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其實八哥本不用死的,他大可以銷聲匿跡藏起來,可是他沒有,失去這些他多年苦心經營的東西,就覺得失去了全世界,很多次我爸都說他當初結識我們幾個人就是抱著要踩著我們上位的心思,是個心機深重的人。


    從未把我們當過什麽兄弟,所以我們也無需多在意,大概吧,不然他在對幾大家族下手的時候也不會那麽不留情。


    後來他精神先一步崩潰,就站在了恒源大廈上,現在那個大廈已經沒了,雲家買下了那棟樓,反正也是多少年的老樓了,移平了。


    八哥就在那棟大廈的頂樓,跳下去了。


    八哥死之前曾經打電話給我們幾個讓我們過去見麵,我們都沒去,玉成坤和司徒贏覺得沒必要見,不想看人哭求,想給他點教訓,找到自己的身份,雲聰被家裏扣住出不了門,楚光是不敢,我呢,我也生他的氣,因為八哥我們安家被趕出了京城,在最後被幾大家族耍了。


    但是阿寧去了,他和我說想去看看。


    結果,他就在阿寧麵前跳下去了,阿寧沒抓住差點自己也掉下去,就看著八哥腦漿迸裂,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在心理學上有個叫做潛意識刺激,阿寧就是,那之後他看了很久的心理醫生,我帶他去了美國做了催眠才穩定住。


    但是當時醫生說這種刺激是永久性的,那之後阿寧沒在學醫,他是個醫學方麵的天才,當時都獲得了什麽什麽認證了,回來就一直給我當手下,充當個私人醫生什麽的,沒再搞科研,都是因為八哥的死對他的刺激。


    還留下了潔癖這個毛病,什麽東西都要擦的幹幹淨淨的,事情過去這麽多年,阿寧都挺好的,可你看他剛才的樣子。”


    “既然人已經死了,我想阿寧是眼花了吧。”


    阿寧剛才確實是情緒激動了點。


    安東卻沒說話,而是皺眉開車,此時已經開到西北大酒店門前了,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停好車,看著西北大酒店旁邊的一條胡同,此時那邊胡同口處堆滿了垃圾。眯著眼睛望過去,“不可能是看錯,阿寧說連傷疤都一模一樣,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我一驚,“可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安東眉頭皺的更緊眼睛死盯著那條胡同,“這年頭,什麽都說不準的,不過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看個究竟。”


    此時夜色已經深了,街上荒蕪的隻有垃圾碎屑在午夜的冷風中打著轉飄起來。加重著恐怖的氛圍。


    我倆走下車子,朝著那條巷子過去,“這麽晚了,就算阿寧看到的不是幻覺,人也早跑了吧。”


    “蛛絲馬跡還是會留下來的。”


    安東突然攔下我,將腰上的槍拿出來,走在我前麵,嚇的我趕緊也把槍掏出來了。


    主要是就算人不在了,可是剛才阿寧看到殺人事件,已經很晚了,西北這邊本身就亂,街頭死個人太常見了,所以屍體肯定還在原地呢。因為我們一共也沒走多久,一想到那死屍,我就一得嗦,跟再安東身後也捏緊了槍,感覺整顆心都到嗓子眼了。


    這條巷子在西北大酒店一側,巷子口有個垃圾箱,此時上麵堆滿了垃圾,放不下了,地上也都是,透著一股酸臭味。


    我倆往巷子口走,路燈昏暗,安東一下抬起槍,可是地上卻都是垃圾,並沒有什麽死屍。


    我和安東一愣,走過去,卻是隻有垃圾,沒有死屍。


    我倆又往裏走了走,結果一直走到巷子盡頭,然而盡頭是一麵矮牆,可都沒看見死屍。


    “怎麽回事?”


    是阿寧出現幻覺了,還是有人將屍體收走了?不過這收屍體的速度這麽快?


    我不死心的低頭在地上看著,都是西北土路,不像中間走車道是板油的,這邊巷子裏都是土路。如果收走屍體地上也該有血跡才是啊。


    “難道是阿寧出現幻覺了?”


    主要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怎麽看都不像是死過人的,我一下陷入疑惑。


    安東卻是蹲在地上,用手掃了掃地麵,結果,我倆全都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一層土下麵有潮濕的血跡,粘起來看看,還沒怎麽幹,看來阿寧沒說錯卻是死過人,可是什麽人手屍體的速度這麽快。


    而且啊,還要掩蓋呢?在西北這邊殺了人也不會有人來調查誰殺的,屍體收了隻能說那人謹慎,或者有別的用途,但是也沒必要掩蓋血跡吧,就孔笙家側麵那條路,平時走兩步都能看見不知名的血跡,西北這邊沒政-府,人也野蠻,幫派橫行,地上有點血算什麽?


    可是這裏,像是有人故意蓋上了似的,這是為什麽呢?


    “從咱們取車離開到咱們回來,最多不過十五分鍾。阿寧說,當時那個人還沒殺完呢。然後收拾,然後怎麽將屍體運走的?怎麽還有時間和細心地一點一點把血跡全掩蓋了?”


    我已經徹底蒙了,我寧願相信是阿寧出現幻覺了,也不敢相信一個人在十五分鍾殺了好幾個殺人,然後不慌不忙掩蓋現場這件事,而且為什麽要掩蓋呢?


    安東皺眉在地上觀察了半晌,最後站起來,“我猜想,有幾點,第一,速度這麽快,恐怕不是一個人,而且看這手法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說明是團夥做的,至於為什麽掩蓋不知道,就算那幾個西北人想要打劫那個神秘人。”


    安定不想說八哥這個名字,隻能用神秘人指代。


    “既然打劫是臨時起意,那個人又怎麽做到這麽利落呢,而且,內陸人如果沒身份沒背景,敢在街頭隨便逛逛都可能有殺身之禍,那個神秘人憑什麽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出來。


    我看不是那幾個西北人臨時起意,恐怕這個神秘人是個誘餌,為的就是吧西北人引到角落裏殺掉,為的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如果這種事情總出現,被其他幫派注意到了,或者殺人手法太明顯,可能就是哪個幫派幹的。


    為了不讓別的幫派知道,所以,掩蓋起來了。你想想這樣的夜晚,幾個西北人喝多了去巷子裏打劫一個內陸人,悄小無聲息的被殺了,而且據阿寧描述,也通過這個西北大酒店的客人情況來看,有幫派組織背景的人太少了,大多數是民眾或者混子。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人故意就想找這種無幫派的閑散人下手呢?為的,就是不被人注意,悄悄地在西北這塊地方的黑暗裏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聽著安東的分析,心裏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想象力和邏輯思維,不過最後一句話我不同意,“西北這邊明裏也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吧,你看看西北這些幫派哪有做正經事的人?


    其實也算不上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在這裏都過了明路,看來社會還是要有法製啊。”


    這還真是呢,沒有法治的社會真的是命如草芥,最起碼在有法律製約的地方也隻是少數人能把人命當草芥,我看了一眼安東,就像是安東這種人,有身份地位的,但也需要多加掩飾,一個不走運也會受到製裁,很多時候法律不隻是武器,也是威懾犯罪的一種力量和警示。


    一旦一個社會缺少法製,人心中的惡就會冒出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成為西北這種地區。


    檢查了半晌,也沒有更多的收獲了,忙了一晚上我倆早就累了,想要回去,隻是剛出巷子口,安東就一下停下來。


    “怎麽了?”


    隻見安東捏著鼻子接近巷子口的那堆垃圾箱,拿過旁邊一個棍子翻找,我皺眉過去,隻見他在垃圾箱中一堆亂七八遭裏挑起一件類似衣服的東西,然後從衣服裏掉出一個錢包來。


    “我剛才就看見裏麵好像有東西。恐怕是死了的人的。”


    安東剛才看到垃圾箱裏像是有一件衣服,他那個靈巧的鼻子驚人在一堆垃圾中聞到了血腥味,拿出來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隻是這個錢包我為什麽會覺得這麽熟悉,總感覺在哪看到過。


    安東打開,透過昏暗的路燈,我瞬間的瞪大眼睛,錢包裏幾張卡,幾張紙幣,竟然還有一個身份證,此時身份證上的男子臉龐稚嫩,上麵寫著名字:萬平生。


    我心一沉,一把搶過來不可置信的,“怎麽平哥的身份證會在這。”


    然後我又拿過那個錢包,怪不得那麽眼熟,這是萬平生的錢包,他平時不怎麽喜歡用錢包的,還是我和他在一起時候慫恿他買的呢,我一直想送他個錢包,可是他不讓,說讓我把臥底工資存起來,他也不喜歡我用在安東底這邊的錢給他買東西。


    此時看到這個錢包,我心一冷,究竟怎麽回事啊?


    同時一說死了人,我頓時慌了,什麽都不顧忌了,“是平哥嗎,他死了,是他死了嗎?”


    大概我的樣子太嚇人,安東也嚇一跳,愣了半晌,搖著我的肩膀,“顏嬌,你冷靜點。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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