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是啊,我想這樣對你們應該會有很大幫助。”若祥和若妍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麽更好辦法來感謝這位有過一麵之緣的記者。


    也許,此情此景,隻有眼淚才是最好選擇。他們緊緊拉住記者的手,嘴裏一直在重複著:“謝謝,謝謝,謝謝姐姐!”記者也為自己能幫助到人而高興:“不用謝,這是小意思,能幫助到你們我也很高興。”


    三天過後,若妍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康複,心裏創傷也隨著時間慢慢地愈合,此刻,又勾起她對父親深深的思念。


    早上,若祥提著早餐過來看她,看見若妍有著一種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的感覺。不難看出,若妍心中滿懷心事,若祥便問:“你怎麽了,不開心嗎?”若妍還是愁容滿麵。


    若祥心急如焚地追問著,他雙眼都快冒出火:“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想急死我嗎?”若妍淡淡地說出幾個字:“我想爸爸了。”


    聽完若妍這句話,若祥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我也告訴你,我也想他了,等吃完早餐,我們馬上啟程。”若妍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歡快地跳了起來。


    下午,他們就繼續啟程踏上他們漫長尋親之路。大街兩邊的小吃攤早已香氣撲鼻,隻要多看一眼,準會讓人流口水。


    他們仿佛置身於歡樂海洋之中,汽車喇叭聲,小叛的的吆喝聲,人們的歡笑聲,交織成一曲幸福和諧生活的交響樂。


    繁華的大街上,讓若祥和若妍分不清東南西北,若妍眼裏透露出失落:“哥,到底走哪條路才是去香港的路?”若祥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眼神停留在他們身上。那是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男人,皮膚黝黑黝黑,身穿灰色襯衫,下身穿著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長得賊眉賊眼。


    他看到他們倆後,立刻就起了壞心,他走到若祥和若妍旁邊,問道:“你們要去香港,叔叔帶你們去車站好嗎?”麵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好心人,有了前幾次教訓,若祥特別多留一個心眼。


    若妍毫不猶豫地說:“好啊,我們走吧。”若祥卻把他所有警惕都拿出來,他小心翼翼地追問著:“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們要去香港?”那人開始心頭一慌,隨口說道:“我剛剛聽到你們說話,剛好我車站有熟人,車費可以便宜點。”


    若妍像撿到個大便宜,立刻放鬆警惕,在一旁催促著:“哥哥,你別那麽小心眼,我敢保證,這位叔叔一定是好人。”若祥有一點心動了,但還在猶豫。


    那男人也看出若祥情緒有所變化,便立即趁熱打鐵,故意說:“你們不去就算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點了。”他便站起來假裝生氣,想要離去。


    若妍馬上起來攔著他:“叔叔,別走。”又回頭對哥哥說:“哥,如果是真的,那就不要錯過了,哥,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若祥一想:“是啊,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最終,在這種誘惑之下,出於對父親極度思念情況之下,他還是拿起行李,說:“叔叔,我們跟你走。”那男人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啊,臉上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又有大魚上釣了。”


    那男人對他們說:“人人都叫我強哥,你們就叫我強叔吧!”簡單自我介紹後,盼望著早日回家的若祥和若妍終於拿著行李跟著強叔一起到“車站”去。


    可是強叔卻把他們帶到一個小巷子裏,整個巷子全部都是一些又舊又爛的小房子。這些房子都不大,也就隻有一個房間那麽大,看樣子至少也有幾十年的樓齡了。


    整條巷子都是黑漆漆一片,地下排水管道還不停有汙水從裏麵排出。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都是用冷漠眼神瞟他們一眼,就匆匆離去。若祥覺得連這裏吹過的風都是特別刺骨。


    若祥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問:“叔叔,我們不是去車站嗎?”若妍也看出端倪:“是啊,叔叔,這裏是哪裏啊?”強叔馬上收起他那慈祥的臉,把他們拽到其中一個小房子前,把他們一把推進去。


    馬上就有十幾雙目光投向他們,這裏有男有女,都是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前麵還掛著一塊黑板,黑板上麵寫滿字。還有一個人站在上麵講課,就像他們在學校上課差不多,若祥覺得這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這才如夢初醒,自己又再次送羊入虎口,若祥趕快拉起若妍想趁機逃走,可是一切都變得那麽遲,那麽晚。強叔也站到大家麵前,說:“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吧,就是推銷產品的。”


    若祥不禁大吃一驚:“推銷產品,難道這就是傳銷嗎?完了,徹底完了。”想不到以前隻是聽過的東西,在這一路上都能親身體會到。真是隻有身處外麵世界才知道世界上原來處處都充滿黑暗。


    若妍小聲問若祥:“大哥,這裏是幹什麽的?”若祥無奈地歎著氣:“這裏是專門幹違法事情的。”若妍被嚇得臉色蒼白,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她感到自己像一張可憐的小紙被暴風雨隨便吹打和蹂埔。


    強叔很快把目光鎖定在若祥和若妍身上,怒斥一聲:“新來那兩個,不要說話,再說就把你們舌頭給剪下來。”他們心“砰砰”直跳,閉上嘴巴再也不敢說話了。


    強叔又接著說:“請大家放心,那些警察是不會找到我們的,你們放心吧!”為了讓別人更加死心塌地幫他工作,他從袋子裏拿出幾遝錢,摔在大家麵前:“你們看,你們在這裏幹活,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


    強叔又把錢逐一發到大家手上,一邊發,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你們看,賺錢是多麽容易啊,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看到這種情況,若祥心裏想:“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先留下來,再慢慢想辦法離開。”


    接下來,強叔叫他身邊兩個助手把這些人分成兩個小隊,男的一隊,女的一隊,分別帶到宿舍。


    那宿舍又黑又小,還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薰出來,連一個窗戶也沒有,地上還有一大攤汙水。簡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蚊子蒼蠅到處都是。


    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裏麵至少放著十幾個牙刷,可以看出這個房間住著十幾個人。


    若祥這時一點都不害怕,隻是一直在責怪著自己:“我怎麽就沒多留一個心眼呢,現在怎麽辦,也不知道若妍現在怎麽樣了,她會不會害怕?”想到這些,若祥的心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而在另一個房間裏,若妍整個臉都是紅通通的,紅得直發燙。她也在不停責怪著自己:“哥哥,是我害了你,我不應該相信那個強叔的。”


    頓時,她像被人抽走骨髓一樣,無力地躺在床上。


    兩條後悔淚痕又再一次在她臉上留下來,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女孩在她身邊經過,對她說:“你不要那麽傷心,隻要你認真幹活,強叔就會給你工資,一舉兩得。”


    若妍擦幹淚痕,坐起來,問道:“你們就沒想過要逃走嗎?”坐在旁邊一個女孩說:“逃走,這裏工作簡單,又有錢拿,為什麽要逃走?”若妍完全驚呆了,像失音了一般,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她驚訝地問:“可是這樣是犯法的,你們不怕被抓嗎?”那女孩的回答實在令若妍無語:“不用怕,警察找不到我們的,就算我們被抓,強叔也會想辦法。”


    房間門被人“砰”一聲踢開,進來不是別人,是強叔,他不好氣地說:“你們先收拾收拾,待會跟我出去。”


    熱鬧的市場裏。


    笑聲,鞭炮聲,叫喊聲,曲樂聲合成一曲動聽的旋律,真是熱鬧。剛進市場,若妍就看到有一批比她大一些的人在市場上閑逛。他們偶爾會蹲下身來在地上撿著地上的東西。


    若妍仔細一看,他們撿都是一些爛蔬菜,爛瓜,爛果。還看見有一個人撿到一個蘋果,隻是用自己衣袖擦了擦,就直接放進嘴裏啃起來。


    從她背後傳來強叔嗬斥的聲音:“你在幹什麽?要是誰沒撿到東西,今天晚上就沒飯吃。”嚇得若妍鑽進附近一個蔬菜攤旁邊隨手撿起一顆菜。


    等到若妍回頭時,強叔既然沒了蹤影,她很是納悶,若祥這個時候也被人帶來了。若妍一見到哥哥,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個勁地道歉:“哥哥,對不起,是我不好。”


    若妍禁閉著雙唇,硬是把哭聲咽下去,但,臉上的眼淚早已經把她出賣得一幹二淨。看到妹妹這麽可憐兮兮,若祥又怎麽忍心再去怪她什麽,反而安慰她:“沒事,哥哥不怪你。”


    此時,兩個身穿警服的人出現在若祥視線裏,這讓若祥又看到一些希望。可是當他想向遠方警察發出求救信號時,強叔那兩個助手突然出現在他旁邊。剛剛燃起一絲希望又瞬間破滅。


    有一個身穿黑色短襯衫的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剛開始,若祥還以為是警察,一看,卻大失所望。可是,很快,若祥又重新點燃希望。


    那兩個警察卻向他走過來,若祥一看,強叔那兩個助手也沒了人影。那兩個警察走進那人麵前,向他敬了一個禮。那人問那兩個警察:“今天查得怎麽樣?”


    那兩個警察嚴肅地說:“報告陳隊,沒有發現可疑人物。”若祥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便衣警察,他想向他求救時,強叔那兩個助手又出現了。


    若祥也管不了那麽多,他大叫一聲:“警察叔叔,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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