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白哥!”我感覺有人在拍打著我的臉,手濕乎乎的,有東西滴在我的臉上,滑膩膩的,動了一下手,想要抹幹淨臉上的東西,卻發現疼的很,手臂也抬不起來。


    我幾乎是咬著牙才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依舊是那陰沉沉的霧靄,我們還是在那林子裏。


    “胖子,扶我起來。”我虛弱的開口,這才注意到,臉上的不知名液體,都是胖子的鼻涕和眼淚。


    一陣惡寒之後,胖子把我扶的坐了起來,我摸著自己的身上,盡管四肢都疼的很,胸口也是難受著,身上沒有多少的力氣,但是沒有傷到骨頭,沒有骨折的跡象,記憶中最後的印象就是被一輛卡車撞飛出去。


    轉念想想,又覺得好笑,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卡車那?


    心裏想著,該不會是……


    我想起了薑大叔的異常,你別說還真是像,那麽薑大叔那?


    我舉目望去,卻發現了科拉的身影,她的身體抖了一下,我看到從她的寬大長袍裏鑽出來一個身上黏著汙血的黑貓,它還沒有死,我笑了笑,還真是頑強。


    這黑貓已經不會走路,但是硬是拱著身子到了科拉的跟前,伸出舌頭在她的臉上舔了舔,科拉也睜開了眼睛,褐色的瞳孔有些黑巫師的氣息,她看著我,也是一臉的不解:“那個東西,你們……”


    我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們都活著,薑大叔可能解決了吧。”


    這是我現在能做出的分析。


    “白哥,你們……”胖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痛苦的很,一拳砸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傻胖子,你哭個什麽勁?白哥這不還活著嗎?”我裝作生氣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腦袋。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眼角瞥到了一把彎刀樣子的武器,這不是薑大叔的獵鬼刃嗎?


    怎麽會在這個地方,等等。


    “胖子扶我站起來。”我朝著他說道。


    胖子應了一聲,駕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生生的拉了起來,“你輕點,輕點,散架了,散架了。”我喊了兩聲疼。


    胖子幾乎是連拖帶拽的把我從原來的地方挪到了被燒得焦黑的那片土地上。


    “這……”我黃一白還能說個啥。


    在被我南離火玲符燒過的地方,那一片焦黑前麵一個一人深的大坑赫然出現,薑大叔的身子就在其中,我過去的時候他剛睜開眼睛,無奈的朝著我傻笑,手裏拎著一個半米長的尾巴,尾部有兩個森白的骨刺,媼的尾巴。


    他終於是成功的割下了那東西的尾巴,時隔二十年,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他的胸口在被胖子拉上來的時候還在往外滲著血。


    我沒有問他是用什麽方法滅掉的媼,我知道,這和他身上的那神秘紋身有關係,跟薑家受詛咒的命運有關係,這怕也是不能說的秘密罷。


    總之,在最後的一刻,我臨死的那一刻,薑大叔完成了他的術法,衝進火堆中拯救了我,那卡車一般的聲音,至今還留在我的腦海裏。


    禁術,是有代價的,這代價可能不止是那心頭血那麽簡單羅雯也醒了過來,她抱著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雨一個勁的哭,我看的傷心,安慰了她兩句,扯了點謊,希望能夠搪塞過去。


    我們幾個是被胖子拖進了屋子的,四仰八叉的躺在炕頭上,薑大叔哼哼了兩聲,笑道:“看來,我薑天養命不該絕。”


    “是啊,我們都活下來了。”我應了一聲,這灰蒙蒙的林子裏,沒有了媼的術,困不住我們幾時。


    李雨肩頭被包紮著,血早已經止住了,薑大叔的藥很有效果,不過剩下了不多,我並沒有用,遞給了科拉,她眼睛裏有一絲閃爍,不過隨即悄悄地敷在了那隻黑貓的身上,眼睛裏忽閃著,似乎有眼淚要掉下來,那隻黑貓再沒有之前的凶煞,一個勁的喵喵直叫。


    我們這裏頭,狀態最差的應該是李雨了,本來就發著燒,現在又失了這麽多的血,麵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的血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薑大叔束手無措,他沒有這方麵的準備,隻能給她喂食一點東西,而現在大家的狀態都不好。


    希望李雨能夠挺過去,薑大叔用獵鬼刃給媼占據她身上留下的邪煞祛除了,又給她喂了點東西,就獨自點上了一根煙,我隱約記得那煙葉似乎是一種叫做含花葬的植物,說是除了他以外的人吸食了就會死。


    我還是躲得遠遠的,胖子輕輕的把手放在李雨的頭上,我感覺出一些部隊,胖子這小子可能是要開第二春了,把握機會啊。


    羅雯心裏焦急,看著我:“一白,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


    “明天吧,明天就出發。”我拍了一下她的肩頭,眼神無比的堅定,我希望能夠用這種眼神去感染到她,我們不會有事的。


    休養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我聽到耳邊有動靜,抬頭居然看到了一個紮著紅色頭繩的一個胖娃娃正歪著頭,一股股的精氣從它的嘴裏到了李雨的嘴裏,李雨的臉色開始有了紅暈,看到我醒過來了,它歪著頭,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紅頭娃娃?


    “你是……紅頭娃娃?”我低聲問了一句。


    它撓了撓頭,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一些泥土在上麵,顯得有些狼狽,點了點頭,圓溜溜的眼睛上似乎還有淚痕,這讓人心生憐愛。


    “你被那個東西抓住了嗎?”我指著甩在桌子上的那截白色的分岔尾刺。


    這次它有了反應,一下子激動起來,氣呼呼的嘟著嘴,哼了一聲,但是看向那分岔尾刺的時候,眼睛裏還是有不少的恐懼在其中。


    這恐怕也算是心理陰影吧?我想著,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娃娃,心智也不過是五歲的小孩,被那東西一抓,估計也嚇的不清,不過它卻能分清善惡,知道我們除掉了它,便幫助我們用自己的精氣療傷,五百年的人參氣血,這都是的價值不可估量。


    我想這次以後,我們怕也是脫胎換骨了一番。


    本來對著紅頭娃娃是一種貪婪的心態,想將其據為己有,《古槐經》上稱之為“貪”,七宗罪之一,人負七罪,便有業報,我差點也是犯了這罪業。


    心裏想著,又看到這紅娃娃撅著小嘴一點點的給大家挨個灌輸自己的精氣,累的癱在地上,算了,就放你一馬吧。


    手往胸口拍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我的胸口還有鬼木牌在,夏連的魂魄極其的不穩定,弱的很,這應該是跟媼起衝突的時候受到了它的衝擊,魂力被壓製了。


    “那個,你能幫我個忙嗎?”我問道。


    他聽到我這麽說,眼睛轉了一下,露出一絲的害怕,向後撤了一步,看樣子轉身就要跳進土裏遁走。


    我急忙把脖子上的鬼木牌摘下來,遞出去,開口道:“你幫幫她。”


    他感覺到了鬼木牌中有魂魄存在,豎起一根手指頭,那意思是:“就這麽一次了哦。”


    “就一次,就一次了。”我點頭如搗蒜,生怕他反悔。


    這次紅娃娃並沒有張嘴吐出精氣,而是閉著眼睛,似乎很肉疼的樣子,在自己的指頭上吭哧咬了一口,這一口還真狠,嚇了我一跳,愣生生的咬掉了半截的手指頭,它忍著疼把這半截手指頭遞給我,示意我把它放在鬼木牌上。


    我如它所說,半截白如玉的手指放在了鬼木牌上,居然慢慢的變成了金色的液體,從鬼木牌上滲透了進去,一股生氣在鬼木牌中出現,夏連的魂力也越來越強。


    我看向紅頭娃娃,它還含著自己斷掉的半截手指頭吸著,看樣子也是痛的很,不覺的有些心疼,不過我看到它的手指頭有些肉芽長了出來,也是金色的,還真是神奇的神靈,感慨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克拉的寬大巫師袍裏,那隻黑貓鑽來鑽去,看樣子就要衝出來,我趕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想想這紅頭娃娃好像不會說話,便讓他快走,他沒有猶豫,本來就是屬於這地方的生靈,來去自如,又會土遁,他一跳,就載入了土裏。


    我鬆了一口氣,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怯生生的小孩聲音:“往南走,有河,跟著河水走,它會保佑你們的。”我知道,這是紅頭娃娃給我們的暗示,心裏道了謝。


    沒有多久,就聽到科拉驚呼了一聲:“該死,它來了,又走了。”


    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裏暗道,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們幾個開始往外走,李雨由胖子背著,羅雯抓著我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從石頭上跨過,沒有了媼,林子裏的磁場也恢複了正常,並沒有薑大叔說的磁石什麽的幹擾,我提議順著南走,大家也沒有什麽異議,果然走了大半天之後,我聽到了河流的聲音,大家心裏一喜。


    有河就說明有文明,順著河走,一定能出去的。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而到了這個時候,科拉要跟我們分手了,她僅僅是看了我一眼:“靈童,有機會來紐曼瑞克,記得找一個叫做科拉的黑巫師。”


    這算是向我示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科拉拖著寬大的黑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麵,她的肩頭還有一個東西高高的隆起……


    當我們順著這河流走出這片林子的時候,羅雯突然揪了我一下:“你看……”


    她指著河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保家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薄音冥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薄音冥冥並收藏保家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