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寧點著頭招呼著小弟趕緊追出去,這邊自己也要跟出去,可是,在轉身的一瞬間突然停住,回頭看著安東又看看我,“安少,邦將軍舍將軍那邊可等著您合作呢。”


    安東一愣,微微點頭,回頭看著我,“顏嬌,我。”


    “你去吧。”


    我笑著。


    安東點頭,對著一邊的小弟,“照顧好嬌爺。”說這話,那邊催促著,安東還不忘回頭,“你等等我啊,顏嬌,你先別回去,我有話和你說。”


    那邊小弟不斷地催促,安東皺眉趕緊跟了出去。


    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卻是一瞬間胸口劃過一絲暖流。


    剛才這邊還炮火連連,隨著拉裏的逃跑,反而安靜了下來,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剛才緊張不覺得怎麽,此時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時候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一抬頭,驚訝的看見是黃寧。他怎麽回來了?


    後者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說不出來的複雜。


    “嬌爺,有時間談談嗎?”


    我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黃寧,我雖然知道這個人對我不滿,主要是知道我是警察,但是黃寧對安東的忠心那絕對是不用質疑的,安東的小弟,黃寧,阿丹,還有一個失蹤了的馮東,三個人一直是安東的左右手,但上次去金三角的路上,馮東突然失蹤,有人冒充了他差點害死安東,之後就在沒找到這個馮東。


    但是剩下的兩個,阿丹和黃寧卻一直跟在安東左右。


    此時這個黃寧突然說要和我談談,我隱約有一些不好的感覺,有些抵觸的,“是安東讓你找我談的嗎?”


    “不是。”


    這個人倒是挺坦然的。


    “如果你要說我不適合安東,叫我離開,我想你不必浪費時間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後者卻是笑出來了,“我又不是安少的媽,我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


    “那你要說什麽?”我疑惑了,不是說要我離開安東那要說什麽呢?


    黃寧看看四周,“換個地方吧,畢竟安少叫小弟們好好照顧您,在這種地方,總不太好。”


    我低頭看看身上的濕衣服,點點頭。


    留下保護我的小弟給我拿了幹淨的衣服,我在車裏換上,車子開到賭場附近,我往外看著是熟悉的景象,此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我皺眉往外看著,賭場此時是一天中最蕭索得時候。


    安東明明叫我等他,先不要回來,可是這個黃寧卻自己開車親自送我回來,我冷哼了一聲,沒說話,後者則是停好車回過頭看著我。


    “看我幹什麽?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留在安東身邊,我是警察,這點沒錯,我也知道不該和安東在一起,可是你們如此做就是為安東好嗎?我並不覺得用對一個人好為理由驅逐他喜歡的人,是一件多麽高尚善良的事,以對你好這個名義做違背本人意願的事,何嚐不是一種道德綁架。”


    “那麽嬌爺覺得,以你自己的私心要是害死一個人,也許還是你最愛的人,是不是道德綁架嗎呢?”


    黃寧一開始聽我說著,毫無表情,可是突然開口,聲音極大的打斷我,看著我,那眼神讓我心裏發顫,卻又不服輸的,“你什麽意思?”


    黃寧盯著我眼神如冰,讓我心裏發虛,“嬌爺大概不知道安少在美國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吧。”


    我一愣,病?安東那個好身體,連感冒都不怎麽得,怎麽會得病,我心裏很亂,“什麽病?我怎麽不知道?”


    後者看著我冷笑了一聲,“嬌爺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到底怎麽回事?”我心有些發顫,看著他那個表情隻覺得好像有很重要的,我卻不知道的事,安東在美國究竟幹了什麽,經曆了什麽?


    那三年空白,到底他經曆了什麽樣的事?


    “安少的身世,嬌爺應該知道吧,畢竟您是國內警方,還是許處那一組的。”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竟然能說出許處來,心頭一顫。


    黃寧卻是不屑的,“別驚訝,我知道的多了去了,安少的勢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黃寧看看我,繼續道,“安少的身世您清楚,他小時候家庭的變故,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甚至親生母親還冤枉他是殺死弟弟的殺人犯,如果不是他父親,也許安少早就死了,這一點您大概不知道吧。”


    “安東說過,他父親幫他壓下了他弟弟的事。”


    “壓下了事?”黃寧笑出來,無奈的搖頭,“其實後來在催眠治療過程中,才發覺他父親給他的傷害遠比他母親的大。”


    催眠治療,我猛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瞪著眼睛,黃寧無奈的繼續說著,“他父親對於他母親的出走,懷有極大的不甘心和怨恨,上一代的恩怨咱們沒辦法評價,可是安少自殺過,在他很小的時候。嬌爺大概不知道吧。”


    “自殺?”


    這個詞我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會在安東身上出現,這不符合安東的人設啊,他這個人,從出場就是邪魅的陰冷的額巨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心狠手辣,運籌帷幄的。


    我在心裏否認的搖頭。


    黃寧看著我的表情,“嬌爺當真覺得安少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


    我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來,是啊,安東他就像一個謎一樣,他也會在打雷的時候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敢睡覺,他也會在失去我的時候如小孩子一樣的哭泣,究竟怎麽樣的才是安東呢?我其實也並不了解。


    “一個人痛苦到了極致,唯有犧牲自己才能換取解脫,可是父親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他,他死不了,可是活著更痛苦,人一旦痛苦自身的潛意識就會尋求一種逃避,其實那個時候安少就開始變化了,隻是誰都沒有發現而已。


    其實安少小時候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後來那次事件再醒來,安少就像是變了個人,對周圍的一切都很蔑視,這倒很像他父親的性格,反而讓他的父親很欣慰,開始喜歡這個兒子了,並且讓那麽小的他逐步接觸各種生意。


    安家明麵上的生意當時不多,多數都是暗地裏的,嬌爺,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一個那麽小的孩子,沒有人再把他當孩子看待,讓他接受最殘酷的事情,冷血的處理各種幫派的雜事。安少在所有世家少爺都在做紈絝子弟的時候,就接受了世間最嚴酷的考驗。


    然而這些並不是他想要的,對於安少來說,他需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如果找不到正義的,那麽邪惡的就是賴以生存下去的理由,那些年是他父子關係稍有緩和的幾年,也是安老太爺最得意安東的那幾年,生意逐步交到了他的手上。


    其實如果不是後來坤少的到來,也許安東一直都會是那個樣子。”


    黃寧似乎在回憶著什麽,“我不是安少身邊最久的一個小弟,可是我覺得我是最能理解安少的小弟,我父親是安家的管家,可我是國外讀完國中才回來的,第一次看到安少的時候,我以為看到了一頭狼,也正是因為我認識那個時候的安少,才知道坤少的打擊對安東來說是多麽嚴重的。”


    黃寧沉默了一會,似乎陷入回憶裏,“也正是因為那個時候坤少的背叛,我才發覺出安少可能是有問題的。”


    “什麽問題?”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黃寧回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嬌爺,也許沒去過精神科,不知道那種地方是什麽樣子,那裏有各種各樣問題的人,可是去不像是聽著精神病院名字那麽讓人害怕,實際上精神療養院裏,更像是,天堂。


    沒錯。因為在承受巨大的無法承受的事件後,神經崩潰會出現兩種情況,要麽消亡。”


    他看著我的眼睛,“這一種就壓根不會出現在療養院裏了,而另一種。”


    他點了一根煙,手指有些顫抖,“會選擇逃避。”


    “逃避?”


    “沒錯,在心理學上講,人格分裂的初期都是遇到了不能承受的事件,然後會有一個強大的自我意誌站出來,讓脆弱的本我退居幕後。”


    電光火石,我一下意識到了什麽,那些言情小說狗血劇我可不是白看的,“人格分裂,你說安東有人格分裂?”


    黃寧回頭看著我的表情,愣了一瞬,然後有些哭笑不得的,“嬌爺你,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哪有那麽多人格分裂啊。”


    “那是什麽?”


    “真正人格分裂的案例實際上並不多,那是很有多因素才能造成的,我可沒說安少是的人格分裂,這話要是他聽見了準的掐死我不可。


    安少他不是受不了這些童年壓力分裂了,他隻是會選擇性忽略。”


    選擇性忽略?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這個很難理解,但確有其事,在玉成坤背叛他的那一天,真的,我們都沒想到,坤少和安少那麽要好,為什麽坤少會突然對著安東開槍,這一點我都很難接受,何況安東。


    我那時候已經跟了安少好幾年了,多少知道他以前受過刺激,曾經大自殺未遂大病一場,本能的也以為,他會受不了這種刺激,可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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