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的吵雜聲猶如洪水一般地向霍北銘襲來,在場客人們把複雜紛亂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似乎都想從他身上探尋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霍北銘麵色冷冽,此刻的內心卻漸漸與周圍的環境脫離開來,目光始終盯在定格的大屏幕上,在那裏唐洛心笑得明眸璀璨,盡管這笑容他已經看過無數次,可依然還會被她牽動心跳。


    霍北銘的眼底微微一熱,隨即又忍不住暗自歎息,掩藏在西裝袖子下麵的雙手緊握成拳,在心裏不住地提醒自己,唐洛心與自己已經是過去式了,再怎樣心潮澎湃都無濟於事,忘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當霍北銘把拳頭一點點鬆開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氣,他眼底的火光一點點泯滅,臉上的冷意隨之加重了。


    “咣當——”


    霍北銘把杯子重重地扔在麵前的桌上,轉身抬腳就往外走去。


    身後傳來張昀瑤歇斯底裏的吼叫,霍北銘的冷靜反而激起了她的滔天怒意:“站住!你難道真的放得下唐洛心嗎?你真的就可以這樣心安理得的結婚嗎?你給我回來!當著大家的麵把事情講清楚!”


    霍北銘對此宛若未覺,繼續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外。


    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最後成為了張昀瑤的獨角戲,賓客們的目光紛紛從男主角的身上挪開,都在像看笑話那般地盯著張昀瑤,揶揄的議論聲四起,場麵變得越發的尷尬不可收拾。


    張昀瑤的母親見事不對,越發的慌張起來,他們張家可是有頭有臉的豪門,豈能因為今天這出鬧劇讓自家女兒淪為上流社會的笑柄和談資?


    沈文沛已經顧不得許多,雙手並用使勁拉扯住已經急紅眼的女兒,恨不能立刻就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霍北銘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一直默默看戲的楊櫚雨這才悄然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著麵前狗急跳牆的母女兩,她心裏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爽快,隻不過礙於情麵,她這才沒有放肆地笑出聲來。


    反正她已經贏了第一步了,與霍北銘攜手走進訂婚禮堂的人是她而不是別的女人,就算自己不能懷孕又怎樣,隻要有一紙婚書在手,以霍北銘的性格就會對她負責到底!


    楊櫚雨緩緩抬起頭,目光轉向大屏幕,輕蔑地掃過唐洛心那令人刺目的笑容。


    這個女人曾經和霍北銘在一起又能怎樣?霍北銘此時心裏依然惦記著她又能如何?


    唐洛心最後還不是難逃被分手的下場,隨著她楊櫚雨的成功上位,在往後的日子唐洛心隻會離霍北銘越來越遠,有了自己的取而代之,她有理由相信不出一年的時間,唐洛心就會徹底地消失殆盡了。


    不過越到了這種時候,楊櫚雨就表現得越發的冷靜自若,她清楚的知道現在隻是勝利的開場而已,隻要霍北銘一天沒有徹底放下唐洛心,她就要時刻保持警惕。


    千萬不能像張昀瑤這樣發瘋惹得霍北銘反感厭惡,這是蠢女人才會做出來的蠢事。


    在霍北銘的心裏,她知道自己是能夠獲取這個男人的垂憐的,隻要加以時日,等她把這份憐惜之情變成真正愛情的時候,她也就能夠大大方方的宣告勝利了。


    眼看著鬧得越發不像話,霍母立即派人過去解圍,同時也親自走到貴賓席前麵敬酒賠罪,希望大家能夠看在她的麵上,不要把今天的鬧劇給大肆宣揚出去。


    張昀瑤宛若得了失心瘋一樣冷靜不下來,數名高大健碩的保安將她團團圍住,亦不能夠讓她完全安靜下來,反而又越鬧越起勁的架勢。


    “嘖,張昀瑤果然是無可救藥了。”


    楊櫚雨低低地嘲諷了一句便不耐去看張昀瑤了,反而動身往門外走去,沿著霍北銘出走的路線,快步尾隨前往。


    她在心下暗自揣測,現在霍北銘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裏去,再強大的男人都會有脆弱敏感的時候,她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當個溫柔的解語花,要使出渾身解數把霍北銘拉進她設下的溫柔陷阱中來。


    霍北銘在酒宴上喝了數杯酒,此時已經略微有些醉意,走路的步子也帶著一些沉重的感覺。


    一路上他抑製不住地思緒翻湧,唐洛心那抹笑顏始終縈繞在他腦海之中,無論他如何抵抗都驅不散。


    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數次玩弄他於股掌之中,拿下他的心之後又狠狠丟棄,還投入了別的男人懷抱,如此“不堪”又狠絕的女人本應該被他毫不留情的拋棄,可卻如同有毒的情蠱一般地糾纏著他,在他的心裏盤桓不去。


    霍北銘揉了揉發酸的眉心,一把推開貴賓休息室的大門,徑直走到裏麵。


    他轉身想要關門的時候,卻發現門被人從外麵抵住了。


    “北銘,是我,讓我進來好不好?”


    楊櫚雨的聲線溫柔如水,帶著一絲卑微的懇求,讓人頓時心生憐惜。


    霍北銘眼裏滿滿都是來不及收回的落寞,他自覺失態,立刻垂下眼睛,看都不看楊櫚雨一眼。


    “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按理來說應該讓你自己靜一靜才好的,可是……可是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想來和你聊一聊。”


    楊櫚雨看到霍北銘不鹹不淡也不表態的樣子立刻心下一淩,趕緊替自己解釋了幾句,同時可憐巴巴的望著霍北銘,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很低,試圖喚起他的同情心。


    霍北銘終於抬眼看向麵前的這個女人,心想她也算是這場事件裏的無辜受害者,是因為自己而受牽連的,麵對她誠摯的懇求霍北銘的心腸終於軟下來了,於是淡淡地點點頭,重新把門打開,側身讓她進屋。


    隨著休息室的房門緩緩關上,霍母猶如幽靈一般地悄然出現在門外,她盯著緊鎖的房門看了半餉,嘴角扯出一絲得逞的笑容,與此同時她從手袋裏掏出手機,飛快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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