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邊來!】


    當這個聲音再次在腦中響起時,陳陣和夏帆正在南行的路途中。


    上一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們也在一起,隻是情況稍有不同,那天夏帆差一點就能把陳陣殺死。


    不同的是這次方向變了,“海邊”指的不再是東方海邊,而是北方的海邊,除此之外,聲音的強烈程度也不一樣了。


    上次聽到這個聲音時,時間本身對他們並沒有影響,隻是能聽到,僅此而已,但這次聲音裏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就連陳陣都茫然了幾秒,夏帆更是呆滯的往北邊走了幾步。


    黑暗釋放出來,將二人籠罩在裏麵,但那個聲音和誘惑力仍殘留在腦中,已經來不及隔絕,陳陣走到夏帆身邊拉住她的手臂,以免她飛起來,自己抓不到。


    被抓住了,夏帆才猛的回過神來,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她看不見陳陣,隻能感覺到那隻手上傳來的力量,她停住,不再受那個聲音影響。


    直到那聲音的餘韻消失,黑暗才再次收起,陳陣也放開了夏帆的手臂。


    “它在召喚別的骨子。”他皺著眉頭說道,尤和他說過,隻要繼續收回身體,它的速度就能變快。


    他對這件事的理解是有了身體、有了載體,從蓄振石裏吸收到的那些能量就可以作為能源來使用,吸收到的身體部位越多,能量就越能發揮作用;也可能是它的身體同樣也是一種無形的能量,可以和振動相互作用。


    無論是哪種,對陳陣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召集骨子,這可能才是尤最想拿回它的角的原因,可以把角看成是天線,有天線了,信號就好了。


    “恐怕這一次會有很多骨子響應。”夏帆是參與過揚城那場戰鬥的,那些大蟲子正是響應了尤的呼喚,才聚集到海邊,才讓揚城出現了長時間的危機,隻不過上一次沒有骨子響應,反而讓骨子警惕起來,這次應該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她會不受控製的往北邊走,別的骨子也會。


    “苗西和餘圖。”陳陣想到了另外一邊的骨子,如果餘圖響應召喚,去到海邊可能隻要一兩分鍾的時間。


    “我去看一眼,你繼續往南邊走,我會找到你。”夏帆說著飛了起來,如果餘圖真的開始瞬移,那她也是沒辦法阻止的,隻是能知道那邊的情況。


    …………


    餘圖確實差點就瞬移走了,幸好苗西在那裏,及時傳遞了不要動的情緒。


    苗西也聽到了聲音,但是沒有感覺到別的骨子能夠感覺到的誘惑力,尤在傳遞情緒,到北方海邊的情緒,而他自己的能力也是傳遞情緒,完全可以抵抗尤的召喚。


    餘圖很快就恢複過來了,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講出了剛才的感受。


    這讓遊先生擔心起來,歐陽不知道還在不在荊城,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林家的計劃無論能否成功,都和歐陽沒什麽關係,他要找骨樂園的人,很可能會留在荊城。


    “他應該不會有事的。”於善笑著說道:“一心想報仇的瘋子,哪會受這樣的誘惑。”


    眾人都極少會在遊先生麵前說歐陽是瘋子這樣的話,不過這次情況不同,於善故意這麽說出來,反而是種不錯的寬慰,瘋子總是偏執、不依不饒的,不會聽人勸,尤的引誘很可能無法對歐陽產生影響。


    …………


    …………


    荊城,柏府。


    柏容坐在書房裏,看著窗外別致的庭院,思考著反攻的計劃,


    安撫百姓的工作要放到首位,因為陳陣等人的關係,導致這邊的事情發展與計劃有了出入,但那沒關係,反正騷亂已經平息,憑著柏家在荊城的聲望、地位,安撫工作不會太困難。


    而挺過了這一次危機,接下來就是荊城的反攻時間了,林家失敗,人蟲的數量消耗倒是無關緊要,反正那邊不會缺人,但是林家的手段已經用盡,短時間內再難有什麽新的攻防手段出現,而柏家這邊,骨樂園沒受太大損失,尤又變得更加強大的尤,雖然它不會直接參與到人類的爭鬥中——就像人不會參與兩群螞蟻的戰爭一樣,但它為骨樂園提供的“技術支持”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柏容自然聽不到尤的呼喚,沉默的思索著,直到房門被敲響。


    老管家柏洵走了進來,用個小巧的托盤托著個漂亮的青花蓋碗,走到柏容桌前,把碗拿起來輕輕放在桌上,再拿起一把小勺擔在碗托上,說道:“大少姐姐熬的酸梅湯,冰過的,解暑最好,趁著還沒溫,老爺趕緊喝了吧。”


    柏容點了點頭,但沒有去拿酸梅湯,而是問道:“柏朗他們已經走遠了?”


    “走遠了。”柏洵回答道:“聽說受了傷,但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柏容歎了口氣,柏家五子的內鬥是他縱容的,有影子的保護,五子鬥來鬥去也不至於有太大損失,這是種鍛煉,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他不在意長子繼業之類的古訓,現在這個時期太重要,必須挑最有能力的人來繼業。


    可是林家的橫插一手,柏成和柏謙死,柏剛癱瘓,現在就剩下了柏弘和柏朗二人,柏朗又無心繼業,堪用的隻剩下柏弘一個人,偏偏柏弘能力有限、膽識有限,縮在柏府不敢出去,和他相比,柏朗直接去找陳陣,那份膽識、迫力,讓剛得到消息的柏容很是高興了幾天。


    酸梅湯很冰,冰得喉嚨、肚子都很舒服,而且酸度適中、甜度適中,喝了兩口,整個人都舒服起來了。


    柏容繼續想著心事,一碗酸梅湯都喝完了,這才意識到柏洵還在一旁等著。


    “你去吧,過會再來收拾就行,沒必要在這候著。”他笑著揮了揮手。


    “是,老爺要睡了。”柏洵站在一旁,應了一聲。


    “嗯?”柏容沒有聽清,轉頭看著柏洵。


    “老爺要睡了。”柏洵淡淡的說道。


    果然,一股倦意湧上頭腦,柏容的身子微微搖了搖,感覺到一雙手扶住了自己。


    但是他心裏震驚無比,看著柏洵,張著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別說發聲,就連呼吸都做不到,憋得整個人都非常難受,偏偏身子動彈不得。


    柏洵扶著柏朗,讓他擺了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姿勢,再把一件單衣披在柏容的背上,整理好,很恭敬的樣子,小聲說道:“要怪就怪二少姐姐這碗酸梅湯來得太是時候,剛好接到林家的呼喚,老爺好好睡,過些年,我再下來服侍您。”


    說著,老管家轉身,佝僂著走出了柏容的書房,輕輕關上房門。


    “是林家……”柏容的額頭枕在自己手臂上,怎麽用力都抬不起來,他的一張臉已經憋成了紫紅色,仍是無法呼吸,隻能想:“嫁禍給莊清,嫁禍給柏弘,好計謀,可是柏洵自幼在柏家長大,為什麽會是林家的人?”


    思來想去,最後隻剩下了一個念頭:“柏朗會不會回來繼承家業?”


    …………


    與此同時,在荊城與兗城之間的一處秘密營地裏,彭紀放下了手臂,他手臂上有一支暗弩,剛發射過,弩矢已經射進了劉儀的後背。


    林晉像個受驚的小姑娘一樣尖叫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劉儀的一張臉已經青中發黑,就這樣被彭紀殺死了。


    “不用擔心,劉儀遲早要死的,他本來就是柏家的人,以其讓他回到兗城鬧事,不如在路上就解決了。u看書.ukanshu ”彭紀微笑著說道。


    林晉的尖叫慢慢減小,最後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彭紀,結結巴巴的說著:“他……他……他不是……”


    彭紀笑著說道:“梁城是怎麽拿下來的?是靠隱藏了一百年的暗棋拿下來的,柏家在梁城布了暗棋,又怎麽可能放著兗城不管?隻不過這顆棋一直放在了少爺身邊,派不上太大用場,咱們也需要通過他傳遞一些消息給荊城,可接下來荊城那邊就要發難,肯定會呼喚這顆棋子,吃們先把這顆棋吃了,免得公子受難。”


    “我……我……他……”林晉仍在結巴,他是草包一個,但不是弱智,劉儀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他想到的是彭紀在什麽時候查出來劉儀是棋子的?如果是在他跟在自己身邊之前,豈不是說,劉儀是專門放到自己身邊的?


    “荊城有百年大計,林家也有,他們有暗棋,咱們也有,現在柏府裏有不少人其實是林家在幾十年前,離開荊城,建好兗城之前就安排回去的,柏家一定想不到。”彭紀驕傲的說道,他很佩服林家的那一代家主,能有這麽大的膽子、這麽長遠的目光,實屬不易。


    “難道……要動手了?”林晉聽出了彭紀的得意,這是彭紀準備有大舉動時才會出現的語氣。


    彭紀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這次沒能阻止骨樂園和尤合作,再打下去情況會對咱們很不利,他們為什麽要和咱們打?就是因為柏家,隻要柏家沒了,他們也就沒有了動手的原因,所以,咱們也要動用那些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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