。


    確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經曆了外婆的慘死,我再沒有了要和虞子蘇老死不相往來的想法。


    此刻再回想之前事情我知道,之前我之所以選擇辭職選擇再不聯絡虞子蘇,我不想禍及桃小雅是一個重要方麵,另一個方麵說到底還是我那點自尊心在作祟。


    那點自尊心在生死麵前,不足道到如塵埃。


    我接下來的計劃中,虞子蘇要主要角色,我不會再讓自己多生出多餘情緒。


    待在房間裏靜坐到中午,我拒絕了虞子蘇的提議陪伴,獨自背著背包去往芊邀婚姻所。


    我甫一進入芊邀婚姻所,就有工作人員帶我進入我第一次遇見外婆的房間,對我說稍等,說花琉黎很快就會過來。


    物是人非事事休麽,這地方的擺設與上次一模一樣,然而,外婆已然不在。


    等那工作人員離開,我環顧房間眼眶酸澀卻是沒有淚水。


    我的眼淚流幹了麽,我記得在外婆家裏我被手刀砍昏之前,我眼睛刺痛我在流淌血淚,在我再醒來後,我眼睛的刺痛感消失但自此也就不會再流淚。


    我本來就不喜淚水,自此不會再流淚挺好。


    已然從外婆那裏知道花琉黎本事了得,我在房間裏等待花琉黎時間段,我並不擔心,花琉黎會在昨天晚上去警局屍檢處給外婆磕頭告別時候遭遇什麽狀況。


    我沒在房間裏待多久,花琉黎就趕了過來。


    花琉黎依然是妖嬈打扮,隻是眼底有掩不住的愴然情緒,她進來房間時候還帶著一個律師打扮的人。


    律師進來房間之後,直接開門見山遞給我一張複印件另加一封信,再讓我在幾份文件上簽字。


    律師對我說,我外婆生前曾在他那裏立下過遺囑並為我留下一封信,我手中的就是外婆遺書複印件和外婆留給我的信。


    遺囑上交代,一旦她有事,她名下的所有財產皆歸屬於我。


    聽完律師的話,我望向花琉黎,花琉黎衝著我點點頭。


    對於財產我絲毫不上心,能意外再得外婆的隻言片語我心中淚意澎湃。


    我去看那封信,我看到,信紙一共有兩張,一張是寫給我的,一張是寫給花琉黎的。


    我把外婆寫給花琉黎的那張遞給花琉黎,仔細去看外婆寫給我的那張信紙內容。


    信裏麵,外婆在稱呼我為了了寶貝,在告訴我,她可能哪一天會突兀離開我,不管她是如何離開的,我都不要傷心難過。


    她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我,足矣。


    往事已逝,當我看到這份遺囑,她命令我和花琉黎,都不要再為往事糾結,都不要再去為往事費心傷神。


    這世界上本就有諸多不公,看淡一些退上一步就可以海闊天空。


    她知道這個道理但卻是沒能力做到,我是她的親親外孫女,我一定要比她強才可以。


    她不在之後,我要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一定要幸福。


    她深諳花琉黎性格,花琉黎值得托付,花琉黎脾氣上來時候很是偏激。


    花琉黎這些年為追查當年往事真相所付出的已經夠多,我要力阻花琉黎衝動行事,要力勸花琉黎從此之後為自己活。


    我要堅決完成她交代的任務,我不能讓她走的不安心。


    我不要想著七天回魂夜還能再相聚事情,如果她突兀離開,她知道,七天回魂夜對她來說定然不存在。


    人死如燈滅,要不要魂魄都是無所謂事情,這一世,她有遺憾但能最後還能遇到我她又是圓滿的。


    信的最後,外婆寫著,她不在了,我更是要更幸福的活下去,我是她的了了寶貝,她喜歡看到我的笑容。


    看完外婆寫給我的信,我眼眶裏再次有溫熱液體滴落下來,我的眼睛針紮一樣疼痛。


    那溫熱液體滴落我的手腕上,那溫熱液體是豔紅的血滴。


    望著手腕處那血滴我有些怔楞,花琉黎這個時候快步走向我,取出一個小玻璃瓶,速度將裏麵的液體塗抹在我的眼皮上麵。


    有冰涼感覺通過眼皮滲入眼球,我眼睛那針紮一樣疼痛瞬間得到極大程度的緩解。


    我閉著雙眸,聽到花琉黎哽咽著聲音在說,我不能再過於悲傷,我們不能讓自己哭敵人笑。


    如果我再如此泣血,我會瞎掉的。


    我閉眸到眼睛再無針紮疼痛感覺後,我才可以再次睜開雙眸。


    我閉著雙眸點頭說曉得了,對她說謝謝,說從今之後,她無需再理會當年事情。


    花琉黎說好,說那我們就都聽外婆的叮囑,從今之後都不再理會當年事情。


    屋裏靜寂就此靜寂下來,我等眼睛再無針紮疼痛感之後也就睜開雙眸。


    我在律師給我的文件上簽字按上手印後,律師離開,臨走時候告訴我,等他把所有手續都辦妥當後他會再與我聯絡。


    等律師離開後,我告訴花琉黎外婆屍體丟失事情,和她再聊上一會兒,也就離開芊邀婚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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