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回頭,那人似乎感覺到了,腳步一頓,扔了手裏的拖布,瘋了一樣的往前跑,我一驚,大喊著站住,那人跑的極快。


    我心狂跳,這人神情不像是安東,可是我心裏仍然帶著希望,聲音都顫抖了,看看旁邊的一個垃圾推車,急中生智,跑過去一推,側麵那人沒防備一下摔倒,我撲過去一把抓下他的口罩翻過臉來,卻是愣住,聲音發抖,“你,你是楚光?”


    怎麽可能,楚光不是死了嗎,而且是我親眼看到他被安東一槍爆頭。


    我手一鬆,那人似乎也不再掙紮了,躺在地上大喘著氣。


    我整個人都亂了,伸手試圖去抓他臉上的麵具,後者無奈的都笑出來了,“別弄了,是本人的臉,我是楚光。”


    “你不是死了嗎,我明明見到你?”


    “眼見就為實嗎?”


    “你不是被安東打死了嗎?”


    楚光索性無奈的笑著,“安東是永遠不會對自己人下手的。”


    說話抬眼看我,“聽說你是警察,算了,你也不會說出去的吧?”


    我根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麽,我幾乎覺得自己在做夢,“到底怎麽回事?”


    這人怎麽活了?而且還來祭拜八哥他們。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警局去?說,怎麽回事?”


    楚光卻是無奈的,“你就算送我去警局我也會無罪釋放的,我早就在國際法庭上轉做了汙點證人,我該坐的牢已經坐完了,我已經出獄了。”


    國際法庭,坐牢出獄?


    “說了你也不明白,我也不能說,我是簽過保密協議的。”


    但是他看看我,歎了口氣,“顏嬌,我真不能說,但是你和安東的關係,所以,你不會說出去吧?畢竟楚光已經死了,現在我有了新的身份,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意思,很多事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安東也不是你以為的樣子。”


    “那他是什麽人?”


    雲聰最後說他知道安東的身份,現在已經死了的楚光說安東不是我認為的樣子。


    “你們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安東會定期寫信給坐牢的我,他說的最多的就是你,顏嬌,他說他虧欠你很多,對你不夠坦誠,可沒辦法,很多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


    安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他從未傷害過我們六魔頭任何一個人,其他的我就不能說了,你猜也好怎麽樣也好,請你看在安東的麵子上幫我保密。”


    我微微詫異,“我不會說出去的,在我眼裏楚光已經死了,隻是我想知道安東到底什麽身份?”


    後者笑著無奈的搖頭,“什麽身份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我一愣,是啊,安東對我來說是兵是賊又有什麽關係,我愛他這個人,無論他什麽樣,我都愛他。


    “我隻能說,安東比你演技要好,顏嬌。”他笑著,“至於我為什麽沒有死,他說他是和一個國際魔術大師學的,魔術本身並不多神秘,所有障眼法都源自於人的心。”


    他看看手表,“我可以走了嗎?我打算祭拜過兄弟們就要出國了,國內太危險,畢竟我不想一輩子帶著麵具,安東說過,人要活出真實的自己才不枉此生。”


    他朝我擺擺手,“看安東寫了那麽多你和他之間的事,我突然也想找個人談一場戀愛了。”


    末了他衝我笑笑,就要開車離開。


    我反應過來叫住他,“安東是真的死了嗎?”


    他轉頭,“你覺得呢?”


    “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可我總感覺他還活著。可是如果活著為什麽不來找我呢?”


    楚光笑笑,“世人眼中的安東已經死了,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畢竟在世俗人眼裏,安東和顏嬌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我迷惑的,“你什麽意思?你是說安東還活著?”


    他眼神銳利如光卻是異常溫柔,“誰知道呢,楚光已經死了,至於安東活著與否,我不知道,你要覺得他活著,他就是活著呢。”


    最後在我發愣的眼神中開著一輛破本田消失在道路盡頭。陽光從雲裏露出來光亮,刺痛著我的雙眼。


    晚上,我沒去酒吧,一個人回到家裏,推開門,家裏燈都沒亮,不知道江心阿西他們去了哪,一推開臥室門,竟然大亮著燈。


    我一下警惕起來,可是卻突然愣住,隻見臥室的窗戶打開著,夜風吹起窗簾,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窗戶上掛著一個熟悉的東西,在夜空的映襯下,像是彎彎的月亮。


    我一下捂住嘴,不可思議得走過去,拿下那條虎牙吊墜,而與此同時,後麵有人擁住我。


    “我回來,娶你了。”


    後記:


    在療養院看望完許處,我拎起另一兜水果去了樓下另一個房間,很巧的,玉成坤也住這裏。


    西南隧道那天後,他先是語無倫次,之後到自己公司點了一把火,人就瘋了。


    醫生說他是妄想症,在他勾畫的世界裏,他不再是叱吒風雲無所不用其極想要爭名奪利的玉成坤,而是一個正直善良,樂於助人的小坤。


    在他的世界裏,也許再也沒有彷徨算計,隻活的坦然善良,我不知道這樣的結局對於玉成坤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我隻想來順便看看他。


    也許是我來的突然,這個已經被世界遺忘在角落裏的妄想症患者,房間裏竟然有訪客。我站在門口沒走。護士看到我笑著,“聽說是一位大學老師做公益呢。”


    往裏看,之見正對門口的玉成坤笑的非常開心。


    半晌,裏麵的訪客推門出來,看到門口的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離開。


    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卻是保養的很好,長款收腰外套,看著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女人,高跟鞋在走廊裏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一下叫住她,“陳教授嗎?”


    後者停住腳步,半晌笑著回頭。


    我看著她的眼睛走過去,“陳教授,許處的愛人?我是許處以前的下屬。”


    後者點點頭。


    我卻是笑著,“在許處那邊不見您,到是在坤少這邊看您做公益。”


    後者無所謂的,“那又怎麽樣呢?”


    “陳教授到是坦然。”


    後者眼神卻是明了。


    還真是聰明人,大概從看到我出現的這一刻就知道我的意圖了。


    “之前我一直有個疑惑,潘老師就算催眠了許處,他都忘不掉自己原配妻子,可是為什麽會再和別人結婚呢,而且感情還不怎麽好?”


    她笑著沒說話,等著我的下文。


    “後來我查了當年那幾個人的資料,發現,其實潘老師和玉冰芯在之前就進修了心理學,而且玉冰芯的成績要比她好很多,這是第二。


    第三,在白起楠死後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白起楠早就收手了,又是誰告訴雲聰他父親當年的事呢?白起楠不會自己說的。


    我後來查了,白起楠自殺前一天隻見過我和一個律師,當然那個律師是警局配備的,沒有任何問題,但也許不會有人注意一個細節,這個律師過來的前一天陪一個朋友去聽了一場講座,這個講座就是陳教授你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後者看著我半晌,笑出來,“顏嬌,你很聰明,不過那又如何呢,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而且是非常牽強的猜測。”


    “是猜測,我也確實沒有任何證據,甚至在整個案子中找不到任何關於你的細節,否則你也不會這麽安然的站在我麵前。


    但是你有沒有問過你的良心?別人不知道,不代表自己沒做過。”


    後者嘲諷的一笑,“你在這裏堵著我,就為和我說這些?”


    “當然不是,我是想替玉成坤問問你,作為他的母親,玉冰芯,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知不知道你為了你的一己私利,毀了他的一生,他的一生都在為你。”


    “那又怎麽樣?我這一生都在為了玉家,他是我生的,自然要為了重振玉家做點犧牲,可惜了。”


    “是可惜了,原本他可以有一個美好的人生,可就是因為你,讓我猜猜,玉冰芯一開始也不是真心想當臥底吧,不過是靠著警方重振自己的家族。但是後來你發現永遠都要任其擺布,所以其實是你告的密,不過你很厲害,你知道潘老師對於許處的感情,所以你借她的手毀了西北,甚至作為一個死人永遠的隱藏了起來。


    隨後,不管是白起楠,還是雲聰,甚至也許還有別的人,你利用他們,其實為的就是重振玉家,包括玉成坤,你究竟有多狠的心拋下自己的兒子,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深淵,不過他沒有讓你失望,成了西北王。可你終究還是失敗了。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那不是正義。”


    後者看著我笑著,“這個故事還真有趣,不過,顏嬌,你也隻能猜猜故事,而故事中的人,你永遠也抓不住。”


    “我會派人盯著你的。”


    “你以為我會一直以這個身份嗎?”她笑著,走近我,溫柔的像是一個母親,幫我捋順頭發,“正義,也許一直都有,可是別忘了,有正就有邪,你以為的結束,往往剛剛開始。”


    說著,拉起嘴角。在我不解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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