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宮殿大廳本來就處於一個極度安靜的狀態,東子和大嗓門一喊,聽起來就跟雷震一樣,老湯他們幾個先是一愣,目光一下子轉到了我們的方向,眼裏露出了絲絲的凶光,他們的腰間都鼓鼓囊囊的,八成是帶著槍,如果真打起來我們沒有一點勝算。


    我心裏不停的咒罵著東子,他著了黃泉花的道,全身麻痹昏迷了過去,我本來還以為他最起碼要過個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沒想到這麽快就恢複了。


    現在再躲下去也沒有意義,我索性直接從棺材後麵走了出來,勉強笑了笑喊道:“湯爺,別緊張,是我。”


    老湯的臉色立馬緩和了許多,臉上露出一絲狡詐的微笑:“還真巧啊,我還以為你被水毛子給叼走了,沒想到你命還是挺大的嘛,對了,跟你一起那個大個呢,怎麽不見他?”


    也不知道老湯是不是故意諷刺我,不過人在屋簷下,我隻好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裝傻道:“湯爺,剛才那水毛子出來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隻想著跑了,也不知怎麽的就跑到了這裏,本來我還想回去找您,但我也不認識路啊,本來我還想著要死在這裏了,沒成想又見到您了,這下就好了,我們剛才著了這黃泉花的道,東子他還躺在棺材裏麵。”


    話音剛落東子也從棺材裏麵爬了出來,和老湯他們看了個對眼,也是一愣,臉上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奶奶個腳後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老湯笑了笑沒說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麽一來我頓時覺得有些心虛,我本來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而且這話我自己聽了以後都覺得假,更別提是老湯了。


    東子雖然醒了,但是現在幾乎是沒有任何戰鬥力,如果真打起來的話我們倆肯定要吃虧,更何況老湯他們還有槍。


    “湯爺?”我怕老湯翻臉,一邊喊他一邊不露聲色的往前走了幾步,心裏想著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也能在第一時間內控製住老湯,畢竟眼前的這三個人隻有老湯看起來比較容易對付一點。


    出乎意料的是老湯居然點了點頭,笑嗬嗬的說道:“沒事,現在不是找到了嘛,剛才的事情有點突然,沒有照顧到你,是我沒安排好,等會你就跟著刀疤臉,幫我把事情辦妥就行。”


    我聽得一愣,老湯怎麽這麽客氣?


    老湯越是這樣,我的心裏就越是不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剛才就是擺明了想甩開他們跑,這一行裏麵算得上是大忌,如果換做他其他手下這麽做的話,估計早就跟他一槍崩了,哪還會說這麽多話,而他現在對我卻一點沒有翻臉的意思,反而一副笑嗬嗬的模樣,要說他是看重我的話,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要我做的那件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但是我自己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這還是我第二次下地,別說是給他幫忙,不添亂就是萬幸了,而他在來之前的時候就一口咬定有件事情必須要讓我做,還死活不肯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事。


    老湯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這件事別人也能做的話,他就不會對我這麽客氣了,但我心裏擔憂的是,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放過我,如果等會我幫他做了他所說的那件事情以後,他再突然翻臉,那我和東子就危險了。


    但現在的情況我也沒有辦法拒絕他,如果我說不肯去的話,估計老湯會直接活吃了我,想來想去,似乎橫豎都是一死。


    娘的!反正他現在也不願意翻臉,幹脆就趁這個機會問個究竟,如果他不肯說的話,大不了就死磕到底,誰也別想過舒服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在跟老湯一比,就是那個光腳的,這件事既然對他這麽重要,幹脆就賭一次算了!心裏打定主意以後,也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


    “湯爺,您放心,我肯定幫您把事情辦妥,但是究竟是幹什麽事,您得先跟我說清楚了,讓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要不然的話咱就在這裏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就回見吧。”


    說完這話以後我頓時感覺心裏痛快了許多,麵對老湯也沒有之前那種緊張的感覺了,老湯也是微微一愣,大概是沒有想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突然變得這麽強硬,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還沒等我得意一會,老湯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陰沉道:“王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得不說這老湯確實是個人物,他這一皺眉我頓時感覺有些心虛,要是這老頭子真的翻臉怎麽辦?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雖然心虛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強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道:“湯爺,不是我什麽意思,是您什麽意思,您一直說有件事情需要我來做,現在我們都已經進來了,您還是不肯告訴我,明擺著是不相信我嘛,咱都是做買賣的,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話,咱們還怎麽做買賣?”


    老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盯著我看了半天,弄得我心裏一陣陣發毛,沒想到他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王磊,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沒你不可?”


    老湯話音剛落,旁邊的粉領帶和刀疤臉立刻拔出手槍瞄準了我和東子的腦袋,我心裏頓時一沉,完了,他這是要翻臉啊!


    刀疤臉的槍口就指在我的腦袋上麵,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但現在說什麽也已經無濟於事,我幹脆脖子一擰,反瞪著老湯。


    氣氛一下子有些僵硬起來,東子忽然說道:“湯爺,您別見怪,磊哥他不是那個意思,能幫您辦事那我們肯定是赴湯蹈火,但是磊哥說的也有道理,您先把什麽事給說清楚了,他有個心理準備,等會咱們都方便不是。”


    東子的話說的很巧妙,既向老湯示了弱又沒有掉了我們的氣勢,等於說是把包袱又從新甩給了他,如果說這件事真的對老湯那麽重要的話,他八成不會真的和我們撕破臉皮。


    果然!老湯聽完這話以後,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隨即對刀疤臉和粉領帶擺了擺手,笑道:“別這麽緊張,把槍收起來,王磊,你也別太介意,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等我們下去了以後,咱們就都明白了,關於這地宮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老湯也不知道?我和東子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心中的疑惑,娘的,你連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怎麽就能確定必須得我來做?


    雖然我心裏不確定老湯說的是不是實話,但是他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我再逼問的話也隻會鬧得個翻臉的局麵,最不想看到這局麵的還是我和東子,隻能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解釋。


    原本僵持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粉領帶也笑嗬嗬的湊了過來,拿出來之前那種藥水給東子塗抹了一遍,除了刀疤臉還是那副撲克臉以外,每個人都是笑嗬嗬的,至少臉上是這樣。


    東子還想趁機問粉領帶要把槍,說是用來防身,但最後粉領帶隻給了我們倆一人一把軍刀,雖然跟槍比起來差的很遠,但起碼也聊勝於無,比我們兩手空空的要強。


    老湯兌現了諾言,把地宮的事情大致給我們講了一遍,原來這宮殿並不像是我們想象那樣類似於皇宮一類的地方,而是撒呼勒斯一族族長的陵墓。


    草原上原本並沒有厚葬的風俗,就像成吉思汗一樣,死了以後隨便找一個地方把屍體一埋,然後千軍萬馬踏過去,誰也不可能找到,但這撒呼勒斯算是一個異類,不僅建築和生活習慣類似於中原,連這墓葬的習俗也和中原差不多。


    撒呼勒斯一族在城中央修建了這座宮殿,作用其實跟中原的陰房差不多,是在曆任的族長死後用來擺放棺材和屍體的,在宮殿的下麵還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嚴格意義上來說下麵的地宮才算是真正的陵墓。


    怪不得這宮殿建築的材料是用這種吸收光線的石材,原來是座陰房,這種習俗的確是和中原地區有些相近,活人的住的房子需要朝陽,有陽光能夠照射進去,而死人住的房子則要正好相反,必須沒有光線才行。


    如果說下麵真的有一座地宮和陵墓的話,那麽裏麵肯定會有無數的陪葬品在裏麵,畢竟修建這麽大的地宮,裏麵要是什麽也不放的話豈不是浪費了?


    我趕緊趁機問他知不知道外麵那些棺材裏的猴子是什麽意思,粉領帶聳了聳肩說這他就不知道了,可能某種風俗吧。


    我哦了一聲,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別扭,總覺得老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一樣,但又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


    “哥幾個咱就別說其他的了,下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嗎!對了,那地宮我們從哪進去啊?是不是還得挖盜洞,要挖的話咱就趁早!”東子一聽下麵有冥器,頓時就來了勁,著急著要趕緊下去。


    老湯笑了笑說不用,地宮的入口應該就在那朵黃泉花的地下,我們直接下去就行了。


    東子一看那黃泉花頓時就蔫了:“娘的,這花祖宗擋在這兒,搬搬不了打打不過的,咱還怎麽下去啊。”


    粉領帶神秘的一笑,拿出了剛才塗在東子身上的那種藥水,說這藥水就是專門對付黃泉花的,裏麵其實是一種微生物,屬於細菌的一種,隻要弄到這黃泉花上麵就能讓它迅速枯萎,所以我們身上塗了以後這花才不敢靠近。”


    東子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連忙催促著粉領帶趕快動手,隻見他把那一瓶水嘩的一下潑在了黃泉花的身體上麵,那花頓時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起來,像是什麽東西吸幹了一樣。


    我一想到身上爬滿了這種細菌,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粉領帶看了我一眼,笑笑說別擔心,這種細菌隻對植物有效,對人是無害的,等出去以後多洗幾遍澡就行了。


    我勉強點了點頭,幫著粉領帶他們把已經枯萎的黃泉花搬到了一邊,眼前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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