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嚇我。”我聽到就炸了。他說薑天被嚇死的?怎麽可能?他的確是被嚇瘋了,但是怎麽會嚇死了呢?


    “你自己看。”江夏開著車給我丟了一份牛皮袋。我摸著裏麵四四方方應該是照片。


    “這是……”我都說不出口,當我拿出那些照片的時候看見薑天雙眼瞪大,臉上的肉都繃緊了,似乎每一個細節都在說他受到了什麽驚嚇,沒理由啊。


    我翻著一張張,越看越震驚。看著自己往日的舍友如今卻死了,這讓我怎麽說。接下去的一張是另外一個角度拍攝的,能看到薑天伸直了手,像是死前在抵抗什麽,他的手指彎的像雞爪一般,到底他在醫院這幾個小時發生了什麽。


    “他……父母了。”我將照片放了進去,很難受。我問著江夏。


    “他父母正在機場等著,最早一班是早上七點十分的。校方已經通知了,你們學校的領導已經在醫院還有警局了。”江夏說的很嚴肅。


    “領導……?”我聽著領導這兩個字有些緊張。


    “你放心,不會讓你撞見。避免不必要的事。”江夏倒是直到我的擔心,他這麽一說我也放心了不少。車子直開醫院,我們下了車,他直接帶著我上了樓。


    淩晨,醫院人並不多,隻是一些住院的家屬還有一些看急診的人,不過四樓就熱鬧了,被警察占據了。


    江夏打通了關係,帶著我直接來到薑天住的病房外。


    “就是這裏,你看看。”江夏指了指病房,我握著門把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感覺門把手都冰冷。


    “薑天呢?”我看著空蕩蕩的病房,病床上隻有躺過的痕跡。


    “法醫在解剖。”江夏對我說著。


    “那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我就不明白了。


    “你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他用手摸了摸鼻子對我講著,奇怪,這讓我能看什麽?看薑天嗎?等等……會不會真的可以看到薑天?我瞬間來了興趣,認真的看著整個房間,不知不覺我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了,不知道為什麽,緊張起來。


    就這樣整個房間很安靜,而我在認真的看著每一個角落……


    “救……救……救命!”我耳朵裏隱約聽到一個求救聲,我感覺自己的汗都滴出來了,為什麽會這麽緊張,救命,救命,是誰在喊救命?我幹脆直接閉上了眼,認真的用耳朵聽著……我尋著那個救命聲走去,慢慢的,慢慢的,我聽到救命聲在我左側,我猛然轉過頭睜開眼……那一刻,千萬句話我都說不出來。


    我看見了什麽?我看見薑天!沒錯,真的是薑天!他在拐角處趴著,隻露出了上半身……他表情很掙紮,用手一直在地上掙紮著,想爬出來,讓我有一種感覺,仿佛有人在拉著他的腳。怎麽會這樣……


    “承方!救我……救我!”他不斷的朝後退,身子越來越少,他哀求著我,臉上慌張的不成樣子,他伸著手,一股求生的渴望從他的手裏表現了出來。


    “薑天!”我當即跑了過去,看著他被拉了進去。


    “承方!”我跑在前麵,江夏在後麵喊著我,追了上來。


    “樓梯……”我跑到那個拐角,停了下來,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何止額頭,我感覺自己全身都冒出了汗。為什麽流這麽多的汗。


    “你看見了什麽。”江夏問著我,我對著這個樓梯在發呆,這個樓梯很黑,很暗,唯一的光亮就是牆壁上貼著的一個安全出口,泛著綠色的光。


    “承方!救我!”一種回響,薑天的求救聲傳了上來。


    “你等等。”我正準備下去,被江夏拉住了。“你們過來!”,江夏對走廊盡頭的警察喊著,那些警察紛紛跑來。


    “一起下去看看。”江夏對那些警察講著。


    “承方……”薑天的求救聲越來越小,我們幾個紛紛走了下去,跟著樓梯不斷的下,不斷的下,仿佛這個樓梯通往十八層地獄一般沒有盡頭!每下一層都是黑暗的走廊。


    “這他媽的什麽醫院。”我看著這周圍的環境都怕怕的。我罵了出口。等等,不對啊……我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當我發覺這不對勁的時候直接靠在了欄杆上。他們,他們,他們人了?他們人去哪了?


    “江夏!”我喊了出口,明明一起下樓梯的,為什麽到現在隻剩下我一個?逗我?玩我?他們就算走上去了,我也不可能會不知道啊。艸。這種環境讓我一個人呆著?


    “尼瑪的。”我情急之下罵了出口,當然是罵出來給自己壯膽,我頭也不回的跑上去,我拚命地跑,渾身都是汗,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層了,可是這樓梯仿佛一直蜿蜒上去也沒有盡頭!我終於跑不動了,站在平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們人去哪了!還有……這樓梯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我下來的時候也感覺走不完,如今想上去還是走不完!


    “江夏,你二大爺的。”我實在跑不動了,站在原地奮力的大罵,那些罵聲在整個樓梯回響,給我一種錯覺,就像每一層都有一個我在罵人一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哪怕見到鬼也沒感覺有這次這麽可怕,為什麽會……為什麽會這樣!


    好可怕的環境,我感覺自己的喘息聲都是可怕的,最可怕的還是傳入耳朵裏那一陣陣聲音,那聲音咚咚咚的……像是那種屠夫宰肉的聲音。


    屠夫宰肉?我扶著欄杆朝深不見底的樓下看去……誰他媽說的不見底?這次我真的見到了。


    我見到了相信這一生都忘不掉的一幕,最深處的平台,坐著一個人,我看著他手中拿著一把發寒的匕首,那把匕首有些眼熟。他不斷的舉著匕首猛然的朝麵前插去,他的麵前有一隻人腿,他不斷的重複那個動作,拿著匕首插進那隻人腿當中。


    “救……救……救我……救我承方”我感覺自己的毛孔都全部散開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不自覺的滴下去,一顆顆掉入了那個持著匕首的人身旁,發出了嘀嘀的響聲。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薑天的聲音,他的聲音又出來了,何止是他的聲音,連他的人都出來了!不對,等等,不對啊!


    他竟然在爬樓梯!用手在爬!我看著他的身體慢慢的爬上來,他抬著頭渴求的看著我,那隻手朝我伸來……他在求救,他在求救!可是他的腿呢?他怎麽少了一隻腿?那些血跟著他爬的趨勢淋滿了整個樓梯。


    他的腿?我再次看下深處的平台,那個匕首的人不是握著一隻人腿?難道說?


    “嗬嗬……”這一聲笑仿佛催命一般,是他!是那個啞巴!啞巴……竟然會是那個啞巴,拿著匕首的人就是那個啞巴!而他正在砍著薑天的腿!最主要的是啞巴猛然一抬頭對著我微微動了動嘴角笑了笑,發出了催命的笑聲。


    他站起來了!他拿著匕首站起來了,他慢慢的上了樓梯,匕首仿佛放在欄杆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音。我仿佛看見了自己被那把匕首大卸八塊一般,媽的,這不是顯然複仇來了嗎!


    “救我……”薑天離我越來越近,他依然對我求救著。


    我很猶豫,我也在徘徊,在生死兩邊我在拚命地掙紮。“走!”我咬了咬牙,抓著薑天的手將他拖著朝上麵跑,我也不管他被那些樓梯磕到,能跑掉再說。可是那匕首和欄杆的摩擦聲實在太讓人恐慌了。


    我完全感覺自己的雙腿不是我的,都快不聽使喚了,換句話講,我快跑不動了,我速度慢慢的降了下來,真的再也跑不動了,這個樓梯根本跑不完……我靠在牆壁上盡可能的休息著,耳朵根本沒放鬆,認真的聽著那摩擦聲,越來越近……


    我看著被我拉著的薑天,他頭一直低著。


    “哼……“媽的,我看到啞巴的臉突然出現在樓下的那個拐角,他朝我們看來,步步緊逼的走了上來。


    “啊!”我吼了一聲,給自己打著氣,抓著薑天就拚命的往上跑,感覺自己始終再做一個無用功……跑,跑……我真的再也跑不動了,我的雙腿已經徹底麻痹了,我不知不覺磕到了樓梯摔了下去,我仰麵躺在樓梯上,大腦都快缺氧了。


    “哇哇!”而啞巴根本沒停下來,他發出了奇異的叫聲,那叫聲裏麵有些興奮,他不斷的追了上來,離我們越來越近,終於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他抓住了薑天另一隻腿,猛力的朝後拖,將薑天拖了下去,手起刀落,另外一隻腿直接砍了下來。


    “哇哇。”那個啞巴狂躁的對我示威著,他拿著薑天另外一隻腿放在麵前慢慢的伸出了舌頭在腿上舔了一番。眼睛冷的像刀一般,他突然瞪著我,拿著匕首朝我走來。


    在死亡麵前我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我拚命地嚐試能不能再跑,可是腿已經麻的發抖了。


    “啊!”那個啞巴大吼一聲,舉起匕首就朝我的頭插來。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都靜止了。我閉上了眼睛,額頭上的汗順流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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