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少修故事感染的舒小藝徹底的閉上雙眼,極力的忍耐著馬上就會奪眶而出的淚水。


    接著,慕少修跟隨著舒小藝的動作一起閉上雙眼,故事還有很多沒講完:“慕家就這樣,在外人眼中逐漸的衰弱下去了。而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好像隻剩下小姨可以給我一絲絲家的眷顧,可是,就在那天我上學回家,親眼目睹小姨慘死在院子裏。她身上的傷口我記得,在脖頸和左右胸口出各插入了一顆飛鏢,整整一個三角形的結構。這是慕家的家法,隻有背叛了慕家的人才可以施行的刑法。”


    猶記得,當他看到小姨的死狀,隨後注意到小姨的死因時,心中的情緒是有多麽的複雜。就好像牽連著自己和慕家的唯一的紐帶讓慕家親手給切斷了。


    一滴淚……總算不堪重負的順著眼角滑落,悄無聲息的滴落在舒小藝枕著的枕頭上。慕少修沒有放過這個細節,哪怕是一去無痕的淚水,他也會自欺欺人的理解成舒小藝的情緒鬆動了。


    “那之後,慕老爺子找我談話。跟我說了很多,一直到那個時候開始,我才下定決心為慕家複仇。”年紀尚小,那個時候說了很多幼稚的話,慕少修的表情正如一開始的平淡,宛如之前所說的故事並非是自己的親身經曆,反倒像是陌生人的生活,被他不懂情調說出來了。


    “一直到長大後,我才了解到。在母親和父親結婚當天,劫走我母親並殘忍囚禁了她,逼迫著我的母親懷了孩子的人,正是陸淮仁!!!也就是他,在強奸了我母親之後,剝奪了她的自由,不得不生下孩子,然後染上重病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最終在生下我之後撒手人寰,甚至連帶著父親的心一起死了。”


    陸淮仁!那不是……


    舒小藝的雙眼霎時間張開,瞪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


    陸淮仁強奸了慕少修的母親,殘忍的害的慕少修的父親失蹤……這就是慕少修所謂的仇恨嗎?


    慕少修看到舒小藝驚恐的反應,本來還要說下去的話戛然而止。轉而把往舒小藝的身邊挪挪,試圖靠近舒小藝的身子。無意間的對視,慕少修從舒小藝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縷光亮,抿了抿唇,他打算再接著說下去。


    “老爺子死的時候告訴我,小姨沒有背叛了慕家。隻不過是在那個時間,小姨必須死,即便她沒有錯,她依舊該死……因為……小姨曾經做過陸淮仁的女人。是不是很可笑,我這一輩子重要的女人都注定和陸家扯上關係。”母親是這樣,小姨是這樣,就連舒小藝……也是這樣。


    淚水就像決堤了似的,怎麽忍也忍不住,舒小藝隻顧著哭,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無聲的哭著。慕少修被舒小藝淒慘的哭相,哀痛的黑眸緊緊盯著舒小藝的淚眼,把舒小藝緊握著的拳頭擱置在自己寬大的手心,艱難的開口說道:“陸文博不是別人,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那個害的我母親身子大不如前的罪魁禍首!!!”


    知道了……一切都明白了。


    明白了慕少修為何千方百計的搞垮陸氏,對陸家的仇在意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舒小藝緊繃的身子逐漸緩解,緊握著的雙拳也在一點點的鬆開。


    “陸家,當時不過是匹沒有紮根的小數,根本無法撼動慕家這顆近百年的蒼天大樹。正是因為這些,在我知道是陸家搞得慕家雞犬不寧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廢了一些時日才知道,這件事,也有安家和蘇家的參與。”


    “相比你也知道,安家的地位和權勢不比慕家差,而蘇家也是個剛剛興起的小家族。”也就是這個小家族,四年前派人追殺自己,險些喪命。好在命運之神眷顧,讓他遇到了這一生對他來說唯一最最重要的女人。


    沒錯,舒小藝救了慕少修那一晚,正是蘇家的人。因此蘇艾卿的事情,一開始慕少修並沒有趕盡殺絕。盡管在蘇艾卿對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蘇家,幾年前被我滅了。而安家……是我接下來要對付的對象。”這才是真正疏離了舒小藝的原因。


    “安家的勢力和慕家旗鼓相當,我怕他們察覺到你的存在,不得不將你圈在慕宅裏。我知道你抗拒被囚禁在這處,但是我別無選擇。我這輩子注定不會放開你的手。我出差回來的時候,就是我對付安家開始的時候。李文凱的事情縱使讓我生氣,可是終究達不到讓我失去理智的地步。妮兒,我的苦衷,你可明白?”


    將她冰涼的小手放在嘴邊嗬氣,望著她雖然依舊沉默卻好像微微回複了一點生機的眸子道:“你對小艾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心裏明白。我自然容忍不了有對你不利的人留在身邊,生怕你我之間生出隔閡,我便騙了你,這件事是我的不對。妮兒,你可否原諒我?”


    小艾,是兩個人矛盾的主要之一。憑借著舒小藝的性子,慕少修能猜到舒小藝計較的真正是什麽,邊無聲的歎了口氣:“小艾的本命叫做蘇艾卿,是蘇家的私生女。”剩下的,她應該都知道了……


    氣氛突然冷寂下來,該說的差不多說完了。慕少修仔細觀察著舒小藝的反應。


    卻隻見舒小藝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眼角是不停在流淌的淚水。慕少修輕柔的,虔誠的好似前對終生的信仰,為她擦拭著眼角絕地的淚水。


    溫熱的觸感,再次將舒小藝逼迫的潰不成軍,正在慕少修有些手忙腳亂之際,舒小藝在慕少修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刻,竟是轉過身撲進慕少修的懷了。


    被她的舉動嚇得一愣,慕少修皺著眉頭責怪道“小藝,乖啊。躺過來我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快,別哭別哭,是不是疼了?”


    就像沒有聽到慕少修說的話似的,舒小藝門心思的哭著。不複之前無聲的哭,轉而變成撕心裂肺的哭喊。每一聲,就像一把刀刻在慕少修的心尖,尖銳的痛不時的蔓延在胸腔。


    沒招的慕少修隻好溫聲安慰著舒小藝,至於舒小藝,她隻覺得心中有一團大火在燃燒著,擾的她心神雜亂,除了趴在男人的臂膀裏,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什麽地方是安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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