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握住陸剄時大掌的手,立即蔫了,老實的垂在身側,看向周安。


    樓頂上的人也都看向周安,包括公司的高管和那些正在善後的警察們。


    趙婷驚訝的看向周安,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皺眉看了一圈兒,又說道,“如果不要緊的話,一會兒到辦公室再說吧。”


    周安沒看趙婷,皺著眉想了想,低聲說道:“那一會兒到了辦公室再說吧。”


    我鬆了口氣,看來應該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此時,醫生上樓,簡單的給趙婷包紮了一下,建議趙婷到醫院做個全麵檢查。趙婷和陸剄時說了一聲,在警察和陸剄時派的保鏢的保護下,去了醫院。


    楊菁被警察押走,她怨毒的目光一直跟著我,盯的我渾身發毛,冷氣從脊背直衝大腦。


    “別得意的太早。”這是楊菁臨走前留給我的話,話中飽含著恨意和不甘。


    我冷笑,你進去不定出得來出不來呢,還別得意的太早,我看是你別得意的太早吧。


    楊菁走後,警察們仔細檢查了一下,取了些據說是證據的破銅爛鐵,離開了yl公司,並告訴我們,以後可能需要我們的配合。


    陸剄時還是那句話,“有事提前打電話,隨時恭候各位大駕。”


    警察走後,我和陸剄時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帶著周安到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陸剄時眉頭緊鎖,冰冷的目光直直盯著周安,問道:“怎麽回事?又出什麽事了?”


    我也看向周安,千萬不要再出事。


    但是,顯然老天爺並沒有聽到我的祈禱。


    周安陰沉著臉,小心翼翼的說道:“老板,剛剛有人上來報告,據說,”停頓了下,周安抿了抿嘴唇,陸剄時冷冷的看著他,周安心一橫,“據說,剛剛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楊菁那裏的時候,公司被盜了。”


    “什麽?”陸剄時很緊張,“丟了什麽東西嗎?”


    我也望向周安,周安咽口吐沫,艱難的說道:“丟了...”


    “丟了什麽?”陸剄時雙手撐住辦公桌,身體前傾,緊張的問道。


    公司內部的一些重要文件,丟一份,就是重大損失。


    “丟了...咳”,周安吞吞吐吐,話都說不連貫。


    我心裏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到底丟了什麽?快說!”陸剄時急了,朝周安吼道。


    周安身子猛地一震,急急說道:“一份客戶資料,一份設計圖紙,還有,”周安看向我,我心裏咯噔一下,“還有老板娘公司裏,剛剛寫好的劇本。”


    “什麽?”我猛然站起,大驚,“劇本丟了?”


    周安點頭,“是的。剛剛又清點了一遍,確實是丟了。楊薇說,趙總出事後,他們辦公室很亂,許多人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討論這件事,也有別的辦公室的人到他們辦公室去。大家都人心惶惶,她也不好管。公司那麽多人,她也認不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新劇本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下炸了,眼前一片黑暗,劇本不見了,那我的電影如何籌拍?


    “砰”的一聲,我嚇了一跳,轉眼看向陸剄時,他氣急敗壞的摔了桌子上的文件夾。


    “都是一群廢物。”一向自控能力極強的陸剄時,破口大罵,我和周安低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什麽馮導遇險,什麽楊菁挾持趙婷,甚至包括路上那些阻擾我們的車輛,還有那輛故意撞向我們的大貨車,都是障眼法。


    王高升就是希望我們的注意力都被這些事情吸引,讓我們無暇顧及公司內部事情,讓他的人好順利的偷走他想要的資料。


    這一招聲東擊西玩兒的真好。


    陸剄時憤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個辦公室,我心裏也是一片冰涼,不知道任何是好。


    “你,”陸剄時罵夠了,臉紅的可怕,指著周安,“去,通知公司所有的人,告訴他們,一會兒,我要開會。全體公司大會,所有人必須全部參加,一個不許漏。這個會議,不允許請假,請假的當做自動辭職。”


    “是。”周安如蒙大赦,接了命令後,飛速離開了辦公室。並不管這個“一會兒”是多大會兒。


    周安一走,陸剄時身子一鬆,頹然癱在椅子上,頭擱在椅背上,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窗外的雲更厚,風也更冷。即使我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也抵擋不住那些寒風和冷雨,那風吹得我眼裏發酸,鼻子發癢。


    低調奢華的辦公室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我望著陸剄時,他虛弱的樣子,讓我心裏一片酸澀。


    “是我大意了。”半晌,陸剄時沙啞著嗓子說道。


    我走到他身邊,俯下身子,望進他深邃的脆弱的眼眸中,心中泛起無限柔情,“我知道。”我說。


    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大意了。


    馮導和路上的那些車,讓我們認為王高升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我們回去的路上殺死我們。我和陸剄時從沒有想到,他的目的,或許壓根兒不是我們。


    我伸出冰涼的手指,顫巍巍的撫摸著陸剄時的臉頰,他的臉沒有一點兒血色,白的可怕,我想用我的手溫暖他的臉,溫暖他的心。


    我想哭,可陸剄時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哭,會讓他更加傷心。


    我吸吸鼻子,把眼淚硬憋了回去。


    “我不是他的對手,”陸剄時直起身,握住我的手腕。含情脈脈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不,隻是我們沒有想到而已。”我心裏一動,覺得這樣的陸剄時有點陌生,安慰道,“你很厲害,隻是,你不是神,偶爾也會有想不到的地方。”


    “不,”陸剄時搖頭,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他能從一個吃不上飯的窮小子,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必然有過人之處。而他這麽多年的鬥爭經驗,不是我能比的。我,不如他。”


    我猛然抬頭,他是什麽意思?


    “你,”他一向紅潤的嘴唇,白的就像四周白色的瓷磚,“蘇蘇,”他動了動,握我的手握得更緊,“你知道,我有國外的身份...”


    “然後呢?”我突然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了,經過這一次和王高升的正麵交手,他的信心,沒了!他認為他或許無法再和王高升今後的交鋒中取勝,他想把我送走,送到國外,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無親無故的地方生活。


    麵對我的質問,陸剄時痛苦的扭過頭。


    “你是不如他,然後呢?”我扳過他的臉,讓他不得不看著我,“是不是明天,你就要死了?是不是明天,你就要和他同歸於盡了?還是今天夜裏,你就要拋棄我,去刺殺王高升了?”


    “蘇蘇。”陸剄時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眼角灑下一片陰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的口氣絕對算不上好,“難道丟了幾份資料,公司就開不下去了?明天就要破產倒閉了?你就再也沒有一擊之力了?他來偷你,難道你就不能去偷他嗎?”


    陸剄時扳開我的手,逃避著我的目光,“王高升謹慎,他的資料不好偷。”


    “不好偷,就慢慢偷,我就不信,計劃好了的話,會偷不出來。難道你現在就要認輸嗎?”我緊緊的追著他,他的頭扭向哪裏,我就追向哪裏,“你忘了二叔對你說過的話了嗎?”我鼻子一酸,眼中淚水漸漸不受控製的聚集起來,“離了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可是,國外...”陸剄時在掙紮。


    “我一個人,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我的眼淚終於落下,“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你總是不懂我的心呢?”


    我眼淚嘩嘩的流,為什麽他總是不理解我呢?


    陸剄時愣住,有點不知所措,“我...我...哎...”最終,他一句話沒有憋出來,隻有一聲長長的歎息。


    他摟住我,我趴在他懷裏,心裏悲涼,哽咽難言。


    靜悄悄的辦公室內,隻有我低低的壓抑的哭聲和陸剄時的歎息聲回蕩。


    我哭了很久,哭的頭暈眼花,聲音嘶啞。


    “你丟了資料,我還丟了劇本呢?你丟了資料,公司受到的影響有限,我丟了劇本,整個電影都沒法兒拍了,你說,咱倆誰的損失大?”我哭夠了,趴在他懷裏輕聲說道。


    陸剄時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著我的背,溫柔而又憐惜,“可是,他,並不好對付。這一次你也看出來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我們隻要有一點掉以輕心,就會掉入他設的圈套中。這一次,他要的隻是劇本和資料,下一次,他要的,或許就是我們的命。我擔心...”


    “擔心什麽?”我爬起身,望著他,“既然擔心,就在他殺了我們之前,殺了他。”


    陸剄時沉默。


    “難道你還對他有幻想?”我見陸剄時神色不對,問道。


    “那倒不是。”陸剄時搖頭說,“隻是,王高升多疑,無論我們製定什麽樣的計劃,他都不一定會上當。”


    “這簡單啊。”我笑道,“多製定幾次不就行了。總有一次會騙過他,讓他吃虧。”


    “騙?”陸剄時一愣,似有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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