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這麽一點山路爬了這麽久。”青青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之中。


    劉文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躲仇家不垂頭喪氣,難道還應該高興嗎?況且,都爬上來了半座山了,還說什麽這麽一點山路。”


    回頭看看已經被自己甩在身後的山路隧道,劉文心裏麵歎了口氣,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從山腳爬到山腰,一路上還要忍受青青的喋喋不休。


    背上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汗水滲入傷口之中,有一些疼痛,劉文將背包和米袋從背上卸了下來,放在一旁,索性就地坐下歇息一會兒。


    “你是我們南疆巫術的傳人,爬點山都這麽不堪,若是被那些青宗的人看見,又要笑話我們紅宗一代不如一代了。”青青絮叨道。


    “青宗的人看見了我,想必不會說什麽一代不如一代,直接就是動手把我幹掉了吧。”劉文想起王老六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殺自己,這麽一個仇家也是不知不覺地就招惹上了,心裏還真的不免感慨自己倒黴。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漁民,這個把月時間家裏的魚塘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呢。”劉文不由抱怨。


    “你也不必想這麽多,這兩個月我會教你我們南疆的文字,教你幾手保命的手段,按照你靈氣的資質,過個一年時間,就算對上淩峰,你也不用再怕他了。”青青道。


    “那你為什麽被他抓住了,說得這麽厲害,南疆的這些事情我是不想管的,那個什麽淩峰隻要不找我麻煩就大吉大利了。對了,他會不會在我們村子裏大鬧一場,或者把村子裏的人都殺光了,那可怎麽辦。”劉文忽然想到這麽一種可能。


    自己是跑掉了,但是若淩峰到了村子沒有找到自己,心裏一氣,然後把氣發泄到村裏人的身上,那豈不是糟糕至極,且不說別人,若是孟曉娟給淩峰抓住了,劉文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了。


    這麽一想,便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氣憤。


    青青淡淡笑道:“青宗的人雖說做事歹毒很辣,但是這種動靜太大的事情他們也是不敢去幹的,華夏國早就已經察覺到了我們南疆一脈的存在對人們有著威脅,若是淩峰做出這種事情,他勢必會被秘密組織裏麵的人列上黑名單,嘿嘿,那樣子的話,他可就隻有死路一跳了。”


    “我們國家還有什麽秘密組織?秦無不就是那個什麽雪豹的隊長了?秦無又怎麽能夠對付得了淩峰那種人物。”劉文心下一跳道。


    “井底之蛙,你又知道多少,華夏國有四個專門針對這種異能人士的組織部門,若是招惹到了他們的注意,那是逃到哪裏都沒有用的。”青青似乎對這組織有些忌憚,隻是淡淡地點了幾句,便閉口不談:“快些找個能住的地方,快要天黑了。”


    劉文也歇息夠了,起身提起背包和米袋,繼續往山上趕去。


    白河鎮鎮東的這座山很大,但是不算高,山頂上光禿禿的,劉文並不準備在那地方過這個把月逃難的日子,而是在山間找個能擋風雨的山洞,或是其他能擋風雨的地方。


    這般又往山中行了個把小時,便已經到了山頂,劉文站在山頂往下方俯視,能夠看得清楚白河鎮的一些房子,但是都變成了小黑點。


    風吹動劉文的衣服,他身上本來有汗,經風一吹,不由覺得有些涼颼颼得了。白河鎮在山的西麵,劉文翻過山頂,往另一麵的山間走去。


    這邊山中的樹木都很高大,以前本來打算在這邊修隧道的,但是後來考慮山這邊下麵並沒有鎮子相連,而是一塊小樹林,後麵又連著山,交通不是很方便。


    但是劉文現在看著這地方卻覺得很合適,這一帶很是清靜,而且樹木鬱鬱蔥蔥,想要在山中找劉文這麽一個人卻是難得如同登天。


    “我看就在這山間找個山洞,你看那邊的岩壁比較多,應該會有小山洞的。”青青說道,劉文往右側看去,那邊樹木雖然比較稀少,但是卻有一個崖壁。


    就算沒有山洞,大石頭也肯定不少,隻要能夠遮蔽風雨便是很好的了。


    正移腳往那邊走去,忽然,一聲狗叫傳來,劉文猛地轉過頭,便是看見一條獵犬以極快的速度往自己奔來,相距已經不過十米。


    劉文吃了一驚,往後麵退了兩步,那狗卻猛地跳起身子,在半空之中張開嘴巴,鋒利的牙齒泛著寒光,好像要將劉文撕成碎片一般。


    山裏的野狗?劉文心裏麵隻來得及想到這點,便已經揮出拳頭,拳頭自下而上,那狗還沒有撲到劉文身前,便被劉文的拳頭打中。


    拳頭“砰!”地一下子擊中獵犬的肚子,那狗身子便一下子反方向飛了回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嗚咽兩聲,在地上掙紮著慢慢地爬了起來。


    也幸得劉文在最後關頭看見了這隻獵犬的脖子上麵有一個項圈,便及時收手沒有用出全力,不然獵犬早就在劉文的這一拳之下一命嗚呼了,哪裏有可能還站的起來。


    但是即使是沒有用全力,劉文現在的力氣也比常人要大的多,獵犬中了這一拳,站起身來,走路已經有些搖搖晃晃,嘴角邊上有些鮮血滴了出來。


    “夭夭!”清脆的女聲響起,一個小女孩從獵犬剛剛跑出來的路上走了出來,這山道裏麵有些狹窄,而且劉文所處的這個地方正好有一個轉角,剛剛小女孩和這獵犬應該是在轉角另外一頭,被樹木遮擋住了,所以劉文根本沒有看見他們。


    小女孩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麵目清秀,嘴邊帶著淺淺的酒窩,看上去很是可愛,隻是當他看見地上那叫夭夭的獵犬口中滴落的鮮血,原本帶著笑的臉龐一下子變了臉色。


    這狗中了劉文一拳,正好打在肚子上麵,自然是傷了內髒,若是不醫治,最多三四天便會死掉,而且獵犬現在嘴角還在不時地往地上滴落鮮血,看上去很是可怖。


    小女孩抬起頭來,看見了背著背包和米袋的劉文,嘴巴一撇,竟然哭了出來:“你......你這個壞蛋,你把我家夭夭打傷了。”


    劉文一陣尷尬,張了張嘴巴,本來他早知道自己打傷了別人家的狗肯定會有人出來罵自己,心裏也早就做好了反駁的句子,畢竟是這隻狗跑來先想要咬人的。


    可是這麽一個小女孩,長得這麽可愛,卻出來就嘴巴一撇哭了出來,讓劉文一下子束手無策。


    “那個......你家大人呢?”劉文開口問道,盡量把語氣放得溫柔了一點。


    小女孩臉上淚珠像是連著線一樣掉下來,聽到劉文問話也不開口,獵犬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小女孩的身旁,便再也站不起來了,蹲坐在小女孩的腳邊,抬起頭看著哭泣的小女孩。


    劉文心裏一陣泛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原以為這個山上已經沒有人家了,現在卻出來這麽一個小女孩和狗。


    “你這下子麻煩大了,如果我是你就不管這個小女孩,轉身就跑,想來這個小家夥也跑不過你。”青青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劉文自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是卻眼睛一亮,道:“好辦法。”說著轉過身就走。


    那小女孩雖然在哭泣,但是一瞥那個將自家獵犬打傷的壞家夥竟然全然不理會自己,轉身就走了,不由心中更是氣憤,咬了咬牙,把眼淚擦幹,開口惡狠狠地道:“壞人,你還想跑嗎?”


    劉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轉回身來:“你家狗張口就要咬人,我這是自保,你一出來就哭,我沒有辦法。”


    小女孩挑了挑眉毛,道:“你不準走,跟我回去找我爺爺。”


    劉文聽這小女孩語氣很是不客氣,好像說的自己非跟他一起回去找她爺爺似的,但是想想狗確實是自己打傷的,而且下手重了些,見見他家大人,把事情說清楚也是好的。


    所以皺著眉頭點頭道:“也好,算是你運氣好,遇見了我,如果是其他人別說見你爺爺,還要把你和你家的狗抓走。”


    劉文說著便往小女孩走了過去,嘴巴上說的話自然是想要嚇嚇這個小女孩。


    哪知道小女孩嘴巴一撇,很是不屑地道:“抓我?”她伸手擦幹眼淚,上下打量了一下劉文,見他身材略微消瘦,臉上表情更為不屑,但是卻也沒有多說,蹲下身子來將地上的夭夭抱在了懷中,然後當先往來路走去。


    這麽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抱著一條幾乎和她身子差不多大的獵犬,看上去還真是有些別扭,劉文跟在他的身後,想著她之前那不屑的表情,不由有些奇怪。


    難道這個女孩有什麽自保的手段嗎?一個人在深山裏麵轉悠,卻好像什麽都不怕的樣子,不過想想應該也就是仗著這條獵犬吧,這條狗身子這麽健壯,一半的成年人被其一撲之下恐怕也是會倒地不起的。


    腦子裏想著狗和這個小女孩,不知不覺地便走了小半個小時,路上劉文不說話,小女孩也不說話,兩人都是沉默著,隻有獵犬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嗚咽,應該是行走之間內髒疼痛。


    前麵已經可以看見有一間木頭屋子了,應該便是小女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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