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頓飯吃的十分開心。除了周雅清以及她的人,劇組所有的人聚在一起,相互之間毫無芥蒂的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用餐區現場一片歡聲笑語。


    在這種快樂的氣氛中,黃導還應眾人要求唱了一首歌,唱的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常聽的歌,我從沒有聽過那首歌。但是,從黃導慷慨激昂的曲調中,我想,那應該是一首激勵人心的歌曲。


    黃導唱完了歌曲後,這頓飯也到了尾聲。


    因為晚上還要拍夜戲,沒有人敢喝酒,也沒有人敢繼續玩鬧下去。


    我們離開後,酒店的服務人員收盤子的收盤子,收桌布的收桌布,抬桌子的抬桌子,掃地的掃地,十來分鍾的時間,就把那片區域變得和吃飯前一樣。


    我摸著漲起的胃,如果不是這胃裏滿滿的,我知道我吃了晚飯,吃了滿漢全席,或許我會以為剛剛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沒有動的那兩張桌子上的菜,被重新打包,送給了劇組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當宵夜吃。劇組的人都是千恩萬謝的來謝陸剄時。


    我拉著陸剄時的手,和陸剄時接受著眾人的恭維,一時間也覺得與有榮焉。畢竟,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他的妻子,謝他也就等於謝我了。


    我這麽想的,不知不覺也這麽說了出來。


    陸剄時對我的話毫不介意,說:“那是自然,我的就是你的。”我聽了這句話,開心無比,帶著愉悅的心情到了片場。


    今天夜裏第一場戲是我的,主要需要表現女配知道真相後的痛苦和掙紮。


    我剛剛到了拍攝區,就見一個圓臉的女生走過來,先笑著對我說:“謝謝你的飯菜。”我連忙說“不用客氣”,隨後她又說,“黃導說,我們半個小時後開拍,他需要看一下劇本,和編劇討論一些問題。”


    我一愣,隨即點點頭,笑著對圓臉女生說:“我知道了。”又說,“替我謝謝黃導。”


    我來這幾天,黃導從來沒有說因為和編劇商量劇情推遲拍戲的時候,大約是黃導想給我一點緩衝時間,等情緒穩定了再上場。


    雖然對黃導而言隻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心裏熱烘烘的。


    那女生叫我這麽識趣,裂開嘴笑了,“那好的,和您打交道就是舒服。”隨即告辭離開,朝黃導那裏去了。


    看著那女生離去的背影,我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她最後那句話是誇我的吧,我想,和我打交道舒服,也就是說和別人打交道不舒服了。


    整個劇組裏,能讓黃導身邊的人感覺不舒服的,恐怕也隻有周雅清了,其他人沒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能力。


    “發什麽呆?”陸剄時碰碰我的胳膊問我。


    我找了個躺椅,全身放鬆地躺在上麵,看著陸剄時說:“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兒累,想睡覺。”


    我吃的太飽,又是晚上,中午也沒有午休,現在有點困。


    “不行,”陸剄時一把把我拉起,“你睡了,妝花了還得重新給你化。再說,黃導叫你拍戲,你能立時從睡夢中反應過來麽?起來,我陪你說說話,別睡。”


    我被陸剄時拉著坐起,歪著頭,心中雖然有些不滿,可知道他說的很對。


    “要不,我們打牌吧?”陸剄時突然提議道,“我估計說著話你也能睡著,不如我們打牌。”


    “好啊好啊,”我興奮起來,“打什麽?”


    “啊,”陸剄時四周瞅了瞅,周圍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在為拍攝做準備,沒有閑著的,“比大小吧,我們兩個人也能玩兒。”陸剄時提議。


    “好,比大小就比大小。”我來了精神,說。


    接下來,陸剄時找司機要了一副撲克牌,我們兩個在棚子下麵玩兒的不亦樂乎,一直玩到黃導派人來叫我,我們才結束了牌局。


    我把快要輸了的牌直接往牌堆裏一砸,叫道:“拍戲了,拍戲了,不玩了,不玩了。”


    “你是怕輸吧?”陸剄時涼涼地說。


    “咳咳,胡說,”我義正言辭,“我是那種人嗎?”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片場狂奔而去。剛剛被陸剄時虐的太慘,隻有演戲能讓我找回點自尊心。


    到了片場,黃導看見我,立即招手:“小蘇,來來,我們先對一下戲。”


    我這個鏡頭沒有一句台詞,主要表現女配偷聽到真想後的痛苦、不相信和掙紮。


    所謂的對戲,就是我把要做的表情在黃導麵前先做一遍。


    我歎了口氣,想著當初第一次聽到白夜初要娶李家小姐時,心裏的不甘、絕望、嫉妒和痛苦。


    “哎哎哎,對對,就是這種表情,很好,很好,一會兒就這麽做。”我剛剛開始想,還沒有準備做的時候,就聽黃導吆喝道。


    我看著黃導,張著嘴,半天合不攏,這就完了?就這麽對戲?我臉上的表情出來了?不知不覺的出來了?


    “快,快,就是這樣,繼續保持,機器,準備好,小蘇,快去你該站的地方。”黃導指揮道。


    我立即閉上嘴巴,跑到我應該站著的地方,心裏還想著白夜初,那個讓我心痛無比的白夜初,那個我曾經把真心交給他,卻被他棄之如敝履的白夜初,那個溫溫如玉、彬彬有禮的白夜初;那個曾經救我於危難的白夜初,那個曾經請求我原諒的白夜初,那個滿臉痛苦告訴我他有苦衷的白夜初。


    “好,停,”我這邊心皺成了一團,一直想著白夜初時,黃導那邊已經無聲無息地拍完了。


    停了幾秒後,又聽黃導渾厚的大嗓門吆喝道:“這條過了,下一場,女主。”


    “讓一讓,”我還沒有從回憶中出來,場務人員已經來催我出去了。


    我無奈,我還沒有從對白夜初的回憶中走出來,甩甩頭,強行把白夜初和關於他的一切從我腦子裏甩掉。雖然我和白夜初有無數美好的回憶,可最後那場婚禮向我證明,那些美好的場景通通都是假的。


    他選擇了李小姐,李小姐才是他的心上人,而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傷心人。


    我想我的神情大約有些不好,因為黃導拍完了我的戲後,又親自關切地問了我一句:“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病了?”


    我搖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臉,“沒事,就是吃的太飽,有點不舒服。”


    “啊,我們有隊醫,讓隊醫給你拿點藥。”黃導立即說道,然後吩咐他身邊的一個青年,“去給小蘇拿點助消化的藥來。”


    那個小青年答應一聲去了。


    我對黃導的貼心受寵若驚,忙說道:“不必,不必,我自己去就行。”


    “沒關係,隊醫和他比較熟。”黃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然後又看了看準備開始拍戲的周雅清。


    我看著黃導的表情,心裏一驚,難道隊醫和周雅清也有什麽關係嗎?但是,黃導不是陸剄時,我如果直接問,肯定問不出什麽答案,隻得把疑問壓在心裏。


    “周小姐是影後,演技非常好,你有空,多跟她學習學習。”黃導看著我說。


    我點點頭,覺得黃導的話裏大有深意,他隻是讓我跟她學習,沒有說讓我跟她請教,看來,黃導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不過,黃導不這麽做也沒有辦法。周雅清身後的金主不要惹,黃導雖然不怕他,但是,怕是也不願意多生事端。


    黃導又和我說了兩句話後,轉身準備拍戲事宜,我本來是想回酒店睡覺的,但是,聽了黃導的話,默默地站在場地旁邊,看周雅清演戲。


    我這幾天看過怎麽拍她的戲,不過,今天我的心情格外不同,心裏特別舒爽。


    此時,陸剄時不知什麽時候也站到了我的旁邊,輕輕地摟住我的腰,打算和我一起看周雅清拍戲。


    大概是全劇組的人都吃了滿漢全席,單單沒有請周雅清,她麵子上過不去,此時的她滿麵寒霜,眼神冰冷,見誰都罵,已是不顧黃導在不在旁邊了。


    “你想死啊,給我拿這麽冷的水。我的嗓子不能喝太涼的水,你不知道嗎?這水這麽涼,弄壞了我的嗓子,你負責嗎?”周雅清指著她的女助理罵道,罵完還不解氣,直接把那杯水潑到女助理的身上。


    女助理穿著件灰色的襯衫,襯衫被水浸濕,緊貼在肉上。


    從我的角度看,能清晰的看到女助理裏麵內衣的形狀。


    “哎,”我不禁歎了口氣,對陸剄時說道,“這女助理也是可憐,那人一生氣,就拿她出氣,你說,她為什麽不走呢?這活是人幹的嗎?”


    “或許是想走走不了吧。”陸剄時說道。


    “啊?難道你知道什麽內幕?”我覺得陸剄時話裏有話,問道。


    “沒什麽內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陸剄時說。


    我點點頭,既然陸剄時說沒有內幕,那估計就是沒有什麽內幕,估計那女助理單純的就是不想走而已。


    周雅清發完了脾氣,對那女助理喝了一聲:“還不滾,杵在這裏幹什麽,還等我請你吃飯呢?”


    女助理委屈的吸吸鼻子,朝場外走來,所過之處,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道,她走過之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經過我們身邊時,我心中不忍,從挎包中拿出一件短袖襯衫遞給她,柔聲說:“我新買的衣服,沒有穿過,你換上吧。雖然現在是夏天,濕衣服貼身上也容易著涼。”又看了一眼麵前的人群,低聲說,“拿著吧,周小姐看不到。”


    女助理抬起頭,我看她雙眼微紅,眼中蓄滿了淚水。


    “謝謝,”女助理看著我手裏的衣服輕聲說道,但是,她隻是道謝,並沒有伸手接過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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