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果刀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天空晴得猶如一張藍紙,幾朵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似的隨風緩緩漂遊著。


    月含一隻手拿著水果刀,另一隻手抓住那秋千的繩子,她既然把刀子放在繩子上“削削”劃幾下,那繩子立刻就變得像一根幹樹枝一樣脆弱。


    緊接著,月含把刀子放在衣服裏,又緊張地向四周觀望。誌華連忙躲到門後麵,月含見四下無人,就裝作跟什麽事都沒發生,冷靜地走進屋子。


    月含離開後,誌華從門後出來,月含沒有發現他,誌華用疑問的眼神看了看她,就轉身走到大廳裏坐下。若祥和若妍拿著繩子歡快地走向院子裏:“哥,快點把繩子綁上去,我想坐。”


    但若祥卻把手上的繩子投到地下,他把手放在秋千上搖幾下:“我看不需要畫蛇添足了,不會摔下來的。”若妍興奮得像一隻翩翩欲飛的小鳥:“真的嗎?那我上去試試。”


    誌華看到這種情況,從大廳走出來,想上去阻止他們,叫他們不要坐。可當他快要來到若祥和若妍身邊,他卻選擇望而卻步,又原路返回站在門口。


    月含一直站在二樓的房間往下看,當她看到誌華往院子走去,她有一種想衝出去把誌華拉住的衝動。但誌華選擇原路返回。


    月含心裏打著問號,是誌華發現自己想害若祥和若妍?還是誌華隻是想過去找他們聊天?還是......月含不得而知。月含就這樣靜靜地躲在一邊,看著事情該往何處發展。


    院子裏。


    若妍剛把屁股坐到秋千上,就被若祥一把拽了下來:“憑什麽是你先坐,這是我發明的,這麽說也應該是我先坐。”話還沒說完,若祥就一屁股坐在他那個偉大發明上。


    剛坐上去,若妍就聽到繩子發出的摩擦聲音:“哥,是不是繩子快要斷了?”這時若祥已經被快樂衝昏頭腦,根本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他不耐煩地說:“哎,不會的,你不要這麽小心眼,你在後麵推推看。”


    若妍自己不能坐,還被哥哥罵她小心眼,吃不到羊肉還得一身搔,若妍氣不打一處來:“要推你自己推。”若祥一針見血:“你不推我就不給你坐。”


    若妍雖然不服氣,但為了能試試哥哥這偉大發明,她還是憋著嘴來到哥哥後麵用盡自己全身力氣往前一推。若祥瞬間被自己的偉大發明帶到半空中。


    已經受過傷的繩子再也支持不住,徹底斷開兩半,若祥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從半空墜落。正好整個身子就躺在一塊玻璃上,背後著地,他隻說出:“啊,好痛啊!”就平躺在不能動彈。


    若妍馬上走過去:“哥哥,你沒事吧?”她手觸到若祥後背時,覺得自己的手濕濕的,還有一種黏黏感覺:“哥哥,你後背怎麽這麽濕啊?”


    她帶著疑問伸出手一看,立刻大叫起來:“哥哥,你後背流了好多血。”


    若妍看到哥哥後背上衣服被鮮血染紅一大片,還插著一塊玻璃。若妍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許久過後,才極難的說:“爺爺......奶奶,哥哥......流血......了。”


    若祥把手輕輕放在自己背後,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再把手放在眼前一看,滿手都是鮮血。他隻感到眼前一陣漆黑,之後就徹底不省人事。


    若妍就這樣坐在地上,中午的烈日使她睜不開眼,曬得她身體直發燙,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多血,若妍被嚇得不知所措,被嚇得六神無主,連哭也忘記了。


    她用顫抖的聲音叫著:“救......救命啊!救命......啊!”楊強和張慧出來一看,發現誌華紋絲不動地站著:“誌華,你在幹嘛,快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楊強和張慧一看,也被嚇得不知道怎麽辦,張慧摟住瑟瑟發抖的若妍:“若妍,這是怎麽回事啊?”此時,若妍把所有悲傷化成無盡淚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時,月含也從房間裏來到院子裏。


    楊強連雙腿都在發抖,卻裝作鎮定:“還愣住幹嘛,快送醫院啊。”他想抱起若祥,可是手腳現在已經完全不聽使喚,隻好向誌華求助:“誌華,快來幫忙啊!”


    誌華這時和月含四目相對,對父親的話是充耳不聞,張慧拍拍他肩膀:“你們要用眼傳情的話也不是這個時候,快過來幫忙啊!”這時,誌華才緩過神來,抱著若祥上車。


    聯合醫院手術室外。


    楊強十分不解地來回跺著腳步:“這段時間是怎麽了?不是這個住醫院就是那個出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而誌華一直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月含,好像知道些什麽。


    月含從他眼神裏看出來,誌華一定是知道些什麽,她好害怕誌華會把事情說出來。終於她感情崩潰,把誌華拉到一旁,像浩蕩黃河水一樣把事情全部倒出來:“誌華,我招認,那秋千是我做手腳,才會變成這樣。”


    話還沒說兩句,月含就雙膝地跪在誌華麵前,緊緊地拉著他的衣服,一個勁地在道歉:“誌華,對不起,原諒我,我下次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我求你不要說出去,我真的不敢了。”


    誌華彎下腰把月含扶起來,還說一句話:“我早就看見了。”月含兩隻眼睛寫滿不了解:“什麽?你看見,怎麽你......”誌華沒做出任何回答,轉頭就離開。


    聽到誌華這麽說,月含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麽,誌華是知道我想害若祥和若妍,卻又沒有阻止我?這是什麽意思?月含還在一旁發愣,手術室的醫生帶來一個消息:“你們孩子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們哪個人是a型血?”


    若妍聽到哥哥要輸血,她二話沒說第一個舉手:“我是a型的,我行嗎?”醫生把若妍仔仔細細打量一番:“行是行,你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肯定不夠。”


    聽到醫生這麽說,楊強和張慧開始坐立不安,楊強說:“我是b型的。”張慧說:“我是ab型的。”月含也裝作好心:“爸媽,可惜我是b型的啊,我愛莫能助。”


    天空一片灰蒙蒙,猶如夜幕降臨一般,偶爾還有幾條閃電劃亮天空。連寒風也跑來伴奏,令這原來已經寒冷的天氣增加幾分刺骨。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張慧一句話又燃起希望:“不用擔心,還有一個人是a型的,誌華不就是a型的嗎?”楊強馬上把誌華拉到醫生麵前:“這是我兒子,孩子父親。”


    醫生臉上出現一個微笑:“那就好了,你快進去吧!”可誌華顯得有些遲疑,好像並不願意給若祥獻血。他哆哆嗦嗦,嘮嘮叨叨地問:“醫生,獻血對身體有沒有影響?”


    醫生無比肯定地回答出六個字:“不會的,放心吧!”可誌華又冒出一個新問題:“我聽說獻血好久都不能恢複啊?”醫生還是回答:“不會的,放心吧!”


    但誌華還是不斷地冒出新問題:“我在電視裏看到一個人獻血,結果不能動了。”醫生再次無比回答:“楊先生,不會的,這種幾率是很低的。”誌華自言自語地說:“那就是還會發生。”


    醫生一臉疑問和不解:“楊先生,你不是說他是孩子父親嗎?他怎麽一點都不關心孩子的死活啊?”對於這個問題,楊強和張慧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強壓著滿腔怒火壓低聲音問:“你怎麽回事啊?怎麽這麽多問題?”


    誌華卻回答出一句讓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話:“爸,我也要為我以後健康考慮啊,再說,沒有父親一定就要獻血去救孩子的。”


    這樣的回答實在讓楊強和張慧徹底無語再加十萬個為什麽:“誌華,你怎麽能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裏麵這個是你兒子啊!”


    誌華還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護:“媽,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作為父親一定要為孩子放棄性命吧!”


    楊強忍無可忍地加大音量:“現在又不是叫你去死,你怕什麽?”


    而更不負責任的話再次從誌華嘴裏跑出:“我為自己健康著想,我決定不獻了,你找別人吧!”


    聽著兒子振振有詞的解釋,楊強和張慧隻是無意識地搖著頭。誌華做出一個更加離譜的舉動:“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拉著月含走出醫院。


    外麵突然“沙沙”地下起大雨,像斷線的珠子,又像開閘的水龍頭,又密,又急。“嘩啦啦”“滴滴答”地演奏著,天空似乎更加陰沉,雷電不斷地劃亮天空。


    看著兒子頭也不回遠去的影子,張慧吃驚地問:“阿強,剛才說這話的人是誰啊?那是誌華嗎?他怎麽會說出這種話啊?”楊強也是久久沒回過神來。


    媽媽,現在這個爸爸是爸爸嗎?你不是說他是一個可等,可思,可愛的人嗎?可怎麽若妍卻覺得是個笑話啊?媽媽,是不是現在這個爸爸根本就不是爸爸,他隻不過是個長得跟爸爸一模一樣的人而已。


    醫生問:“楊先生,現在怎麽辦?”楊強和張慧覺得頭昏腦漲,什麽主意也沒有:“要不,你們醫院想想其他辦法,多少錢都不要緊,隻要能救活他就行。”


    醫生不相信地再次發出同樣的疑問:“那人真是孩子父親嗎?”楊強和張慧是徹底變成啞巴,隻是低頭不語。若妍突然“哇”一聲大哭,楊強和張慧也情不自禁地落淚。


    他們身後傳來一個女人暗啞的聲音:“小妹妹,你別著急,我是a型血,我來給你哥哥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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