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睛不知道他怎麽了,可是下一秒他捂住臉蹲在地上,竟然嚎啕大哭起來,最後哭的我心裏難過,伸手拍拍他,他一下抱住我的大腿,“嬌,嬌,我不是做夢吧。我不是做夢吧。”


    看大聖哥這個樣子,我心裏一酸,像是明白過來了,他們,恐怕以為我已經死了。


    大聖哥卻是不等我回答,哭的泣不成聲,“嬌,我以為你死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嬌啊,我不是做夢呢吧,我不是做夢呢吧。”


    我忍不住心酸的,“大聖哥,對不起,是我,是我顏嬌。”


    過了很久,大聖哥才緩過勁來,人發愣的,問我怎麽回事,問我去哪了?可是眼睛還是一錯不錯的看著我,生怕我又沒了似的,他這樣子讓我哭笑不得的同時,心裏溫暖酸澀,我顏嬌何德何能,能被人這麽惦念關心。一想到我騙了他們,心中難免自責。


    我隻推說,重傷昏迷被人救起來,隨著救我的人去了外地,剛恢複,就回京城來了。


    大聖哥不疑有他,點著頭歎氣,自言自語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嬌爺,你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我忍著鼻酸,“哭什麽,大老爺們也不嫌丟人,江心怎麽樣了?我不在的這段時日,你們怎麽樣了?你咋不在經紀公司上班了,跑這發傳單來了?”


    他緩了緩,和我說了我不在這三個月發生的事。


    其中細節很多,都是木蘭打探不到的。


    那天橋上的一幕,君逸和阿朋都在,我掉下去了,警察,各方各派,全都亂成一團,好幾方的人下河找我,可是都找不到。


    後來江心覺得可能正是撈人的人太多太複雜,怕是有人存私心,我反而遭毒手。


    所以就找安東清場,想盡快找到我,安少答應了,可是還是撈不到,阿朋之前昏迷,醒了告訴江心當時橋上的情形,江心覺得是安少存心讓我死,就要自己去撈人可是就撈不到,江心因此怨恨安東覺得是他害死了我,和安東鬧翻了。


    阿西陳曼等人當然是站在江心這一邊的,全都和安東鬧翻了。


    安少也沒攔著,他手下的人將江心他們的勢力踢出來了,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將安城我原來的勢力,全都清除了,以至於小虎子他們的勢力全沒了。


    然而這年頭落井下石的人很多,道上不少人追殺小虎子,以至於小虎子東躲西藏起來,不知下落。


    至於江心等人,因為和安東鬧翻,離開了經紀公司,離開了賭場,自謀生路去了,但是處處碰壁。


    “嬌爺你不知道,原來京城這些人都是白眼狼,你在的時候我們也跟著雞犬升天,到哪去都知道是誰的人,都讓著幾分,可是您一倒,我們又公然和安少鬧翻了,自然處處碰壁被人落井下石,想去別的場子也不可能,隻能出來另謀生路。”


    大聖哥說著歎氣著唏噓,“我到還行,我原來就是幹體力活的,習慣別人奚落了,可憐江心姑娘,她的脾氣您還不知道嗎,要強的狠,在外凡是聽到有人說您的不是,就要和人家大打出手,現在不如以前了,以前有幫派掛靠,別人會給麵子,現在,唉。”


    想到江心那個倔脾氣,我心裏一酸,“江心現在在哪啊?”


    “一開始我們還想著一起來著,江心姐說嬌爺不在了,我們也要一起,可是後來,小虎子那邊躲到外地避風頭去了,大壯和塊頭因為一直和他在一起,也跟著避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江心姐也聯係不上,她說不聯係也好,不然各自都有危險。


    隻有我們,我們總要生活啊,江心把原來那三處房子都退了,在加上之前的錢,我們本來想找個住處,再幹點小生意,可惜,被人騙了,就是京城的地頭蛇說有您的消息。


    江心姐把錢給他了,說是死也要找你的消息,結果人家就不認賬了,要收江心姐過去當小弟,她不肯,還和人家打了一架,結果。哪能幹的過人家有幫派的。


    他帶著眼淚笑著,“之後,我們就各自出來打工了,反正大家都是苦出身,沒什麽的,隻要您回來,就好了。”


    我聽得心酸無比,更多是自責,沒想到我不在的這些在日子,竟然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一下從高高在上的人上人,變成了人人可以欺辱的過街老鼠,我攥緊拳頭,內心波濤洶湧,這下我回來了,江心,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受苦了,我發誓。


    “嬌爺。”大聖哥小心的看看我,“聽阿朋說,當時他們說您是警察?”


    我一下反應過來看向大聖哥,“怎麽?要真是警察,你們還不認我了?”


    他忙慌張的擺手,“沒有沒有,您是什麽身份和我們有什麽關係,江心姐說了,不管嬌爺是人是鬼,是警察還是盜賊,我們跟定嬌爺,就是嬌爺的好幫手,好兄弟,是一輩子的家人,和身份沒關係。”


    我沒想到江心他們是這麽想的,心中一暖愧疚感更強了。


    “不過嬌爺,您到底是不是啊。”


    我心裏雖然愧疚此時看著他,心裏難受,真對不起啊大聖哥,騙了你們一次又一次,這一次還是要騙,許處說盡量隱藏,雖然已經曝光,但為了任務,以後我一定會和你們解釋清楚的,真的,就在原諒我一次吧。


    我笑著,“當然不是了,你瘋了吧,咱倆一起長大的,我啥背景,我要是警察,你不得是總統了。”


    他撓撓頭,“我就說嘛,顏嬌不可能是警察的,他們一定是冤枉你的,江心姐也這麽說,她說是坤少故意栽贓你的,因為要是安少選了你,他的生意就完了,所以她才和安少鬧翻了,覺得他是你的男人卻不保你,不是真爺們。


    我是大老粗,我是不知道啥的,可是啊,嬌爺,我覺得安少並不是想放棄你,你不知道當時找你的時候他什麽樣子,幾天沒合眼就指揮著船來回找你,人跟瘋了似的。


    江心姐罵他的時候他也沒還嘴。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把咱們的勢力都清除掉。”


    我心一抖,打斷他,“別說了大聖哥。”


    可是又覺得自己語氣太突兀了,其實我是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關於安東的事,我以為我準備好了,可惜,心還是會顫抖。


    安東是為了他們好,玉成坤那個人很多疑,如果不做的狠一點,說不得我的身份會連累江心他們。


    緩了一下抬起頭來衝他笑著,“江心他們呢?帶我去找他們吧。”


    去找江心他們的路上,他跟我說,因為我的死,對所有人都是一個重創,尤其是吾生,他在河邊念了半個月的經,幾乎不吃不喝,最後暈過去,再醒來就悄悄自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陳曼接了一個動物園飼養員的工作,住在動物園裏了,阿西找了個化妝師工作,阿朋去當廚師了,江心和君逸則是幹上了老本行,打黑拳。


    “打黑拳?瘋了嗎?”我不可置信,江心怎麽又回去打黑拳?


    “江心姐覺得把錢弄沒了害得大家不能一起非常自責,一是想掙錢,二來。”


    看了我一眼,“江心姐說打黑拳那地方人脈信息多,想著能不能打探您的消息,江心是所有人中始終不相信嬌爺您死了的,和著了魔一樣的,不過現在好了,您回來了。”


    江心打黑拳的地方,並不陌生,正是奪得黑拳王冠軍的夜華夜-總會。


    我到底這張臉也算是個死人了,不能太公開,所以,帶好框架眼鏡壓低鴨舌帽隨著大聖從後麵門進去。


    這個夜華之前就說過,一進門就有等級之分,每晚都有黑拳賽,前麵入口進來按照等級不同座位,能來這邊玩樂下注的大多都是上流社會的老板和子弟,而裏麵的黑拳賽,亦或者是陪酒的,表演的,都從側門進來,這裏之前我沒來過,大聖哥來過幾次,所以是他帶我進去。


    隻是一進去裏麵烏煙瘴氣,和前麵正門的井然有序比起來好像另一個世界,四處都是兵荒馬亂,走廊裏抱著演出服來來回回跑的,哭爹喊娘打架的,陪酒出來喝多了的,趴在門邊就吐的。


    烏煙瘴氣。


    “大俱樂部聯賽的人也從這邊走?”


    “俱樂部當然不從這邊走,不過江心姐現在不是任何一家俱樂部的,江心姐一說要下海,好多俱樂部都想要,可是她不肯加入任何,就自己打,因為是以前的拳王,王爺挺給麵子的,所以特殊對待。


    平時就君逸幫著忙前忙後的,但是你也知道俱樂部這邊少不得很多事,我有時候和阿朋阿西他們也過來幫幫忙,大家都為了生計,也不常聚在一起,好在住的地方都很近。”


    我一邊躲開一個抱著啤酒箱子的工人一邊跟著他往裏走,“你們現在住哪啊?”


    “八大胡同那邊有地下室出租,說是地下室,就是地下旅館,亂是亂點可是夠隱蔽,不用碰上那些不必要的人來找麻煩,二也便宜。”大聖哥說著帶我去了最裏麵的房間。


    “就這裏了,好不容易給了一個單獨的休息室。”


    “這哪是休息室啊?”


    我驚訝的看看四周,走廊進進出出的陪酒小姐和表演的,這就是後麵的休息室吧。


    “不打俱樂部,就和表演一個性質,能有個單獨的休息室就不錯了。”


    說著敲敲門,“我大聖,你猜我帶誰來了。”


    大聖抑製不住興奮,看我看他吐吐舌頭,我告訴過他不要把我的事說出去,他也知道,我頂個死人名頭而且之前還被人扣上警察的帽子,所以盡量要隱蔽,但大概是到江心這裏,所以他抑製不住的興奮。


    但沒人,看來是到前麵打比賽去了。


    我倆七轉八轉到了看台側邊,前麵看台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往前看去,這場景還真是熟悉,上一次來我還是嬌爺,這次來,就是後台的小嘍嘍,人生還真是起起伏伏。


    往台上看去,此時打比賽的正是江心,她的對手也是個女拳手,年紀不大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卻是出拳非常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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