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裏我媽的腔調突兀和三奶奶的腔調如出一轍,毫無心理準備的我即時瑟縮一下,再就是驚喜訝然擔憂情緒充斥心間。


    我驚喜三奶奶鬼魂會再和我聯絡,我現在身陷迷局,貌似也隻有三奶奶鬼魂能給我解惑。


    我訝然,三奶奶鬼魂在今天晚上還曾出現在金爵大酒店門外的黑暗處,她要和我聯絡,卻是不選擇直接過來找我,而是選擇費時費力再回到村裏附體了我媽。


    鬼魂附體人身,對人身如何都是種不小傷害,三奶奶鬼魂附體我媽,我擔憂我媽隨後可能會大病一場。


    “了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你終究沒有躲過去,如果你想要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你身上,那就趕在明天晚上之前回村一趟吧。”這是我熟悉的三奶奶的腔調。


    “記住是明天晚上之前,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不等我接上話茬,手機裏就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我即刻再回撥過去,手機提示的是對方已關機。


    我再撥打我爸的電話號碼,我爸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打不通電話,我抖著手,即時用手機在網上訂購,距離現在最早的一班返鄉機票。


    再用打車軟件找到一輛車後,我速度整理好行李箱,穿戴整齊後就拖著行李箱匆匆離開租住地方,去路邊等車。


    莫名的,我覺得我再次回去村裏,根本不可能再輕易離開。


    我不知道這樣情緒從何而來,我隻想早早再見三奶奶鬼魂,隻希望三奶奶不要過久附體我媽。


    有雨的深夜,街麵上很是靜寂。


    我的目所能及處不見行人,隻有鬼魂四處飄蕩的身形。


    看到那些個鬼魂,我頭皮發麻心中苦笑。


    太過迫切想要早點回家見到三奶奶,我在接到家裏電話後,竟是忘記自己已然具備活見鬼技能事實。


    瞟一眼目所能及處那些個鬼魂,我也就垂眸盯著腳尖努力降低存在感。


    鬼本就是人在輪回之中的一個存在形態,鬼分善惡,我對於鬼魂避之不及自然如何都不會主動去招惹鬼魂,我期待鬼魂也不要來招惹我。


    果真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剛垂眸盯著腳尖,眼神餘光就看到麵前猛然出現一雙腳。


    我杵在原地僵硬了身體,持續垂眸盯著腳尖。


    我不動,那雙腳也不動。


    就這樣,一直僵持到有車停靠在我身邊,我麵前的那雙腳才速度閃離我的視線範圍。


    長舒一口氣,我坐車直奔機場。


    在機場等待登機時間段,我先給一個同事發訊息讓她替我請兩天假,再分別給桃小雅和虞子蘇發條訊息,說我有點小事要回去老家一趟回頭再聯絡,也就關了手機。


    當我到達村口,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鍾,這一方空間豔陽高照,一路上我見到的鄉親們都熱情和我打招呼。


    我回應著他們的招呼,腳步不停直奔家中。


    我進村回家的時間段,看到不少拉土車從我身邊經過,聽到有大型機械轟鳴聲從村子東邊傳來。


    撞開虛掩著的大門衝入院子,我看到,我媽和我爸正一人一個小馬紮坐在院子裏有說有笑,我媽的臉色略顯蒼白。


    我的目所能及處,並沒有三奶奶鬼魂身影。


    爸媽看到我突然回來很是驚喜,在問我餓不餓我回答說不餓之後,我媽問我怎麽突然回來。


    看到爸媽對於昨天晚上三奶奶鬼魂曾附體我媽貌似無所覺,我放下心來。


    挽上我媽胳膊,我壓製著相見三奶奶鬼魂的急切情緒笑著說我想她和爸爸了。


    我媽嗔怪瞟我一眼,伸出手指點點我的額頭,說我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麽任性。


    我爸憨厚笑著,提議說我幹脆把工作辭了,在家多待段時間再說。


    我媽說我爸這個主意不錯,告訴我,上周一村裏把村子東麵包含竹子林在內的那一大塊地方都給賣給了開發商,村裏家家戶戶都分了不少錢,我家分的錢足夠我弟上大學的費用。


    聽到我媽提及竹子林,我不禁想起,自己小時候還曾和三奶奶一起進入過竹子林事情。


    我記得,竹子林正中央位置,有一塊圓形區域寸草不生,三奶奶還讓我在那地方燒了紙錢。


    爸媽得知我曾進入竹子林後,把我狠揍一頓,那酸爽滋味到現在我還記得。


    我爸媽在揍了我之後告訴我,竹子林是個邪門地方,但凡是進入竹子林的人,鮮少有活著出來的。


    後來,我又聽到村裏人每每提及竹子林,也都是在說竹子林很邪門。


    我之前不信鬼神,自然是一直認定爸媽是在夥同村裏人在誆騙我,不過害怕再挨揍,我也就再沒有去過竹子林。


    我現在已然相信鬼神,得知竹子林被開發商買走,我心中隱隱擔憂。


    不過,竹子林已然被開發商買走,在這個金錢大能的社會,我阻止不了任何,隻能是擔憂一下而已,隻能希望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再和爸媽聊上幾句,我也就說我想要去三奶奶墳上拜拜。


    我的話語出口,我媽就麻利把我的行李箱拖到屋裏,再從屋裏拎出來一袋紙錢,說三奶奶活著的時候最親我,我去她墳上拜拜理所應當。


    我媽講完,也就牽上我的手,準備和我一起去往三奶奶墳上。


    不清楚三奶奶會不會在白天現身,我說我想吃她和爸爸的拿手好菜,讓她和爸爸都留在家裏。


    我媽對我的話不疑有他,對我說三奶奶因為不是本鄉人,被埋在了距離竹子林不遠處的亂葬崗。


    現在太陽正足,竹子林那塊又有施工隊伍,我一個人去也是可以。


    我媽的話令我訝然,我一直認為,三奶奶就是村裏土生土長的人。


    速度收斂情緒,我追問她三奶奶是什麽時候來這村裏的。


    “比你早一年。”我媽不假思索回答。


    “九二年麽。”我順口接上我媽的話茬。


    “對,是九二年。”我媽的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扭頭望一眼我爸,我爸和我媽對視一眼後,低下頭立刻給出肯定答案。


    拿上一個打火機我拎著紙錢朝著村東頭走去,甫一出來村子,我就看到,村子東麵偌大地方已然被夷為平地。


    好幾台推土機正在同時作業,朝著竹子林方向推平地麵。


    瞟一眼那施工隊伍我也就收回視線,快步趕往亂葬崗。


    亂葬崗上,三奶奶的新墳格外醒目。


    我先在三奶奶墳前恭恭敬敬扣上三個響頭,再跪在地上把袋子裏的紙錢給拿出來。


    無風無雨情況下,我卻是點燃不了紙錢。


    從虞子蘇那裏我已然知道,在墳前祭拜時候,如同我遭遇的這種情況,隻彰顯著,我祭拜的鬼魂已然魂飛魄散。


    我愕然驚悚速度四望,我目所能及處除了施工隊伍,再不見多餘動靜。


    杵在原地,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巴巴的回村,就是想要見到三奶奶鬼魂,等她來給我解惑。


    而現在,三奶奶鬼魂竟然已然魂飛魄散。


    出手的,是小小女嬰還是她的同夥還是另有其人?


    在原地杵上一會兒,我狂奔回家,在路上我開機撥打我弟電話,問詢他小匣子藏在了哪裏。


    和我弟通電話時間段,我能聽到手機不斷傳出未讀訊息的提示音。


    和我弟通完電話我沒去看那未讀訊息內容,我再次關機。


    現在的我,實在是沒心思再去應對多餘事情。


    回到家,我徑直去往我弟房間,找到了那小匣子。


    小匣子古香古色的,隻有巴掌那麽大,做工很是精致。


    這個小匣子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我知道這小匣子沒有暗格,知道想要打開這個小匣子,根本不需要鑰匙,隻需要按照一定的步驟來就可以。


    打開這小匣子的方法,是三奶奶手把手教我的。


    三奶奶經常性的會把小匣子鎖好,再讓我反複練習打開小匣子的方法。


    我原來隻覺得那是三奶奶的無聊之舉,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三奶奶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為今天做起了準備工作。


    我拿著那小匣子,心中五味俱全。


    我拿著小匣子回去我房間,把房門鎖好後,開始著手打開小匣子。


    當小匣子終是被打開,我看到,裏麵有一把金鎖,一個木牌,一個拇指指腹大小的瓶子,還有一個信封。


    我打開那信封,看到裏麵的信紙上是三奶奶的筆跡,上麵清楚寫著:半祥街、一人巷、二龍口、叁瓦城、四牌樓、伍家嶺、六堆子、七裏廟……


    七裏廟後麵是一個頓號,彰顯著信紙上的內容對於三奶奶而言並不全麵。


    信紙折疊整齊,上麵的字跡工整,說明不存在因為時間問題而遺漏內容情況。


    這是,三奶奶自己都不知道後麵該有什麽麽?


    我反複把信紙上的內容念上幾遍,完全不知道三奶奶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我現在hz市住的地方是四牌樓,我去過別名為七裏廟的幽真廟,虞子蘇曾帶我去過半祥街。


    隻是,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四牌樓和七裏廟以及半祥街,與信紙上四牌樓和七裏廟以及半祥街是不是一致的。


    如果是一致的,紙條上其餘的也都是地名還是怎樣?


    最重要的是,它們彼此之間的關聯是什麽?


    思來想去我也沒想明白什麽,我把信紙裝入信封,再去看那金鎖和木牌以及瓶子。


    金鎖的鎖孔是梅花狀,木牌看起來是個令牌,透明小瓶子裏裝著不知名的藍色液體。


    看完小匣子內的所有物件,我還是滿心迷茫。


    左右想不明白,我把小匣子裝入行李箱,收斂情緒離開了房間先去多陪陪我爸我媽。


    晚上到來,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三奶奶鬼魂不複存在,我再找不到能為我解惑的,接下來我又該何去何從。


    十一點左右,我聽到窗外突兀傳來一聲低低貓叫聲。


    扭頭望去,我看到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外麵,有一隻通體黑色的大貓正站在窗台上,正用它那雙血色雙眸直直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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