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離開梁城的人並不多,柏朗雖然叫大家一起去,但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前往荊城,搞得跟要去找柏弘打架似的,反而讓柏弘沒有選擇了,柏朗前往荊城就是去送答案的,人太多,會把答案遮得看不見。


    當然,送答案隻是目的之一,還有件重要的事是要去祭祖先,柏容是在他們回梁城的路上被殺的,柏朗連葬禮都沒有去參加,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至少得去祭拜一番。


    所以除了柏朗外,柏剛也一同上路了,他下半身不能行動,隻能乘馬車去,這樣一來速度就比較慢了,不過柏弘給的時間比較長,三個月,無論如何都能到達荊城了。


    有陳陣在,也不用擔心馬車遇到無法逾越的障礙。


    陳陣也是乘馬車走的,就和他當初從揚城前往徐城時一樣,需要研究、練習的東西還很多,必須利用好路途上的每一分鍾。


    除了柏朗、柏剛和陳陣外,同行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歐陽——要對付骨樂園的人,自然不能少了他;另一個是陽炎,他不找柏家、不找骨樂園,要找的是孔度,目的是報仇,父親的仇、自己的仇——當初要不是有段征明,他也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


    這兩年半的時間裏,陽炎每一天都在拚命練習著,沒有一天倦怠,隻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在第一次遇到尤的那天,他已經體驗過強化藥劑的強大,讓他有了報仇的希望,強化藥劑能讓他和孔度的身體條件一致,剩下的就隻是“勢”的區別了。


    論勢,陽炎可能練一輩子都比不上孔度,所以要怎麽報仇,他現在還沒有頭緒,隻有到時候再看,他不認為報仇就是要自己親手掄著斧頭殺死孔度才算報仇,隻要孔度死在他手上就行,至於那隻“手”是自己的肉掌還是無形的大手都無所謂,練成絕世武藝是本事,建立一個強大的情報組織也是本事,結交厲害的朋友同樣是種本事。


    陳陣幫不上忙,他不會主動對孔度出手,這是對孔瑩的承諾,無論如何都不會違背,這一點陽炎在重新遇到陳陣之後就知道了,所以他並沒有指望著陳陣出手,歐陽說他願意幫忙,可骨樂園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殺光的,陽炎也沒指著歐陽去把孔度電死。


    他已經提前派了一批人前往荊城,那是他自己的力量,一隻巨手、一對翅膀、一團黑暗,那些狼衛的情報人員會在他們進入荊城之前先入城,不聯係那些安放在荊城的情報點,自行活動,收集能收集到的一切情報,在陽炎他們進城之後,再一起把情報匯集到情報點裏,把情報點之前收集的東西和情報人員新收集到的東西對比,就能看出很多非常有價值的東西,對柏朗、對陳陣和歐陽、對陽炎自己都很有利的東西。


    這算是狼衛情報組織第一次正式投入到戰鬥中,並且是主動“進攻”。


    提前前往荊城的還有前段時間來梁城的那些“老頭子”們,他們一聽柏朗說要前往荊城了,立即就朝著荊城出發了,也是打算先回荊城準備準備,好迎接柏朗,他們都是提前站隊的人,相當於和柏朗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不能讓柏朗上位,最好的結果就是丟了飯碗。


    前往荊城的人還不止這三波,柏弘要舉行的除了祭祖外,還有登基儀式,這是盤古大陸的頭等大事,各城的最高級官員也是要前往觀禮的。


    都知道柏家現在的情況,都在關心著柏弘與柏朗到底誰會上位,而得知柏朗也決定前往荊城後,眾人都知道將有會有出大戲在荊城上演,都好奇會發生什麽事,同時也擔心著自己的安危,“大戲”的主角除了柏家兄弟外,還有陳陣和骨樂園,柏朗敢去,必然有陳陣護航,陳陣去了,骨樂園不可能視若無睹,一邊是有著黑影撐腰的組織,一邊是能滅了兗城林家的強者,碰撞的時候,別說一座城池,恐怕整個大陸都會受到波及。


    可又不能不去荊城,柏弘要登基,不去的話是相當於造反的,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去了,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活著回來。


    …………


    …………


    荊城方麵,在柏弘的信寄出去之後就已經戒嚴了,明麵上是因為有各種大人物到來,治安自然不能太差,暗地裏,自然還是防著梁城那邊的人搞事。


    在收到柏朗的回複後,荊城的戒備更嚴,他們不能把城門關起來不讓人進,各地官員派來打點先頭部隊會陸續到來,除了官員外,各地的鄉紳、大族、學者、根勢名家也是要來觀禮的,總不能把這些人拒之門外,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柏弘發了那麽多邀請函,是想讓登基儀式成為天下百姓津津樂道的大事,不敢讓別人進城,不僅小家子氣,還顯得不自信,懦弱。


    最讓他糾結的還是陳陣的事,陳陣名聲在外,那是毀過豫城樓家、滅過兗城林家,鬧過翼城、青城、徐城的凶人,盤古大陸九座城,隻有揚城和梁城沒有因為陳陣的到來而出現大量屍體,在雍城他也殺過一些人,隻不過因為青城的事提前離開了,若是繼續留著,必然又要大鬧一場,搞不好杜家當時就亡了,也就沒有之後和林家聯手的事。


    上次陳陣來荊城,就出過大事,雖然事不是他鬧的,也不是因他而起的,但當時打得也很厲害,“凶”指的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和殺人手段,還有一些玄學的東西在裏麵,災禍似乎總是陪伴在他身邊。


    現在陳陣又要來了,柏弘不得不去找田怡商量。


    “你能在半路殺死他嗎?”田怡仍穿著那身潔白得像婚紗一樣的長裙,冷冷的向柏弘問道。


    “不能。”柏弘搖頭,別說是現在,就算田怡一年前問他這個問題,他的回答也不會有什麽區別。


    “你敢阻止他進城嗎?”田怡又問。


    “不敢。”柏弘仍是搖頭,“敢”是個比較微妙的字,派人守著城不讓陳陣進並不是件難事,可陳陣無論如何都會進來,就算他把城牆修到一百米高,陳陣也會用屍體堆出個九十九米半的坡,走進城來。


    “你手裏有什麽能威脅他的人質嗎?”田怡用同樣的語氣提著問。


    “沒有。”柏弘歎了口氣,去梁城綁人這種事,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做了,林家做了,林家沒了。


    “我也一樣,所以你來找我商量也沒用,不去殺他,不去阻他,不去惹他,你就不會有事,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他殺人多,可他從來沒有胡亂殺人,他脾氣臭,可他從來沒有無故發怒,他沒有把你看作敵人,你就沒有害怕的必要。”田怡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柏弘。


    他想不明白,田怡為什麽突然轉性了,雖然不算是在說陳陣的好話,但也沒有把陳陣當成敵人的樣子,陳陣不是要滅骨樂園嗎?他們什麽時候和解了?


    柏弘來詢問的不止是陳陣的事,他還想找田怡問問自己該怎麽處理柏朗的問題,話都沒說完田怡就離開了,不過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答案——隻要別被陳陣當作敵人就行。


    陳陣是向著柏朗的,敢動柏朗就是在與陳陣為敵,陳陣可不會在乎敵人有什麽樣的身份地位,他要殺,那基本就是個死人,哪怕已經登基當了皇帝,柏弘也不敢惹陳陣。


    “那該怎麽辦?”思考著這個問題,柏弘悵然若失的走在柏家大院裏。


    支持柏朗上位的人可不在少數,uu看書 wwuukash 多不罰眾,他不可能把那些人統統殺死,殺反而會把更多人逼到柏朗那邊,如果他擁有絕對武力,那些可能會因為害怕,要穩坐龍椅,一些手段是必須使的,可擁有絕對武力的人是柏朗,隻要陳陣還活著,那些人就能心安理得的站到柏朗身後,不怕他動手。


    能不能殺死陳陣,這已經不是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現在連思考要如何殺死陳陣這個問題的人都不存在了,那就是個殺不死的怪物。


    抬起頭,柏弘發現他來到了孔度住的屋子前,思考著武力的事,他不知不覺就來到這裏了,孔度是柏家的絕對武力,可上一次就沒能殺死陳陣,現在似乎就更不可能了。


    孔度的實力沒有增長,到了他這個級別,提高實力的難度是無比困難的,而這位宗師級的高手近些年也變得越來越沉默,特別是孔瑩死後,常常一整天都一語不發,但找孔度商量一下,總比自己鑽牛角尖要好。


    柏弘走到門口,抬起手剛要敲門,就聽到了屋子裏的說話聲。


    徐燕文也在這裏,正用憤怒的語氣和孔度說話,這根本不是徒弟跟師父說話時應有的語氣,更像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在和家長鬧脾氣。


    柏弘覺得奇怪,孔度這個長期在外的徒弟,什麽時候變成了這麽樣的人?而厭惡的孔度居然沒有出手教訓他,隻是平靜的說著什麽。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個適合向孔度請教的好時機,柏弘又轉身離開了,歎著氣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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