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抽著冷氣,疼痛讓昕對晨的愧疚感不再那麽強烈,但對方後麵的話卻徹底挑起了他心底深藏的火焰。


    踉蹌著起身,用盡最後的力量將他推到一邊,昕委屈地大吼著,“費寧晨,枉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弟,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嗎?好,我今天就把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喜歡歐陽曉曉,但因為你和麥子都對她表示了好感,所以我謙讓了,我後退了,我的愛情為友情讓道了,你們還想怎麽樣?前天我之所以在果汁裏下藥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因為你。想想你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惡心樣子,我隻是想成全你,誰想到天意弄人,你居然喝了我的果汁,而我……總之,在你和麥子之間,我完全站在了你這邊,所以,誰都可以罵我卑鄙無恥,唯獨你不行。”


    他一襲話像炸雷在頭頂炸響,震得晨怔忡當場。


    “不管怎麽說,一連串的誤會竟讓我糊裏糊塗地占有了曉曉,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咆哮的聲音逐漸減弱,昕仿佛想透了一些事,“這件事,我和曉曉沒有告訴任何人,你算是第一個。”


    “怎、怎麽會這樣?”這一刻,晨茫然了。


    “還記得嗎?平安夜那天,咱們也像今天這樣,隻不過被打的是咱們兩個,那天你倒地睡著時口中還喃喃喚著曉曉的名字,所以我才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幫你。”靠牆滑坐在地,他瞅著晨,一臉認真,“而現在,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放手了,所以,對不真,晨,我喜歡她。”


    在家睡了一天一夜,曉曉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況仍沒有理出個頭緒來,感覺心底似乎壓著塊沉甸甸的大石,讓她喘不上氣來。


    至於歐陽雄,雖然擔心孫女卻始終沒有從她口中問出任何有價值的話題,於是第二日,麥子來‘探病’時緊張地囑咐他,讓他安慰自己心愛的小公主。“喏,這碗粥也給她端進去,從昨天回來後就沒有進食了,又不讓請醫生,我看是遇到什麽挫折或煩心事了,你這個男朋友好好安慰下吧。”老爺子一臉開明樣。


    “心事?”曉曉那麽單純,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歐陽雄這樣縱橫江湖大半輩子的大佬會看不出來?再說,自己陪曉曉旅遊回來僅僅幾日,她又會有什麽心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難道是關於……晨?帶著種種疑問,他上樓向曉曉房間走去。


    “誰?”當敲門聲響起,曉曉立刻詢問道。


    “是我,麥子,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真、真、真的是麥子,怎麽辦?怎麽辦?大腦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曉曉便開始慌亂地四處尋找藏身之處,心兒砰砰跳得厲害,不知為什麽,她不想見到他,她害怕見到他。


    “我可以進來嗎?”遲遲不聞回應,麥子再次詢問。


    “哦,進、進來吧。”無可奈何之下,她隻有再次當隻鴕鳥,將全身掩藏在被褥下。


    “吱嘎!”得到應允,麥子推門而入,“聽說你一天一夜沒有吃飯,為什麽不吃,不知道大家會擔心嗎?”眉頭緊蹙,雖然語氣很衝,但他深邃眼眸裏閃爍的心疼之色又是那麽明顯,明顯得讓曉曉心兒狂顫,一股想哭的衝動油然而生。


    “快,我扶你坐起來吧。”來到床邊,見到陷入柔軟被褥中的嬌小可人,麥子不自覺地放柔聲音。


    然而,緊了緊手中棉被,曉曉卻將自己遮掩得更緊密了。


    “怎麽?難受麽?”她全方位的武裝讓體溫不斷攀升,小臉紅撲撲的,麥子連忙將粥放下,大掌緊覆其額頭。“真的好熱,我去請醫生。”擔心浮在臉上,他轉身欲走,而這時曉曉卻突然伸出柔荑,緊緊抓住即將離去的他。


    “不、不用了,我真的沒病。”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更何況,曉曉更怕醫生將她的身體狀況公之於眾,不再是女孩的事,醫生一診便知吧?無數複雜念頭閃過,她不想在自己還未準備好時迎接各種質詢。


    就是這種憂心讓她不自覺地用力抓住麥子,甚至讓麥子感到疼痛。疑惑地低頭,視線從她纖細的皓腕緩緩轉動至嬌嫩臉龐,其深邃的目光似乎能透視一切,讓曉曉避之不及。


    須臾,麥子終於開口說話,“既然沒事,那就吃點東西吧,真要把自己餓暈啊。”淺笑著調侃完,他伸手將她扶起。


    這一次,心虛的曉曉沒有拒絕。他溫柔地攙扶著她,細心地在她背後墊好柔軟抱枕,然後端來熱粥一口口吹涼了喂她。


    “到底哪兒不舒服?還是發生了什麽事?不能跟我說嗎?”神情依然專注地吹涼熱粥,但他不經意地詢問卻讓曉曉為之一顫,剛含入口的熱粥隨之吐出。粥潤濕了胸前衣衫,並順著扣眼鑽入睡衣內,她被驟然出現的濕意與溫度嚇得驚喘不已。


    蹙眉,“怎麽這麽不小心?”責怪她的同時,他亦迅速從床頭抽出兩張麵巾紙,慌忙地為她擦拭,情急之下甚至沒有多做避諱,解開了曉曉胸前的兩顆紐扣。


    純白的紙巾拂過柔白的肌膚,真的太紮眼了,快速擦拭的手緩緩停止,麥子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上麵,甚至來不及欣賞乍泄的春光。心陡然糾結,酸意不可控製地噴湧而出,搜刮了大腦的每個角落,他多希望能找個適當的理由來欺騙自己?但偏偏他早已不是不通人事的懵懂少年,這一切他怎會不知有何而來?


    他的沉默,他的注視,他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壓抑得人無法呼吸,曉曉亦被他鐵青陰沉的臉色嚇壞了。她企圖撥開他的手臂,係上自己敞開的衣襟,但麥子沒有讓她如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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