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遠把我們姐弟倆帶到這個地方來的原因再明顯不過,他們張家雖然明麵上是一家人,但是有些話如果在那裏說,何止是隔牆有耳?


    在還沒進門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得到這家叫做瑞安的酒店,就算不是張懷遠的私人產業,也至少是他的一言堂,隻有在自己的地盤上談事情,才能真正做到萬無一失。


    當然落座之後,席間張懷遠和我討論最多的依然是他老爹的病情,至於薑韻隻是坐在我旁邊安靜的吃著東西,偶爾在合適的時機點點頭或者漏出一個笑容,權當是對我們談話的參與。


    張懷遠見我一直不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幹脆直截了當地問道:


    “薑老弟,這裏沒有外人,有些話呢可以敞開了說,在我沒有回來的這兩天裏,你是不是遇見了一些什麽事情?”


    張懷遠的問題很容易的就讓我想起了徐倩,按理說如果我現在把徐倩明裏暗裏的阻撓都說出來,讓張懷遠知道,其實我是扛著徐倩方麵的壓力為他老爹治病的,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多收獲他一份人情。


    對,還有當時在我準備動手為張震山診治之前,來自於宮美君也就是他那個混蛋老婆的冷嘲熱諷,最好都說出來。


    但是我轉念一想,如果我把這些都說出來的話,將會意味著什麽?


    會不會讓張懷遠認為我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這點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旦我把一切和盤托出的話,那就相當於我把自己卷入了他們張家的紛爭。


    我隻不過是一個醫生,而且說到底和張懷遠的交情遠遠沒有上升到兩肋插刀的地步,當然當時為了給他老爹治病,害得自己體能真氣耗盡,最終導致現在薑七七都不能凝聚出人形這些,也不過是我自己事先不知情而已。


    我當然可以拿這些損失換人情,甚至是換錢,但在我的心裏清楚,如果事先知道會有現在這種後果,我說什麽都不會在想之前那樣來一次,哪怕是為了逞一時之氣,哪怕是為了旅行對張懷遠的承諾。


    麵子,誠信之類的再怎麽重要但也重要不過,薑七七的命,張懷遠確實對我有過恩惠,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但是在自己人的安危麵前,一切都算不得有多重要了。


    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不說,或者至少是不能全說,


    “張哥,你家的事情,相信你比我都清楚,事情或多或少的事發生了一些,但是我並沒有怎麽在意,我之所以一直不敢像上次那樣一口一口答應下來,是因為張伯的病情我確實沒有多少把握。


    沒把握的事情我現在說的再好聽,也不過都是為了哄你開心而已,而且最終我還要失信於人……”


    “薑老弟,我不是你們這行的人,如果有些話我說出來的不太正確,你也別怪我。”張懷遠迫不及待地打斷我道。


    關於張懷遠這種明顯是出於禮貌的措辭,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像有時候有人會把“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作為開場白,但是不管當不當講,到頭來那個人都是會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的,所以此番張懷遠跟我客氣,倒不如隨口做個順水人情的好:


    “沒事兒,張哥你說,都自己人沒什麽好客氣的!”


    “我說的不一定對哈!”張懷遠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前,還是不無討好的向我笑了一下,這才說道:


    “你不也說過,現在都已經為家父修複好全身的經脈了麽?難道他的身體就不能按照你修複經脈那樣的方法修複一下嗎?”


    望著張懷遠說完之後滿臉謹慎又不無希冀的表情,我笑著點了點頭:


    “張哥你說的一點沒錯,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思路……”


    張懷遠見自己的想法被我肯定,喜出望外的再次打斷我道:“那是不是說家父就有希望了?”


    盡管給他頭上潑冷水是件很殘酷的事情,但我卻又不得不狠心充當這個潑冷水的角色,畢竟如果不這樣做,我也就相當於把自己搭進去了。


    “張哥,你先別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你知道人的身體內總共有多少根經脈嗎?”


    望著張懷遠的一臉懵逼,我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別緊張,我隻是隨口那麽一問,回頭兒你可以自己上網查一查,到時候就知道我修複那些經脈有多費精力了。


    當然再怎麽費神的事情,隻要堅持做下去就肯定有成功的那一刻,可你再想想人的身體內又有多少個細胞組織?


    你覺著如果我去修複張伯體內的每一個細胞組織,就算我不吃不喝不休息,多久才能完成這件事?


    而且修複細胞組織,和修複經脈完全是兩碼事,細胞組織與其說是修複,倒不如說是分裂和新生,張伯現在能保證現在容光煥發地行動自如,其實也不過是因為我注入他體內的真氣,為他的身體細胞組織分裂新生提供了能量而已。”


    我的話張懷遠聽的很認真,並且也在我說完之後,適時地說出了他自己的判斷:


    “那照這麽說,豈不是如果你過段時間就為家父注入一部分真氣的話,終究還是會有家父康複的一天了?”


    “理論上來講,確實是這樣的,我一開始也這樣打算的,可是在成功把張伯救回來之後,我發現是自己想象的太樂觀了……”我一想到薑七七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太樂觀了?這怎麽說?薑老弟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張懷遠見我歎氣,連忙急著打包票到:


    “兄弟,隻要是你需要的盡管開口,要錢盡管開個數字,要用藥材,隻要這個世上有的,我也保證能給你弄回來……”


    看到張懷遠豁出一切的架勢,我連忙朝他擺了擺手:


    “張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我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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