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落下男人決然冰涼的聲音,“我隻是不想有人在訓練時病倒,傳出去對我影響不好。”


    “哦。”她不著痕跡的舒出口氣,她很快想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看他,“陸青青到底是怎麽死的?我覺得簫雲說的也有道理啊,這裏是女警學校,進出都很嚴謹的。還有,在校長室那天你說凶手是兩個人,如果一個人是那個叫錢藝的,那麽殺人動機是情殺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另外一個人是?”


    於深然從兜裏掏出根煙點燃,靜靜吸了一口。


    他彈了彈煙灰,耐性極好的解釋,“當晚輪值寢室樓的錢老師和錢藝是母子,而陸青青三個月前曾做過一次流產手術,術後錢藝就秘密和簫雲在一起了。錢藝在外校讀的是美術專業,今年也是大四,陸青青對分手並不甘心,所以準備拿流產的事情要挾錢藝結婚。”


    “你是說,你是說錢老師也參與了殺人案?錢老師是警校的老師啊,她怎麽會?”沈寧這下是真的嚇到了。


    淡雅的煙霧中,冰涼似刀刃的嘴唇再次輕掀,“錢老師曾經得過一段時間的失眠和抑鬱,而精神病院配出來的藥物就是出自這個老師的手裏。錢藝在家裏畫下了模擬殺死陸青青的所有草圖,這些草圖最後成了錢老師是作案向導。她管理寢室,可以隨意進出你們的寢室,後來問口供的時候,我證實了夜訓後錢老師曾引導陸青青拿事先放有藥物的水杯,為了兒子的前途,作為母親失去理智並不稀奇。這不算是多複雜的案子。”


    “那天於教官沒有和我說這些事,你明明說簫雲才是第一嫌疑人。”沈寧大大的咽了口唾沫。


    對於沈寧來說,案件的現場偵破實戰經驗等於0,可於深然單單從現場追溯到這麽深層的關係,確實有點實力。


    恰在這時,於深然嚴謹深沉的嗓音又傳來,“那天我這麽說然後又放你離開,不過是想暗中觀察你和簫雲的反應。簫雲打你,反而證明她不知情。如果她真是凶手,不可能這麽囂張,心裏多少會有恐懼心理,我觀察她的反應好幾次了,都沒有異樣。”


    沈寧聽完,忽然有點懵。


    她定在原地很久,望進眼前這雙漆黑的眼裏。


    “難怪最後是於教官救了我。”沈寧的心裏突然有點難受,聲音和眸子同時冷凝下來,“於教官平時都這樣嗎?為了破案不擇手段?”


    於深然沉默了,隻是死死盯著她。


    良久,他兩指尖細細長長的煙燙到了皮膚,他感受到熾熱的痛意,鬆開手,墜下煙蒂,用鞋底碾碎。


    於深然說,“今晚還有夜訓,你身體情況不好,我準你三天假。”


    沈寧臉上的冷笑逐漸擴大,“謝謝於教官好意,也謝謝你幫我洗脫了罪名,但從第一天我就說過,不用對我特殊照顧。如果我不參加訓練會更遭人口舌。我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合適。你畢竟是我恨了四年的人。”


    語聲落下的瞬間,沈寧的身軀從於深然肩畔擦過,綿軟烏黑的發絲隨風擺動,發梢打在了於深然的側臉,啪的一下,有點疼。


    於深然深刻的濃眉一蹙,轉身看著沈寧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沈寧和那個女人真像,一樣的倔,一樣的看似無害卻隱藏著驕傲和鬥誌。”


    於深然的唇角微微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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