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


    小桃和大力吸了口涼氣,而池芫,臉色沉了下來。


    這東西並不多見,但也不難見。


    大戶人家裏,總有些追求刺激的二世祖,原先五石散隻是入藥的一種藥,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成了類似於鴉片一樣的存在。


    服了五石散的人,精神亢奮,容易出現幻覺,但時日一久,便會上癮。


    而一旦離了五石散,又會精神恍惚,痛苦得像是體內有很多小蟲子啃咬一樣。


    也是因此,五石散被朝廷下令禁用。


    如果被官府查到,青樓中出現這種禁藥……


    後果可大可小。


    雖說現在不少人都在服用五石散助興或者是解除身體上的某些病帶來的痛苦,但都是謹慎小心地偷偷用。


    但如果在青樓中出現,被查到,那可是藥坐牢的罪名!


    “好狠毒的心腸!”


    池芫氣得咬了一口銀牙,誰能想到,堂堂大將軍,會使用這麽卑劣的手段?


    隻要官府來查,發現不正常的姑娘,再找個大夫診下脈,就知道是中了五石散,那麽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罪名。


    要不是如花膽子小,怕小廝給的藥是毒藥,偷偷找阿黃換了巴豆和蒙汗藥,池芫敢保證,今晚,官府一定會“剛好”人贓並獲。


    李長勝倒是高明,屆時隻要她害怕,向他求救,他隻需要和官府說一聲,再將“罪魁禍首”的如花交出來,有了替死鬼,又救了池芫,還給了她一個教訓吃,叫她不敢再反抗……


    真是一舉多得啊!


    池芫氣笑了,看了眼地上也心有餘悸的如花,冷聲道,“現在你知道了?他不會真的抓我坐牢,但是你——這麽好用的棋子,既能給我添堵,又能給我善後,你說說多物盡其用?”


    她諷刺的話落在如花耳中,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臉上,也狠狠地扇在她心上。


    是啊,五石散都拿出來了,大將軍為了得到池芫,不管其他姑娘的死活,更不會在意她的下場……


    虧她為了報複,甘願當了別人手裏的刀,被利用得明明白白。


    柳大夫皺了皺眉頭,“怎麽回事?”


    她看著池芫,語氣裏帶了點深沉,“你遇到麻煩了。”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能用五石散來對付池芫的,可見是很有來頭了。畢竟,這不是什麽容易買到的東西。


    隱約聽到些關於含香院的風言風語,她沒想到,池芫有天,真的因為容貌而給她自己招來了禍端。


    想當初,她見池芫底子那麽好,居然還是完璧之身時,很是吃驚,好意提醒過她,當心容貌太甚被賊惦記。


    沒想到一語成讖。


    這個賊,還是來頭不小的賊。


    池芫揉了揉眉心,明明對方是關心的意思,但這個口吻,像極了落井下石。


    她吐出一口濁氣,“好在及時發現。”


    盯著柳大夫手中的五石散,池芫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她不是軟柿子,一直被動挨打不是她的作風。


    隻不過是因為有顧忌,對方又是大將軍,做的這些事還全不經他自個兒的手,一時束手束腳難辦罷了。


    “小心行事。”


    柳大夫對池芫不說多了解,但相識已久,知道這女人骨子裏有股不輸給男人的硬氣,將藥包遞給她,留下一句後,便提著藥箱,從後門走了。


    如花渾身冷汗,見池芫不說話,一時惶恐。


    “當家的……”


    “她怎麽處置?”


    大力卻是看著如花,一向木訥隻關心酒錢的打手,第一次,對著如花露出可謂是凶惡的眼神。


    不為別的,當家的對他們不薄,現在因為這個吃裏扒外的女人,當家的和含香院都陷入危險中,他恨不得將揍死如花才解氣。


    但池芫隻是搖頭,“別動她,還有用。關起來吧,也不用餓著她,看緊了別叫她跑了就行。”


    既然李長勝給她弄了這麽一個局等著她跳,怎麽也不能讓他失望了不是?


    她看了眼五石散,放袖子裏,然後又問小桃,“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那位可有說什麽?”


    小桃搖頭,“那位說,如果媽媽能給他帶來萬無一失的收獲,他才肯出麵。”


    池芫一點也不意外地“嗬”了聲,“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的狡猾。”


    嗤笑了聲後,她咬了咬唇,“走,上樓。”


    不把戲做足點,怎麽能讓李長勝這隻以為自己是獵人的狼走出安全區呢。


    另一邊,將軍府。


    李長勝照常在寫字。


    他有個別人都不知道的毛病,他喜歡血,鍾愛殺戮。


    這麽多年來,在戰場上別人都道他勇猛無敵,鐵血威武。


    其實,他隻是停不下來罷了。


    在沒有仗打的日子裏,他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殺人,可是忍耐殺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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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請了一個高人,對方給他講了佛經,但他聽著佛經,腦子裏卻是,遇神殺神。


    隨後,他便開始寫字。


    右手握著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字的時候,他想象成,這隻手在握著劍,砍下一個又一個人的腦袋。


    “將軍,那個女大夫從含香院離開了。”


    小廝回稟道。


    思緒被打斷,隻見李長勝麵前的白紙上,寫滿了“殺”這個字。


    而唯一一個不同的,便是“沈”字。


    他另起一張紙,在上麵緩緩寫下“池芫”的名字,不同於前麵淩厲又殺伐的落筆,這兩個字,多了點滯澀和輕柔。


    是了,他除了寫字,還有一個壓抑自己殺戮的嗜好,便是女人。


    可近來,抱著府裏那些個女人,他發泄了,卻壓製不了心中無盡的殺念。


    就在昨晚,他抱著一個新納進府裏和池芫有兩分相似的漁女,剛脫光了,就聞見對方似乎怎麽都洗不幹淨的魚腥味,一下紅了眼,失手就將人給掐死了。


    好在對方隻是個孤女,死了也就死了,草席子將人一卷,便讓人秘密處理了。


    聞言,他手中筆停頓下來。


    看著紙上這兩個字,眼裏有誌在必得的輕蔑。


    “通知官府,晚上行動。”


    八個字,語氣裏盡是掌握一切的自負。


    “是!”


    給讀者的話:


    好滴今天四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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