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剄時壞笑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


    “我?”我奇怪,我印象裏,以前並沒有見過她呀?也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呀?她這樣怎麽會是因為我呢?


    我看向陸剄時,不會是你故意騙我的吧?


    陸剄時笑笑,解釋道:“還記得張天姐姐嗎?”


    她?她怎麽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我心中一動,看向陸剄時,難道她沒死?難道她還活著?


    也不對,陸剄時的臉上帶著笑,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


    “到底怎麽回事?”我揮拳砸了她一下,“快說,別吊我胃口。”


    陸剄時握住我白皙柔嫩的手,讓我不能再“作惡”,笑道:“那時候,有人說我放了話,誰得罪你,就和張天姐姐一個下場,會被推到蛇坑裏咬死。”


    我睜大眼,看向門外,“小淩信了?”


    陸剄時笑著點點頭,“全公司的人,就她信了。”


    我盯著辦公室棕紅的木門,心裏感歎,多麽單純的姑娘啊,這世道,這麽單純的人不多了。


    就在我心裏感慨的時候,手指處傳來一陣酥癢,抬頭一看,陸剄時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任由他握著我的手,“你幹什麽?”


    “先收點利息。”陸剄時笑的像個偷腥的貓,我翻了個白眼,晚上連本帶利的都給你了,還這麽迫不及待的收利息,也太急了點。


    又和陸剄時抱怨兩句,就到了午飯時間,秘書小淩端來了飯菜。


    陸剄時沒說小淩的時候,我沒有注意,陸剄時說了以後,我發現小淩見陸剄時和我,確實是戰戰兢兢,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好像她是在排地雷,還是一踩就炸的那種,而不是來給我們送飯菜。


    我瞪一眼陸剄時,他絕對是故意的,看把人家姑娘嚇得。這麽嚇唬人家小姑娘,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見小淩愁眉苦臉,往我們這邊走就好像受刑一樣,速度比烏龜快不了多少,我忍住笑,柔聲對小淩說:“放門口吧,一會兒我去拿。”


    陸剄時沒來得及阻止,小淩就忙不迭的點頭,“哎,好咧。”放下飯盒轉身就跑,和剛剛的龜速大相徑庭,好像身後有怪獸張牙舞爪地追她一樣。


    小淩關上門後,我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陸剄時,指責他道:“你是故意的。”


    陸剄時放下手裏的水果盤和牙簽,愜意的倚在沙發靠背上,笑道:“怕我總比把我當成唐僧肉的好。”他臉上雖然帶著笑,這句話的語氣卻很是蕭索,讓我禁不住心軟下來。


    身價高,長相好,有時候也是煩惱。比如陸剄時這樣的,是個女人都想來他眼前晃兩晃,想讓他注意到他們,從而一步登天。


    不過,對陸剄時而言,這些都是負擔,是負累,是債,而不是享受。


    剛剛還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陸剄時心事重重的歎口氣,也沒了笑臉。窗外的陽光很亮,照在他的臉上,把他眉頭上的那個川字照的清清楚楚。


    我心疼的伸手撫平了他的眉頭,為了不讓我誤會,他真的做了很多。


    見氣氛有點煩悶,我想了想,朝陸剄時拋了個媚眼,笑道:“有美人兒投懷送抱還不開心?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巴不得多來幾個美人兒呢。”


    陸剄時無語的看著我,我又調皮地朝他眨眨眼,一心要逗他開心,“以後有哪個美人兒是你看不上的,就找我,我來撫慰美人兒們被你傷害的心靈。”


    陸剄時更加無語,好像接受不了我的玩笑話,不過眉頭慢慢展平,臉上也輕鬆起來。


    經過我這麽一鬧,辦公室的氣氛算是恢複了正常。


    我為了撫慰陸剄時被窩傷害的小心肝,親自拿過飯盒,和他一起吃了一頓其樂融融、愛意滿滿的午飯。


    飯後,我享受著午後溫暖的陽光,心滿意足地躺在陸剄時的大腿上,和陸剄時商量著明天去哪兒玩兒。


    明天是星期六,看天氣預報會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非常適合出門遊玩。


    我們倆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來到哪裏玩兒。我想去市郊,陸剄時以安全為由不同意。他想去遊樂場,我以已經去過很多次為由,駁回了他的提議。


    我們倆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但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就在我冥思苦想,挖空心思的想哪個地方既安全有沒有去過的時候,陸剄時的手機響了。


    是陸依依打來的,陸剄時一接電話,聽筒裏就傳來陸依依的狼嚎,“大哥,你和嫂子也太沒良心了。”


    嗯?沒良心?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沒良心。嚇得我趕緊捂住心口,還好,我的心還在,正在怦怦的跳著呢。


    “你們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受苦。嗚嗚,”陸依依假哭兩聲,“你知不知道我過的什麽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準備一家人的飯菜。四個人啊,四個人的飯菜全都是我準備。每個人吃的還都不一樣,爸不吃辣椒,媽不吃醬油,奶奶不吃太鹹的,一樣一樣的,哪樣都能錯。吃完了飯,還要洗碗,四個人...”


    “我記得,”陸剄時舉著手機,遠離耳邊,及時打斷陸依依要把人耳朵震聾的嚎叫,“家裏請了專門的廚師給你們做飯。還專門製作了菜譜,你們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洗碗也不用你動手,有專門的洗碗工。”


    “呃,”陸剄時無情的揭露讓陸依依卡了殼。


    我嗤嗤看著陸剄時笑,他真是太壞了。陸依依肯定不是抱怨做飯累,她過年後再沒做過飯,也做不好。她不過是想發兩句牢騷,訴訴苦而已。她一個人在陸家別墅,既要照顧陸奶奶和陸覓恒、李靜的飲食起居,又要看李靜的臉色,估計日子不好過。沒想到,陸剄時卻連訴苦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過,聽到陸依依剛剛的獅子吼,我隻是在心裏同情了陸依依兩秒,並沒有為她解圍的意思。給她解圍,她說不定會來荼毒我的耳朵。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讓她吼陸剄時吧。


    “大哥,”陸依依回過神後叫道,嗓門依然很大,不過和剛剛比已經算是好的了,陸剄時敢把手機舉得近一些了,“你和嫂子什麽時候回來。”


    “那是你家。”陸剄時的回答簡潔明了、含義清晰,那是你家,我們就不去了。


    陸依依怒了,當初讓陸依依接手陸家別墅事務的時候,我們走的時候,都是這麽對陸依依說的。當時,陸依依並沒有異議,但是,現在看來,她好像覺得她被賣了。


    “你才是這個家的主人,”陸依依又開始吼,我仿佛能看到陸依依渾身冒火的樣子,陸剄時不得不再次把手機舉得遠一些,“我隻是陸家的女兒,將來有一天,終歸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之後...”


    “依依,現代社會,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一樣,都一樣是陸家的後代,一樣是陸家的人。”陸剄時又打斷了陸依依的話,不緊不慢的說道。


    陸剄時的話把陸依依氣個半死,聽筒裏半天沒聲音,隻有陸依依粗重的飽含怒氣的呼吸聲。如果她能噴火,估計已經殺過來火燒yl大廈了。


    我捂著嘴趴在陸剄時懷裏笑的渾身亂顫,陸剄時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過了半晌,陸依依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快速的說了一句話:“你們明天必須回來一趟,否則,我就不幹了。”說完,不等陸剄時再反駁,啪的一聲掛了。聽筒裏傳來一陣忙音。


    我看向一臉不情願的陸剄時,得了,明天哪都去不了了,還是乖乖回陸家別墅吧。陸依依真的撩了挑子,我們到哪兒再找這麽個讓人放心、又任勞任怨的人去。


    第二天,我和陸剄時帶著一溜兒黑衣黑褲黑墨鏡的保鏢去了陸家別墅。


    到了陸家門口,保鏢們先下車,下車後,紛紛跑到大門口站好。將近二十個保鏢在陸家大門前一站,氣勢上很能唬人。


    我和陸剄時慢悠悠的下了車,把老板和老板娘的氣派做足,才手拉著手走進院內。


    院子還是我們離去時的樣子,左邊一個灰撲撲的涼亭,上麵爬著爬山虎,用於夏天乘涼用。右邊是陸奶奶的小花園,此時三月份的天氣,有些枝條上發了芽,長出了一點鮮綠的新葉子,給一直灰撲撲的院子增添了一點鮮活的色彩。


    陸家除了來開門的傭人,並沒有其他人出來迎接,就在我納悶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已經被禁止到這裏來的人,李瑩瑩和她媽。


    李靜帶著陸依依正送李姨媽和李瑩瑩出門,除了陸依依拉著一張臉,好像李瑩瑩欠她五百萬沒還一樣,其他三人臉上帶笑,看樣子是相談甚歡。


    李靜拉著李姨媽的手,一個勁兒的說“招待不周”“下次再來”什麽的,看樣子很舍不得李姨媽離開。李姨媽也依依不舍,拉住李靜的手不放。


    “大哥,嫂子,你們來啦!”就在李靜和李姨媽難舍難分的時候,陸依依不經意間一瞥,看到我和陸剄時,立即撇下李瑩瑩和李姨媽,飛奔到我們麵前,親熱的拉住我的手,驚喜的叫道,“我還想著,你們會晚點兒來呢,沒想到,來這麽早。”


    “你要是覺得我們來的早的話,我們再出去逛個商場,買個衣服啥的,等你覺得時間到了,我們才來,怎麽樣?”我笑道。


    “哎呀,那哪兒行啊,都到家門口了,怎麽能再走呢。快進來,快進來。”陸依依親熱的讓我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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