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從陸剄時手中抽出來,把戒指從陸剄時手裏拿回來重新戴上,說:“我想等拿到影後之後,再和你舉行婚禮。”怕他誤會,又解釋說,“和你沒關係,是我的一點私心。我不想讓別人說你娶了一個什麽沒名沒姓的女人。”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看著陸剄時的臉說,又拉住他的手說,“你不想讓我受委屈,我也不想讓人被人議論。也就是一年半的時間,等等就過了。”


    “那個影後對你那麽重要嗎?”


    我點頭,“很重要。那不僅是一個影後,也是證明我自己能力的一個獎項,是證明你眼光很好、沒有娶錯人的獎項,是能讓我和你並排站在一起的獎項。否則,”我噘著嘴,略微有些不滿的說,“我怎麽配得上你呢!”


    “傻瓜,”陸剄時伸出手,在我臉上掐了一把,不過並沒有繼續逼我,隻是說,“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等你想好了,我們再結婚。”


    “謝謝老公。”我拉住他的手晃了晃,點點頭說道。


    陸剄時從不會違背我的意願,逼我做任何事。對於這一點,我很高興。


    這時,陸依依也從外邊進來,看到陸剄時醒了,驚喜萬分,先問了陸剄時的傷處,得知醫生已經檢查過,並無大礙後,連連謝天。高興過後,又說:“大哥,你再不醒,嫂子的眼淚就要把醫院給淹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嗔道。


    “比這還要誇張,大哥,你看看你床頭垃圾桶裏的紙巾,那是今天用的,前兩天不到一個小時就滿了,害得我為了倒垃圾,跑了好幾趟。大哥要是再不醒,超市裏的紙巾也要被嫂子用完了。”


    我看了看床頭櫃邊的垃圾桶,好像全都是我用過的紙巾,按照一小時的量來看,確實有點多。


    我拿起垃圾桶,說:“你們先聊,我去到了垃圾再來。”


    沒等我出門,陸依依奪過去,把我推到陸剄時床邊,笑道:“你們先聊,我去倒。”然後不由分說,走了。


    我看著兀自晃動的門搖頭,這個陸依依,越來越愛開玩笑了。


    陸剄時眼含笑意的看著我,好像我臉上有髒東西一樣。我扭過頭,捂住發燙的臉,惡聲惡氣地說道:“都老夫老妻了,看什麽看!”


    陸依依推門進來,一聽我的話,接著說道:“就是呀,都老夫老妻了,也不知道天天鬧個什麽。”


    “依依,”陸剄時打斷了陸依依的話,讓她不要再說。陸依依立即閉了嘴,不在亂說。


    我知道陸剄時是怕我多想,很是承他的情。


    “老公,你餓不餓,我記得你想吃排骨湯,我去給你買點回來吧?”他昏迷的這三天,我後悔了三天,後悔那天沒有給他買。


    “嗯,”陸剄時摸了摸肚子,“還真有點餓。”


    “那我去買。”我拿了挎包,就往門外走。


    “等等,”陸依依叫住我,把我拉回來,說,“你陪著大哥,讓我去買。”


    我想了想,沒有和陸依依爭執,她也知道那家店的地址,讓他去也好。


    陸依依走到門口,和正進來的保鏢隊長擦身而過。


    “怎麽了?”陸剄時問。


    “嗯,”保鏢隊長走到陸剄時床邊,有些欲言又止。


    我走到陸剄時床邊,給他墊了一個枕頭,讓他能輕鬆地看著保鏢隊長。


    “什麽事這麽吞吞吐吐的?”陸剄時問。


    保鏢隊長沉默了一會兒,說:“爆炸的幕後黑手找到了。”


    “誰?”我和陸剄時同時問道。


    保鏢隊長猶豫了一會兒,輕聲說:“陸覓恒。”


    “是他?”陸剄時雙眼一眯,“我說呢,這一段日子他怎麽這麽安靜,不像他往日的風格,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哼,不幸的是,我沒死。他這會兒估計該惶惶不可終日了吧?”


    保鏢隊長點頭:“是,他把那兩個執行任務的人殺了,怪他們沒有殺死老板。聽說又挑了兩個人過來,看樣子,還是不死心。這兩個人,聽說都是好手,從沒有失過手,也是陸覓恒的心腹,對陸覓恒中心耿耿。”


    我大驚,看向陸剄時。沒想到陸覓恒這麽狠心,竟然一點情麵都不顧了。甚至也不再顧惜陸依依的看法。一次不成,還有再派人過來,這是不殺掉陸剄時不罷休啊!


    “哦?看來我不死,他不安心啊!”陸剄時說。


    “老板,我們怎麽辦?”保鏢隊長問。


    陸剄時沉吟了一會兒,說:“找到那兩個人,不要手軟,直接殺了,把屍體給陸覓恒送去,讓他長點心。”


    “是,”保鏢隊長答應一聲,然後又問,“那這件事告訴陸小姐嗎?”


    我看向陸剄時,如果陸剄時告訴陸依依,陸依依一定會左右為難。一個是感情深厚的大哥,一個是親生父親,哪個都難以取舍。


    陸剄時歎口氣,想了想,說:“暫時不要說吧。等將來見分曉了,再告訴她。”接著又自嘲一笑,“以依依的聰明,即使我們不告訴她,她也能猜出來。”


    我有些驚訝,不可能吧?陸依依聰明是聰明,可也不是福爾摩斯啊?保鏢隊長也有些不解。


    陸剄時無奈的歎息,“執行任務的那兩個人是陸覓恒的心腹,應該是經常見陸覓恒的。見陸覓恒的時候,免不了有那麽一兩次見到依依。依依心細,見到他們,再聯想到現在的情況,一定能猜到是誰幹的。”


    我和保鏢都沉默不語。陸剄時說的情況是有一定可能性的。陸依依在和陸覓恒鬧翻前,陸覓恒還是非常重視她的,一些事情也不會瞞著她,一些人她也見過,特別是陸覓恒的心腹之人,會被重點介紹給依依。而那天來的兩個人,正好是陸覓恒的心腹。


    當時雖然混亂,但是,難保陸依依沒有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哎,”我也忍不住歎氣,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叔叔殺侄子,讓親女兒左右為難。不過,大概這是陸覓恒想要的效果吧。


    既能殺了陸剄時,也能逼著陸依依重新站隊。陸覓恒的炸彈一爆炸,陸依依作為陸覓恒的親女兒,在我們麵前的地位就尷尬了。陸依依即使不想和陸剄時和我決裂,也不可能了。


    她即使是沒有一點兒錯處,可是,按照正常人的反應來看,一定會不自覺的疏遠她,她的出身就決定了她的原罪。


    不過,我和陸剄時並不是正常人,我們甚至包括保鏢隊長都一致認為,不管陸依依知道不知道,先瞞著陸依依,能瞞多久是多久,直到瞞不下去為止。


    陸依依是個好姑娘,為我們付出良多,我們不能讓她為難。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和對陸依依的態度後,保鏢隊長離開,大約是去尋找陸覓恒又派過來的那兩個人了。


    我有些擔心的看向陸剄時,問:“那兩個人是不是很厲害?”


    陸剄時輕笑兩聲,說:“再厲害又能怎麽樣?他們隻有兩個人,我周圍僅僅是保鏢就有七八個。隻論人數,四個打他們一個,正好。”


    看陸剄時說的輕鬆,我卻知道,過程一定不會像他說的那麽輕鬆,可他不願讓我擔心,我也不再問。


    “那你不能再丟下保鏢,一個人胡亂跑了。”我說。


    陸剄時紅了臉,“放心,再不會那麽做了。”


    我又暗暗告誡自己,這兩個人找出來之前,一定不能和陸剄時生氣。否則,就是給那兩個人可乘之機。陸剄時能逃過一次,不可能逃過兩次、三次。再說,聽保鏢隊長的意思,這兩個人比埋炸藥的那兩個人要厲害,我們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又給陸剄時倒了一杯水後,我的手機響了,是黃導的電話。


    想想三天沒去片場了,我接了電話。電話裏,黃導先問了陸剄時的情況,得知陸剄時沒有了危險後,隱晦的讓我回去繼續拍戲,我毫不猶豫的推拒了。


    陸剄時的傷雖然不致命,可是傷口沒有愈合,時不時的還往外滲著血,幹什麽都不方便,喝口水都需要人照顧。這種情況下,我怎麽能離開呢。


    雖然有陸依依在,但是,我已經麻煩她很長時間,也該讓她休息了。


    掛了黃導的電話,我心裏有點生氣,當初陸剄時的慘象他也看到了,三天時間,別說傷口愈合,就是能不能醒來都是個未知數,他竟然讓我在這時候去拍戲?也太不近人情了。


    陸剄時對我的決定非常高興,沒有聖母心大發的讓我以大局為重,攆我去片場,而是堅決支持我在醫院照顧他。還說,如果需要違約金,這個錢他給我掏。


    我想了想,我好像沒有和黃導簽合約。當初陸依依讓我等她來了再簽,可我和陸剄時的關係時好時壞,她在中間疲於奔命,忘了這件事。沒有合同,那當然也談不上什麽違約了。


    陸剄時連連喊我奸詐,我笑著說,這也是給他省錢。


    我們笑鬧了一會兒,陸依依提著排骨湯和其他的菜回來。陸依依的表現一切正常,但是,我總覺得她的舉止有些異樣,好像極力在向我們證明什麽一樣。


    陸剄時看我一眼,他好像也感覺到了。


    我心裏歎口氣,難道我們要失去陸依依這個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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