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尤嘴唇發紫,眼睛一周都是黑色的毒素,整個人看上去瘦骨嶙峋,像是一具還未腐爛的幹屍。他現在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有一口氣。


    半夏已經拖著受傷的樊良回到村裏,連翹一點消息也不曾有,半夏現在想去神界找她,也沒了路子。裴尤突然不停地咳嗽,咳出鮮血來。


    著實的嚇壞了坐在他身旁的嚴之瑞,他替裴尤把脈,脈象越來越虛弱,他的元神似乎也即將脫離主體。“醫仙再不到,就回天無力了。”


    突然屋子裏一股清香的味道,彌漫著整個屋子,這味道讓人心曠神怡,猶如在仙家境地那般。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身體裏像是有一股暖流在換換流淌。


    身體裏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根毛細血管,每一個角落都有這味道流過。“這是醫仙上官若曦的五行仙氣,聞上一聞,都能祛除身上的疾病。”嚴之瑞說道。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從天而降,身上帶著清香的氣息,頭上光環照耀,手裏拿著一支玉笛。這女子生的膚白如瓷,光滑如玉,紅光滿麵,精神抖擻。


    眾人喜出望外,終於盼來了醫仙,這下裴尤有救了。“我們大家先出去吧,別打擾醫仙治病。”嚴之瑞一個勁的把大家往外趕。


    隻得了片刻的功夫,那醫仙便從屋子出來,隻對眾人拈花一笑,“病人已無大礙,隻需好好調養,三日之內,不可進食,需飲何露。”


    “娘子,娘子。”樊良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朝上官若曦走來。上官若曦轉過身,溫柔的一笑,客氣的出手為他治傷。樊良頓時覺得腿不疼了。


    “娘子,你終於回來了。”樊良滿心歡喜,上前準備擁抱上官若曦。


    “公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娘子,公子請止步。”上官若曦輕輕一推,樊良便往後退了好幾步。


    “娘子,你這是怎麽了,你不記得為夫了嗎?”樊良本還想上前,卻發現中間像是隔了一道透明的牆,往前走隻能撞了頭。


    “公子,回去吧,別徒勞傷了身子。”上官若曦說完腳尖起步,向空中飛去。


    樊良麵前的牆也終於沒了,隻是他衝出去時,上官若曦已不見了蹤影。“娘子……”


    “這是怎麽回事啊?”眾人議論紛紛,隻有半夏和嚴顏明白,連翹犧牲自己的感情才換回醫仙的身份,她再也不記得樊良了。


    “樊大哥,我們欠連翹和你的情此生無以為報,有朝一日,你若需要我們,我們義不容辭。”嚴顏說道。


    樊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呆呆的看著上空。“沒關係,隻要她好就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隻是未到傷心處。樊良的淚,濕潤眼眶。


    上官若曦回了神界,依舊那麽冷若冰霜,每日治病救人。她再也不記得有一個叫樊良的男子在魔界思念著她,每日為她祈禱,希望她快樂幸福。


    次日,半夏在樊良的房間裏看到一封書信,他已經回了百花村,孝敬父母,行為人子的責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便坐在房頂對著天上唱著歌。


    上官若曦在神界也曾聽到從魔界飄過去的歌聲,動人心弦,唱者難過,聽者憂傷。這種感覺,往往能刺痛心髒,卻始終不知是為何。


    裴尤過了三日,也終於醒來,有半夏日夜照顧,嚴顏日日夜夜陪他說話,他康複得倒也挺快。時常還與嚴天鷹下上一盤棋。


    楊烊獨自一人端著酒壺,一口一口的喝下這苦澀,卻能讓人麻醉的液體。七生堂滅亡了,也終於完成了師父的遺願,隻是自己這聲音,總是讓他無比自卑。


    “你可知道你這嗓子是天女的一絲魄,這是你的使命。”半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他的身邊,陪他喝下那一壺清酒。


    楊烊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喝酒。“我猜的不錯的話,隻要嚴顏吸走了留在你身上天女的魄,你便能恢複正常。”半夏繼續說。


    楊烊已不再喝酒,酒壺突然從手中脫落,落在地上,一堆碎片,酒流淌了一地。“這可是真的,現在可以嗎?”楊烊烏鴉般的聲音問道。


    “這個我可決定不了,得問嚴顏!”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楊烊拉著半夏就去找嚴顏。“我說兄弟,你慢點,別扯著我嘛,注意形象。”


    嚴顏上下打量著楊烊,雖然能從他身上看到天女的魄,但是現在卻還沒到時機,楊烊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必須等楊烊完成屬於自己的使命才行。


    “你能告訴我是什麽使命嗎?”楊烊很著急的問。


    “天機不可泄露。”嚴顏隻是笑了笑。


    楊烊走後,半夏湊上去問到底是什麽使命,也隻得了嚴顏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問了半天。也沒結果,他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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