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在乎千鈞一發之際,在這混亂之時,後座上的吾生一下毫無預兆的起身,話都沒說,直接從窗口出去,抓住拴在車上的繩子,如蜻蜓點水一般輕飄飄的朝著阿寧他們倆過去。


    我們全都瞪大眼睛愣住了,主要是,這種場麵隻在電影裏看過,如同古代一個大俠,一身便衣,在荷葉上蜻蜓點水的輕功過河,那樣子幾乎瞬間擊爆所有人的少女心。


    我們全都愣住看著吾生就這樣突然醒過來,突然飛過去,動作帥到爆,我甚至聽到後麵卡瑪情不自禁的,“我擦,關東大俠啊。”


    然後就看吾生,連安全繩都沒帶,就那麽輕飄飄過去,然後抓著阿寧和阿西的手,搭成一個台子,輕輕一踩,一個很漂亮空中回旋翻身,拉著繩子,就在上空將阿寧和阿西拽出了沙暴,然後仰躺著如自由落體一樣的慢動的緩緩地往下落。


    我在車子裏抱住昏迷的安東,車子就這樣斜著緩緩地被他拉下去,一邊拉,吾生大叫著讓阿寧他們用力拉。


    阿寧和阿西反應過來,趕緊使出吃奶的勁,可是人好出車子不好出,他們三個已經出了圈外,在緩慢的下降,最後跌落在沙地上,可是車子因為自身太重,受力麵積大被沙暴圈緊緊地握住了一般,繩子直接都繃直了,在沙暴圈邊緣就這麽卡住了。


    三個男人都青筋暴起也拉不出來,甚至阿西一個沒站住被車子的力氣帶的直接飛起來了,還好吾生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腳踝,否則這邊沙暴就能把他卷走,他們三人站在地上,被拖行出三條長長的痕跡。


    “這也不是辦法啊?”卡瑪在車窗邊叫到。


    我看看車裏的人,電光火石,“他們三個人太少,車子太重,不行咱們都下去,下去了一起拉就容易拉出來了。”


    “啊?怎麽下去啦?”


    我看著阿西和阿寧身上的繩子,一頭栓在車上,此時被拉到筆直,“從這繩子上爬下去。”


    “啊?”


    “可是。”


    “沒有可是了,不然大家都要死。”


    卡瑪還要說話,她懷裏的歡歡卻是瞪著眼睛,“我聽嬌爺的,我能。”


    說著小身板就爬上了繩子,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掙脫卡瑪爬上去了,隻是那小身板被風吹的都顫抖,我嚇的尖叫,卡瑪趕緊跟著爬上去,護住她,兩人就這麽往下爬。


    下麵的人大概知道我們的意圖,吾生讓他倆抓住了,自己輕飄飄爬上來,但是進不了沙暴圈,外層風很大,因為一旦進來就會被卷進去,他在沙暴外麵伸出手,速度很快的抓住歡歡的腳踝,一下抱住孩子,從繩子上下去,阿寧在下麵接著。


    然後又去抓卡瑪。


    這兩人也算順利下去了。


    可是我看看剩下的兩個人,安東昏迷,陳曼胳膊受傷。


    陳曼卻對我點點頭。“我沒事,嬌爺你先走。”


    “不行,我的人一定要比我先走。”


    大概是我的聲音太堅決了,陳曼還想再說什麽,被我盯著,雙眼震撼,最後也不浪費時間,他在狼群長大,和動物接觸比人時間長,所以雙腿雙手都是一樣靈活,雖然胳膊骨折不能動,另一個胳膊也受傷使不上力,但他那雙腿,是真厲害。


    像是手一樣,其實他也在雜技團裏待過,走鋼絲他自己也走過,此時這麽粗的繩子當然不在話下,人倒掛在上麵,兩條腿一彎往下滑,那邊吾生接著,可是此時風突然變大了,轉速加快。


    他倆在繩子上搖晃的厲害,阿寧爬過去抓住兩人才沒掉下去,現在就剩我和安東了,阿寧要要親自上來,被吾生攔住了,“現在進去不容易,出來還湊合。”並且對我喊著,讓我趕緊帶安東下去。


    我手慢腳亂的,找了條毛毯將安東裹在我身上,可是我這人一動頭就暈,但也顧忌不到這些了。


    但是我發現一個不能忽視的問題,就是安東太重了,我倆在繩子上恐怕不行,最後我將毛毯和安東都裹住往下一推,想把他順下去,吾生知道我的意圖,三步兩步是冒著極大風險一個回身衝進沙包,瞬間抓住安東拖下去了。


    下麵就是我了,我看剛才的方法不錯,索性也找了另一條毯子裹著自己綁兩根繩子上順下去,可就在這時,繩子一顫,原來是車子突然被風卷的一下高了五六米,我在繩子上一抖,下麵的人險些沒拉住,現在幾乎是所有人都在下麵拉著繩子,不然車子肯定要被吹到金字塔頂端去了。


    我心一顫,也顧忌不到頭暈了,此時精神極度集中。到得清醒了幾分,腦子也清明了,反而不怎麽暈了。


    車子在上麵突然的搖晃讓繩子一陣顫抖,我努力往下爬,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看到下麵的人死抓住繩子被拖行了好遠,後麵的痕跡都看不清了,一咬牙往下奔。眼看就要夠到吾生的手了,繩子又是一陣顫抖。


    一下沒抓住整個身體一陣晃動,手沒抓住,身上的毯子一下散開了,我大叫一聲,整個人往下掉落,此時因為風沙太快,我身上一鬆,懸在半空中,又重新能爬上繩子,可是這時候我身後的車都在響,在沙子裏磨得,表麵的漆全都被磨掉了,毯子捂住頭臉,胳膊瞬間被磨起了一層血皮。


    隻能用毯子捂住臉,老娘還指望後半生靠臉吃飯呢,千萬不能毀容啊,我以後再也不說阿西矯情了,毀容的陰影真是彌漫不去啊。


    吾生使勁往前伸著手,“嬌爺,抓住我。”


    我們死命的往前,可是後麵的風沙太大,我舉步維艱,死命的想要抓住,可是幾乎碰到指尖卻怎麽也抓不住,就在要抓住的瞬間身子和車子一下被風卷到裏麵去了,下麵的人大叫一聲,一下就被帶了起來,好在下麵的人一個抱一個,把人拽出了沙暴,才沒被帶上天空。


    而就在這時,一邊地上暈著的安東似乎清醒了過來,虛弱的爬起來,一把抓住最後一個人。其實就差這麽一點力氣一抓,繩子一往前,我一往前一下就抓到了吾生的手。


    終於把我拉下來了,此時沙暴也似乎在一陣高速旋轉後變得平穩了,這沙暴的發作似乎是一陣一陣的,趁著這陣平穩,我們使勁往回拉,車子終於拉出了沙暴,裏麵的車子一出來,那沙抱速度更快了,不斷地平移向前。


    最後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而我們這些人,全都攤在沙地上大喘著氣。此時天都有些萌萌亮了,所有人都了虛脫攤在地上,風沙吹在來臉上也不怕了,經過過這一場大較量,恐怕以後的風沙我們看到都不會覺得大了。


    我大口喘著氣躺在還算溫熱的沙地,風吹過我的臉,看著天空。


    沙暴過後,天空竟然幹淨的如洗過一樣,彎彎的月亮在天地荒蕪中顯得獨樹一幟,然後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沙暴過後在天空逐漸亮起自己的光芒。


    我們就這麽的躺了有一會,阿寧爬起來去檢查車輛,其他人也被風吹的不能再做文藝姿態了,都爬起來去撿地上遺落的東西。


    阿西在那邊大呼小叫,劫後餘生,感歎剛才從上麵飛下來的吾生,然後情緒激動地拍著他,“大哥你怎麽和拍電影一樣的,說昏迷就昏迷說醒就醒啊,你剛才飛下來的時候真是的,我以為見到了天使。”


    我在一邊躺著聽阿西說話實在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越笑越誇張,越大聲,最後小的我眼睛發酸,臉都抽筋了一般,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所有人都回頭看我,安東爬過來,臉色依然蒼白卻是看起來已經無恙,虛弱的坐在我身邊,愛憐的摸著我的頭發,“笑什麽,活下來高興啊。”


    我起身毫無預兆的,說實話,很多年後我回想那天。


    大概有一種東西就叫做本能吧,先於腦子反映出來的肢體表現是無法掩蓋的真實情感。


    我起身直接抱住還很虛弱的安東,他的肩膀依然結實,卻比在京城的時候瘦很多,確切的說是比安城的時候瘦了更多。


    我懷裏的人一僵,像是沒想到我會這樣似的,任我死死地抱住,半晌,收攏手臂,拍拍我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卻止不住一樣的,眼淚狂流,即使不發出聲音死咬著嘴唇依然無法抑製心裏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


    他就那樣的安慰著我,輕輕地溫柔的,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


    “怎麽還像小孩子似的,我這不好好的嗎?”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知道自己在那睡著暈著,我這腦震蕩我都沒昏迷,你昏迷什麽啊。”


    我開始了不講理模式。


    安東卻是輕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不該受傷不該昏迷,不該睡著了,以後保證不了,行嗎,我錯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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