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房子因為在海邊灰塵不大,進去東西都是現成的,即使有點浮灰也不要緊打掃一下就行了,兩棟正好小弟們住一間我們住一間。


    我到沒心情看什麽風景,隻想讓吾生趕緊安頓下來,好在他小弟很熟悉流程趕緊弄了藥浴,給他泡上了,我站在房間門口,也不方便進去,安東走過來,歎了口氣,看著我的樣子摸摸我額頭,“都兩天沒合眼了,一直照顧他,我剛才進去看過了,燒退了放心吧。”


    抬頭看著安東,我好像擔心什麽在想什麽他都知道,此時看著他眼窩深陷,其實安東也是兩天沒合眼了,而且,我看著他的手臂,還纏著紗布,嗓子眼頓時堵住了,其實安東也受傷了,可因為吾生更嚴重我一直在忙活他。


    安東的紗布都是阿飯給包紮的,想到此,我摸摸他的手臂,有些愧疚“還疼嗎?對不起啊,安東,我不是有意忽略你的,而是吾生他。”


    安東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疼,特別疼,疼的要命,疼的都要死掉了,因為你的眼神一直不在我身上,所以特別疼,我知道因為你是對你的手下負責,我也知道他傷的更重,可是我就是難受,心裏難受,心裏疼,我就是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好。”


    我笑著,被他這幅孩子的樣子弄得笑了,拍拍他,“多大個人了還撒嬌還吃醋,他是我的手下。”


    “隻是手下嗎?顏嬌,我真怕你有一天會對別的男人有感情,我甚至不敢想,我隻要一想就會發狂,控製不住我自己。”


    我笑著,被他抱著,很溫暖,“怎麽這麽沒自信啊,你可是什麽都不怕什麽都運籌帷幄的安東啊,說這些也不怕小弟們聽著笑話。”


    “愛誰笑誰笑去,我就是怕,其實我和你在一起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有時候做夢都是你要離開我,和我說什麽不合適,我就納悶了怎麽不合適了,一個女人一個男人怎麽不合適的。”


    這人耍上無賴了,口氣越發的像深閨怨婦,逗我笑的都要岔氣了,推著他,看著那幽怨眼神,“小孩子似的,怎麽總吃醋,他是我的手下,又因為我受過傷,我對他負責,難道你不會對你手下負責嗎?”


    那貨瞪著我。


    “好了好了。”


    我被這貨打敗了,歎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睛,伸手摸著他的眉眼摸著他的臉,摸著他的嘴唇,他一下咬住,小狗一樣,那眼神溫柔執著的讓我心裏一動。


    “我這輩子,從沒遇到過像安東你一樣的人,不是你多特別,是你在我心裏不一樣,怎麽個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說不出來,我沒讀過幾天書,不會什麽形容詞,我隻知道,每當想起你,我的心就會跳的不一樣,看到你,我就不自覺的拉起嘴角。


    在離開你的那些日子裏,我想過讓自己不愛你,可是就像是個叛逆的小孩,越是打壓越是濃烈最後化作每晚的輾轉反側,回想我們曾經快樂的或者不快樂的事。


    幻想著有或者沒有的未來,回味那些虛構的劇情或苦笑,像個瘋子一樣,我,顏嬌,為了安東你變成了一個瘋子,可是卻心甘情願,在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要死了,我曾經最鄙視狗血劇裏那些被愛情左右的人。


    可我就成為了這樣的人,可我不認為我是被愛情左右了,我是被你左右了。安東我對你就像是著了魔一樣,越想控製自己,越是無法抑製這感情,後來才明白,我根本無法抑製,無法控製,就像你抑製不了樹木的生長抑製不了河流的流動。


    安東,我知道你的心,你裝作什麽都不在乎,可是你的心比誰都警惕,如果我說這些都無法給你安全感到話,那麽。”


    我踮起腳尖,在他蠢上親吻下去。


    安東一愣,任我吻著,在我和他之間,幾乎每一次都是他主動,我這般表達感情這邊掏心掏肺的和他說我心裏的話,這樣踮起腳尖吻他,其實極少。


    和安東對待愛情執著的態度相比,我一直都是逃避的那個,這一次我不想在逃避。


    安東一把將我摟住狠狠地吻上來。這一刻,我想忘記一切,隻想和安東在一起,我掙不脫安東,就像我掙不脫命運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裏一聲什麽東西碎了的聲音,讓我在這迷迷蒙蒙中一下驚醒過來,接下來屋裏就是吾生小弟大叫的聲音,我一愣,幾乎是本能一把甩開安東奪門而入,隻見坐在木質浴桶旁邊,一身白色襯衣的吾生捂著胸口,嘴角滴著血,地上是他噴出來的鮮血,旁邊的藥碗碎了一地。


    而吾生的蒼白頭發,都還是濕著,他抬頭看向我,那眼睛深邃的讓我心裏劇烈的一陣收縮。


    “這是怎麽了?”


    吾生搖頭,用白色袖子摸著嘴角的血,我忙過來,看著他身上還是濕的,頭發也濕著,再看看旁邊兩個笨手笨腳的小弟,歎了口氣,我真不應該認為這些男人會照顧人。


    叫著他們再去熬一碗藥,扶著吾生躺在床上,幫他蓋好被子,吾生從頭到尾都沒出聲,我隻當他是難受說出不話來,整間屋子彌漫著一股中藥味,可是卻清香的並不惱人。


    他又瘦了很多,本來前段時間保養的挺好,人也氣色好了很多,可這一次受傷卻是傷了元氣,我拿了電吹風來,在床頭幫他吹著頭發,那白色的發絲,很柔很順,摸著像是絲綢一樣,這樣好的吾生,要是好起來該多好。


    他閉著眼睛有些痛苦,我想去看藥好了沒有,剛起身,吾生就一把抓住我的手,“別走。”


    我剛要說話,卻是一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安東,此時他就那樣站在半開著的門外,眼神直直的看著我,深邃的讓人覺得可怕,我心一抖,本能的想從吾生的手裏把手抽回來,可後者卻死死抓著我,睜開眼睛,“別走,嬌爺,求你了。”咳嗽著。


    我不忍心,“我不走,你那小弟根本不會照顧人,我會在這裏一直不走照顧你,直到你好起來。”吾生不鬆手,我隻好看著安東,“安東啊,我就是照顧照顧。”


    我還沒等說完呢,安東就一下情緒上來,“顏嬌。”


    他一叫我的名字,我一愣,“我本以為。”他沒說下去攥緊拳頭。


    我一急,“安東你別誤會。”可是我越解釋越無力,怎麽又這樣了,剛才安東和我的氣氛好不容易好多了,為了營造那氣氛,那段話我說的多感人啊,可是他怎麽又?


    “安東啊,你別這樣好嗎?”


    “怎麽樣?你說給我安全感,可你給了嗎?你剛才推開我的一瞬間,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現在當著我的麵拉別的男人的手。”


    我一把鬆開,“這是誤會。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嗎,我剛才說的。”


    “誤會?”安東瞪著眼睛感覺幾乎要爆了,“你對他沒心,難道他對你沒意嗎?顏嬌,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身體一震。


    安東壓抑著,依然胸口上下起伏。


    吾生強忍著坐起來,“安少,我。”


    安東卻是激動地像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一樣舉起槍,我一下愣住了,“安東你瘋了。”我擋在吾生的前麵。


    “我是瘋了,我是為了你這個女人瘋了。”安東一下摔上門出去,頭也不回,我的心一痛,本想過去拉住他,可是也如上來了脾氣,剛才那麽好的氣氛,我還主動去哄他,他怎麽能這麽對我。


    頓時覺得也委屈萬分,安東以前從來不這樣,怎麽現在動不動就這個樣子,我一天還要哄著他,真是心累,我也是夠了。


    “嬌爺?”


    我回過頭來看著吾生擔心的眼神,努力深呼吸,“沒事的,是安少有誤會,我回頭和他說,你。”


    “你覺得這是誤會嗎?”


    我一愣,吾生卻是拉著我的手不放,“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誤會,從來也不是什麽誤會,安少說的沒錯,我是對你有心思,我的心你難道感覺不到痛嗎?”


    他突然嘴角流血,我一急,卻也是心口一痛。


    “吾生。”我捂住胸口,吾生看到我這樣卻是一下著急,“嬌爺,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心痛。”


    他急了,手忙腳亂,我卻是搖頭,想努力擠出個笑卻是疼的要命,趴在他床頭,“對不起吾生,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也該知道我的心啊,我很感激你,對你,我心疼愧疚難過憐惜,可那不是感情。”


    吾生眼神微顫,“你的心會為我痛,難道不是?”


    我打斷他,“可那不是愛情,吾生,我當你是親人,是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我愛的是安東。”


    吾生一滴淚滑下來,“一丁點都沒有嗎?”


    我看著吾生,這張臉熟悉又陌生,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男孩什麽時候也會為了感情如此淚流滿麵了,我的心是會痛,可我不知道,我真的自己都不知道。


    “你的心我能感覺得到,這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的心,了解你的想法,嬌爺,我知道你對我是會痛的,阿西說了,心會痛就是愛了,我不信你一丁點都沒有。


    我什麽比不過安少?勢力背-景,如果說我以前什麽都沒有,那麽我現在什麽都不比他差,我隻會比他更多,我不會讓你傷心讓你累,我會照顧你心疼你,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比我對你更用心的人,嬌爺,你為什麽隻看得見安少,為什麽看不見我?”


    我一愣,吾生死死地盯著我,“安少能做到的我都做到了,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可以變成任何你要的樣子,這樣還不夠嗎?”


    他的眼神絕望而晶瑩,我有一刹那慌神,“可是吾生,如果一個人真愛了,是不會要求對方改變的,你什麽都不用變。”


    “我不信那些,我什麽都不信,隻要你在,就算不愛我也沒關係,我就在這,你什麽時候隻要回頭看看我,看我一眼就行。”


    他激動地一滴淚劃過,滴在我的手背上,卻如同滴在了我的心上。


    “吾生啊。”


    “什麽都別說。”他一下錯開目光,“什麽都別說。求你了什麽都別說。”說著話,心頭一痛,痛到彎了腰,卻是使勁捶著胸口,我一把拉住他,“別。”


    他抬頭看著我,壓抑著自己,“我不會讓自己痛的,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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