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雲聰攥著拳頭突然大喊著,那聲音在山穀裏回聲震撼人心。


    雲聰的一聲大喊打斷了那個小弟的喋喋不休,那小弟瞪著眼睛,想抓住雲聰的衣角卻不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雲從滿眼悲傷,“涼山。”


    雲聰像是強忍著,走過去,從涼山口袋裏翻出他的手機,後者雙眼驚恐,一下慌了,伸手去抓,卻是被綁著夠不到,雲聰更熟練的打開手機,裏麵有密碼,他皺眉稍微一猶豫,竟然解開了,嘴角嘲諷的,卻是滿眼悲涼。


    “涼山,我沒想到真是那件事。”


    後者的眼神一抖,辯解在這一刻蒼白無力。


    雲聰調出短信記錄,大概是因為有密碼,所以也沒刪,我下車走過去,看到那短信都是發給一串電話號碼的,裏麵的人吩咐從慈善機構開始,就有的,一係列事。


    雲聰翻到最後都不想再看了,直接將手機摔在地上。發泄一樣的踩碎。


    我皺眉要過去,安東卻是阻止,在我耳邊,“雲聰記性好得很,看過的數字幾乎過目不忘。”


    此時涼山人都是呆滯的,雙眼發直的看那踩碎的手機,就如同他們多年的的兄弟情。


    雲聰冷笑出聲,“我一點沒猜錯,猜猜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背叛我的,開始有背叛我的心的,你還真是記仇,兩年前你私自用了夜總會賬麵上的錢學人家投資期貨,一輸再輸,最後夜總會都虧空了,總賬那邊查到你,報到我這來。


    我很生氣找你談,你哭著求我說是因為想出人頭地心切,我當時怎麽說的,生氣踹了你一腳,這就記仇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嗎,我自己的人堅守自盜,還是我多年的好兄弟。


    可是你說你知道錯了,我不僅幫你補了虧空。平了賬目,還給了你一份生意,可是你卻把那天的日期當做你背叛我證據的密碼。涼山,你以為隻有你記得那天嗎,我也記得,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記得那天是因為我第一次出手打你,也是唯一一次,我很愧疚。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野心勃勃,可是誰沒野心,你想出人頭頭地無可厚非,我幫你出人頭地,我能做的我都做了,你卻當那天是恥辱,是背叛的理由。


    你以為我沒懷疑過你嗎,從要進村開始你就積極地不行,你以為我沒懷疑過嗎,可我不相信是你,嬌爺家鄉的時候,司徒和我說我手上有內奸,我就想到了可能是你,可是我不想懷疑你。


    但涼山,我自認為我這麽多年夠意思,對你仁至義盡,可是你呢,你的背叛才是我刪了自己最大的一個耳光。”


    涼山得嗦著,驚恐異常。


    雲聰的咆哮讓他越發害怕,他張張嘴,幾乎沒有可辯解的了,末了滿眼悲切得抬頭,“阿聰,你再原諒我一次啊?我承認我有私心,可是一開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和你說了,我太需要出人頭地了,我家孩子多,姐姐哥哥總欺負我,我小時候有點疾病,家裏人都看不上我,每個人都看不上我,我自己學武術就是想讓人高看一眼。”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把你當親兄弟,你輸了錢我給你平,還給你生意。”


    涼山攥著拳頭,“那算什麽生意,打發要飯的嗎?您是雲家的繼承人,你接管多少生意,可你就給了我一個生產肥皂的小公司,你知道我那一刻的失望嗎,我覺得你從來都沒把我當兄弟。”


    雲聰瞪著眼睛不敢相信有人竟不知感恩到這種地步,這讓他不隻是失望而是巨大的悲哀,以前隻以為安東司徒,阿坤他們太為了利益,絲毫沒有感情,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為兄弟找想的人。


    可有一天,有個人在你麵前指著你給的飯不是山珍海味,說你根本沒把他當兄弟,這種滋味,淒涼異常。


    安東皺著眉頭走過去,推開雲聰指著涼山,“別和他廢話了。第三次機會早就過了。”


    槍口一下拉回了涼山的理智,他知道雲聰會心軟,可是安東不會。他得嗦著。


    看著安東機就要扣動扳機,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無路可退了,已經被徹底揭穿,和雲聰打感情牌已經沒用了。


    一下撲倒安東腳下,“安少,我說我說,您別開槍,是雲詹大少爺,雲大少讓我下的手,他說隻要我辦成了,雲家集團我就是京城最高總經理,是雲詹大少爺啊。”


    在場的人都是一顫,尤其是雲聰,人一晃我在後麵扶住他,心中驚訝,“你是說雲詹?雲詹現在不是已經在雲家掌權了嗎?”


    那涼山也是豁出去了,索性說的清楚,“他到底不是董事長親生的,他舉得不公平,覺得他才應該是繼承人,是因為父母早逝,才讓當時大小姐繼承了雲家,他覺得不讓孫子繼承,讓外甥繼承這不公平。


    就算聰少現在讓他管雲家,可是不托底,他心裏不安,他覺得雲聰哪天回過味來想要奪權,他一點勝算都沒有,索性做掉聰少。”


    “那你就動手了?這就是你所謂和雲聰的兄弟感情。”此時此刻我聽到真相才發覺這小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剛才說的那麽動容此時卻是這般。


    剛才說的多麽深厚的兄弟情,甚至質問雲聰為什麽不憐惜,現在真相卻是為了前途,就幫他大哥殺雲聰。


    涼山哆嗦的,“我沒想殺聰少,真的沒有,我就想著,不弄死,活著,活著也行啊。”


    我心一涼,好一個不弄死從山崖山給摔成癱瘓或者殘疾,就不能繼承雲家了,是這個意思嗎?十幾年真心相待的兄弟,為了利益,可以讓自己的主子,兄弟,甚至可以說是半個親人癱瘓在床,好一個不忍心,好一個兄弟情啊。


    可現在那個涼山卻是鋪在安東腳下,“安少,安少我可全說了,您說看在聰少的麵子上留我一條命的,聰少你說句話啊。”


    雲聰顫抖著什麽都沒說出來,安東卻是拉起嘴角,眼神一陣冰冷,“我說了,我隻給人三次機會,三次已經過了,你沒把握好機會。”


    說著直接抬槍,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直接衝著涼山額頭就是一槍,雲聰大叫著,“別。”


    可是已經來不急了,安東的動作太快,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想給雲聰反應過來的機會。


    那個涼山抽搐著,到死都張大著眼睛。


    他一輩子想要出人頭地,想要往上爬,和當年的八哥一樣,他一心賭在在雲聰身上,奈何雲聰心思卻不在家族生意,反而被雲詹奪了權,他也曾勸過雲聰,大好機會為什麽給別人,雲聰卻說他沒興趣,雲詹喜歡就給他好了。


    雲聰可以玩的起,大把的時光因為他是金字塔上層的人,他是雲家正統的繼承人,是雲家的少爺,可是他涼山不是,他是個底層子弟,在家在外麵都被人看不起,他就想證明自己,所以學武術的時候他最努力,想要當武術冠軍。


    可是他師父說當上武術冠軍又如何,你依然是個武夫,是被上層社會人士取樂的玩意兒,想要往上爬就要把住一個貴人,他把住了,在給雲聰選保鏢的那些個日子,他幾乎不睡覺,日日練習,那睿智堅定地眼神曾讓雲聰非常驚訝。


    他大概不知道吧,少年時候,雲聰曾在心裏羨慕過涼山,覺得他會那麽厲害的功夫,真是了不得,在那個武俠小說滿天飛少年愛衝動的年紀,他是一群少年曾經的英雄夢楷模。


    可是雲聰對生意對家族繼承人的放棄和懈怠讓涼山太失望了,他一度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出頭了,直到雲詹的暗示,一開始他是一百個不肯的,他怎麽會傷害雲聰呢,那是他整個孤獨少年時代最溫暖他的人。


    可是雲詹有句話讓他動搖了,人想要得到,必然要犧牲一些東西。隻有夠狠才能上位,雲詹都能對堂弟動手,他和雲聰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又有什麽不能動手呢,大不了讓雲聰不死,偷偷讓他活著。


    從他有這份計較的時候心就動搖了,那次夜總會虧空賬目更加速了之後的變化,雲聰明明可以讓他當更厲害的角色,明明可以掌權更大的生意,卻給了他一個小公司,他覺得雲聰不重視死他,所謂的無階級都是屁話,在這些京城公子裏,根本不存在無階級。


    覺得雲聰心裏並不是多瞧的起他,也許就和他哥哥姐姐們一樣,他給自己找著借口,一步步走向無法回頭的深淵。


    可是涼山不知道的是,雲聰為了幫他平了那賬目,和雲母大發脾氣,將這個債背在自己身上,一度讓雲母覺得自己兒子紈絝不受教,滿心失望,多少母親的責罰和失望壓下來,雲聰都替他擋了。


    雲聰發愣的看著地上瞪大眼睛的涼山,安東拍拍他,“不殺他不行的,雲聰,你讓,我也不能放過他。”


    “可他是涼山啊,那是跟屁蟲涼山,你怎麽能真的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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