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帶他到了一家大排檔,拿著菜單一頓揮斥方遒,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意味。淩風看著她這副可愛模樣忽然有些想笑。


    在莊雨的一頓忙碌很快就點了一係列燒烤,又加了幾樣小菜。


    淩風不熟悉,但他也不挑食,就全憑莊雨拿主意了,他還從沒這麽吃過,顯得有些拘謹。


    狹小的空間吵雜的環境明明讓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但那師傅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聽著倒很親切。


    師傅給他們上菜的時候感覺端著鍋轉了個身擦著他的頭皮,倒在了他們麵前的盤子裏,像某種雜技,看的他心驚肉跳的,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吃個飯,人身安全有些受到了威脅。


    莊雨顯然是常客,輕車熟路地拉過長凳,又給自己和淩風拿了餐具和調料。


    “齊嘞!您慢用”師傅擦擦汗,又去招呼下一家了。


    “謝謝大叔!”莊雨一臉幸福,看著食物兩眼放光,“看起來就好好吃的樣子啊!”


    “快吃呀,等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一旁的淩風看見她的這副期待的小表情勸道。


    話還沒說完,莊雨已經毫不客氣的開動了起來,她的腮幫子吃的鼓鼓的。咀嚼口中食物的閑暇看到淩風無從下手的樣子,又把調料瓶往他那推了推。


    “加這個,很好吃的”她邊吃邊發出著聲音道。


    淩風看著她退過來的那個油膩膩地瓶子,猶豫地伸出手,倒了一點在碗裏。


    拿起了筷子嚐試性的插了一勺最靠近自己的那道菜,到嘴邊香味還不錯,嗯?口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孜然被炭火烤得爆開來,顆顆分明,蘸點醬汁,色澤焦黃,空氣中早已彌漫著各種香料的味道,十分誘人。


    他也放開了自己的態度,好像這些東西也沒有那麽不好嘛,怪不得莊雨會這麽喜歡,他的眼光再一次放在了吃的正歡的莊雨身上。


    天色漸漸暗了,來大排檔的人也越來越多,陣陣風吹來,涼涼地帶走沉悶的空氣,夾雜煙燒火烤的味道,還有各種吆喝聲,鬧笑聲。


    或許是這種肆無忌憚的環境感染了淩風,他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很自由,很舒服,想大聲吼兩聲。


    莊雨見他吃開了,抬手喊道:“老板,來一紮”


    “好嘞”


    莊雨抽出一瓶啤酒放到他前麵,自己也開了一瓶,仰頭咕咚咕咚地喝著,淩風也沒含糊,對著瓶口就吹。


    兩個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的,不一會就躺了不少空瓶子。


    風吹亂了淩風的頭發,脖子因為喝了酒有點發紅,領帶扯到一邊,襯衫上也沾了些油漬,嘴角歪著一條醬汁痕,本人還一本正經地捧著酒瓶,好似品嚐一杯高腳杯裏的紅酒。


    莊雨被他滑稽的樣子逗笑了,而後者毫不知情地瞪著她。


    被這麽一瞪,莊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


    淩風愣了愣,隨即捉住她的手


    “你在幹什麽?”聲音帶著微熏,耳朵爬上可疑的紅色。


    莊雨迅速抽回手,無所謂地甩甩,丟給他一個後腦勺。


    淩風“…”


    醉了?


    又一瓶酒送到嘴邊,淩風伸手攔下,“你不能喝了”


    “為什麽?”莊雨抬頭,認真地問。


    空氣有那麽一會兒的安靜,淩風不知道說什麽了,心疼地看著她


    “不喝了,聽話。”


    “我,我忘不掉了,怎麽辦?”這時候莊雨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帶著哭腔。


    淩風皺著眉頭,默默喝掉她手中的酒。


    “你有沒有,像這樣,抓,抓不住?”


    “我抓不住,我,我沒有辦法”


    莊雨說的斷斷續續,淩風把她的酒換成白開,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空酒瓶。


    有,我也沒拿你辦法。


    再抬頭,莊雨已是淚流滿麵,壓抑的情緒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爆發,接下來完全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麽,哭著哭著就沒了聲。


    淩風坐到她旁邊,擦掉她嘴上的油,撩起頭發別到耳後。


    揮揮手叫道:“老板,結帳。”


    他們這個樣子肯定不能開車了。


    淩風扶著莊雨起身,叫了輛車,和她一起上了車。


    “去最近的賓館。”司機按指令開動了車。


    許是有些顛頗,莊雨不安份地扭來扭去,醉意和困倦讓她看起來像隻慵懶的貓咪,淩風怕他滾到座位下去,隻好側過身子半抱著她。


    “去哪裏呀,哥哥?”不知道莊雨是不是故意的,從淩風懷中半撐著身子仰起頭,湊近他耳邊,帶著撒嬌的意味。


    淩風整個人都僵住了,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吐出的氣息相交,視線變得迷糊,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貼上柔軟的唇,他輕輕舔了舔,感受到美味,正欲加深這個吻,忽見莊雨睜大雙眼一動不動看著她,心裏一驚,頓時清醒了不少。


    “咳咳”淩風尷尬地坐遠了些,別過臉,想解釋什麽。


    突然大腿一重,莊雨的腦袋就那麽擱在了上麵,睡著了。


    淩風歎了口氣,穩住她的身體,也閉著眼睛休息了會兒。


    到了賓館,淩風先扶莊雨到房間躺下,給她付了帳,再回房間看看她,不知怎麽滾到地上了,再給她抱回床上。


    淩風看著地麵有些搖晃,知道自己縱然酒量好,也喝的過了些。


    床上的人看起來已經睡熟了,淩風給她擦擦臉擦擦手,調好室內溫度,又在床上放了一杯白開水,正要離開。


    “哎呀”莊雨從床上滾了下來,頭磕到床頭櫃,正抱著腦袋嚎叫。


    隻好走過去,抱起地上的人扔回床上。


    剛沒走幾步,回頭,莊雨又掉地上了。


    這麽來回幾次,淩風索性身,在床邊充當床攔,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還沒等他睡著,莊雨忽然起身捂著嘴巴要吐。


    “哎,哎你等等!”嚇得淩風趕緊去找垃圾桶,一腳踢到床邊,扶著莊雨,輕輕拍著她的背。


    莊雨閉著眼睛吐了個痛快,淩風又給她接了一杯水漱口,她直接喝光了。


    吐完又不醒人事,靠在淩風肩上就睡著了,嗯,感覺得安穩。


    淩風給她放回床上,看著她紅撲撲的臉,似乎睡熟了,淩風也十分累就支著腦袋想在她床邊歇會兒。


    迷迷糊糊聽到聲音醒過來,看到床上的景象卻是一臉尷尬。


    莊雨一邊嚷著熱一邊自己動手,扒掉了上衣褲子。


    淩風把空調打低,上去連被子一起裹住她,摁了半天總算保住她最後的一點布料,莊雨見掙紮不動,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抱著自己的人影,毫不客氣地拉過他支著身體的胳膊,眼前立刻多了一個放大的俊臉,湊近了仔細看了看,認出了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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