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天色十分的昏暗,可是月光卻將城堡下麵的墳地照得清晰透亮。


    仿佛,就是為了我看清這些東西一樣....


    墳地裏,披著黑袍的老人,就像老虎一樣趴在地上,他的身體狂躁的抖動著,嘴巴張開露出~血盆大口,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尖銳的指甲,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在他的旁邊,一個赤身裸~體的肥胖男人,跟他一樣趴在地上,慘白的麵容,空洞的雙眼,身上血肉模糊,就像剛剛放進絞肉機裏絞過了一般...


    那黑袍怪物忽然雙手搭在肥胖男人的身上,然後用力地從他背部撕下了一大塊血肉,狼吞虎咽地放進了嘴巴裏嚼剁了起來...


    “嘔——”看到這一幕,我所有的憤怒頓時化成了恐懼與惡心,忍不住狂吐了起來。


    我嘔吐的聲音,在夜空裏分為響亮...


    然後...黑袍怪物和胖男人同時抬起了頭,目光凶狠地看向了窗邊的我。


    我打了個寒顫,身體就像觸電一般,變得麻木了。


    他們...發現我了!!


    仿佛驗證了我的猜想,下麵的兩個怪物,朝著城堡裏爬行了過來....


    跑!趕緊跑!


    腦海裏,一個聲音在催促著我。


    我連忙衝出房門,準備換一個房間藏起來。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這時候,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動靜...


    他們上來了!


    那兩個怪物上來了!


    我實在沒想到他們的速度居然這麽快,心髒幾乎都要跳出胸口。


    來不及想太多,我隻能順著樓梯往上跑。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聽著近在咫尺的腳步聲,我的心神一陣慌亂。


    恐怕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追上我了...


    我拚命地往上跑著,十樓,十一樓,十二樓...


    直到我跑到了十三樓,身後的腳步聲仍然緊追不舍...


    我氣喘籲籲,整個人疲倦得要命,很想停下來休息片刻。


    但是,我不敢。


    我很清楚,停下就會和那兩個怪物遭遇,停下便是死亡...


    嘎吱——嘎吱——


    當我一口氣跑到十七樓的時候,那仿若催命符一樣的聲音還在身後緊緊跟隨...


    對於一個缺乏鍛煉的人而言,一口氣跑到十七樓,實在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而現在,我終於到達了極限,雙腿一顫跪在了地上。


    汗水從額頭滴落地板,然後變成了一團水暈,我仿佛從裏麵看到了一個畫麵。


    我被它們撕開內髒,扯出腸子,吸幹鮮血的畫麵。


    我打了個寒顫,恐懼驅使著我再度站了起來,往十八樓跑去。


    剛剛衝上十八樓,我就看到十七樓的樓梯口就出現了兩個一胖一瘦的怪物,它們的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四肢如同野獸一般靈敏,兩隻爪子,在地板上不安地抓動著,陳舊的木質地板,被抓得碎裂翻起...


    接著,它們嗅了嗅鼻子,就好像知道了什麽一般,嘶吼一聲,在十七樓停了一小會兒後,往十八樓狂奔而去...


    我嚇得魂飛魄散,再不敢停留,使出吃奶得勁往上跑。


    當我跑到二十二樓的時候,身體幾乎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腦袋昏沉沉的,莫名的蹦出了一種預感。


    越往上走,似乎離現實世界也愈發的遙遠....


    我究竟會通往哪裏?


    地獄還是天堂?


    ......


    身後,樓梯口的動靜始終沒有停止,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我就看到兩個黑影一前一後的從上方爬了上來。


    我此刻真他媽的想罵娘,這兩個狗東西到底和老子有什麽深仇大恨?至於這麽趕盡殺絕嗎?


    想歸想,我還是托著沉重的步子,咬牙往上衝。


    當我來到二十五樓的時候,我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仿佛變成了一具雕像。


    這世上最絕望的事,不是你失去了逃跑的力氣,而是根本無路可逃...


    是的,無路可逃!


    仿佛是地獄的盡頭,仿佛是死亡的邊緣...


    一堵漆黑的牆壁,徹底地封死了我的去路。


    二十五樓,便是城堡的最高點了。


    沒有二十六樓,也意味著沒有了生存的機會。


    而身後那可怕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腳步聲走近的時候,速度卻變得極其緩慢,看來它們很清楚,獵物已經無路可逃了。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著,貼在牆角邊緣,恐懼地看著樓梯口那逐漸放大的兩個影子....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近了,更近了...


    我的呼吸,幾乎在這一刻停止...


    與此同時,兩個趴在地上的怪物,終於露出了它們的真麵具...


    黑袍老人,或者說是黑袍怪物,它的嘴裏吐出蛇一樣的芯子,枯老的手掌上,那尖銳的指甲死死的紮進地板裏,隻有瞳孔的眼眶裏,透露著一股逼人的寒氣,侵襲著我的全身....


    而他身邊的那個胖男人,那個肥胖的男人,居然是死在衣櫃裏的趙天師!


    是的,盡管他現在的模樣幾乎是麵目全非,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但他的衣著,以及那勉強能辨認的麵孔,除了趙天師還有誰?


    我心裏突然感到很悲傷,很自責,如果不是我喊他過來,他也不會慘死在這裏,更不會變成一隻醜陋的怪物。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老...老趙?”我看著眼前趴在地上的胖男人,臉色變成灰黃一片,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懼,兩腿像彈棉花似地不住打顫。


    我想試著呼喚他,希望他能認出我。


    可是很遺憾,他並不記得我這位“老朋友”。


    從他凶殘的臉上,我隻看到了殺戮。


    他想殺了我!


    誰能想得到,曾經的朋友,居然會變成一個怪物。


    一個和黑袍老人“同流合汙”的怪物。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兩個怪物趴在地上,猙獰的麵孔上滿是貪婪,它們在打量著自己的獵物,似乎在商量,到底誰先吃比較好?


    身後,就是冰冷的牆壁,前麵,是恐怖的怪物。


    這種壓迫感和絕望感,是我之前不曾體驗過的。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怪物們好像已經商量好了,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我逼了過來...


    我不想死,但現在看來,我不但會死,而且還會死得很慘...


    是啊,死的很慘。


    死亡有很多種方式,自然死,病死,跳樓死,被人打死,電死,淹死,總之...每個人最後都會有一種死法。


    大多數的人,都是生老病死。


    有的人,希望自己能死得安詳,死得沒有痛苦。


    有的人,希望自己能死得壯烈,死得轟動。


    但無論是哪種人,恐怕都不願意自己被這種類似吸血鬼一樣的怪物,給開膛破肚,吸幹鮮血,最後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眼看著兩隻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我甚至都能聞到怪物嘴裏發出的腥臭氣息...


    嗖——


    怪物們,行動了。


    就像獵犬,閃電般地撲向了我...


    ......


    .....


    “韓老弟!韓老弟你快醒醒!韓老弟!”


    臉上傳來陣陣的刺痛,讓我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趙天師圓圓的臉,他一邊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一邊對著我的臉上拍來拍去。


    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我身子一顫,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沒死,太好了,他沒死。


    “我靠!你可算是醒了!你這...”老趙的話還未說完,我就一拳頭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打得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趙天師彎腰捂著肚子,衝我怒道:“發什麽神經啊你!”


    我忍不住問:“你痛不痛?”


    “廢話!讓我打你一拳試試?”趙天師很生氣。


    “那就是痛咯?”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鬆了口氣,如釋負重地喃喃道:“有痛覺那就好,說明你還活著。”


    “......”


    趙天師一臉複雜地看向我,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開口道:“你感覺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疑惑地問道。


    趙天師笑了笑,說道:“中降頭的滋味怎麽樣?”


    聽到這話我頓時懵了,說:“中降頭?我怎麽可能中降頭?”


    趙天師告訴我,我進二樓的時候莫名其妙突然暈倒,怎麽叫都叫不醒。他感應到這房間裏有一股強大的邪氣。而這些邪氣的來源,就是貼在牆上的符紙。


    這些符紙並不屬於道家的符籙,他也看不懂,隻能拿手機拍下來,發給了那位柬埔寨的法師朋友。


    法師回複他,說這些符是“降頭符”,是配合降頭術中,一種叫“靈降”的符籙,


    這些符籙的作用,就是讓中降者陷入幻覺,最後被邪氣侵蝕,走向死亡。


    一般來說,中降者一開始並不會經常陷入幻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中降者與“降頭符”之間的契合度會變得極高,一到晚上,陰氣升起的時候,中降者就會立刻陷入幻覺之中。除非用特殊的方法或者等到天亮,否則很難把中降者從幻覺中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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