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尤其是之前和我一起被賣出去的那幾個姑娘,不可能不記得我,此時眼睛瞪得溜圓,村長也嚇的愣住了,剛才還敲鑼打鼓拉著條幅的歡迎儀式,此時一片肅靜,倒是讓氣氛尷尬了。


    雲聰知道一點我之前被村裏人欺負的事,但不知道具體的,此時也是想給我找找麵子。拍著村長,“怎麽不歡迎我們捐贈人嗎?”


    村長回頭,像是傻子一樣愣著,“啊?”


    有之前和我一起被賣出去,現在當媽的姑娘此時瞪著不甘心的眼睛,她以前就好嫉妒,總想踩我一頭,後來一起被賣出去,看我對黃毛他們獻殷勤更是百般鄙視,想著我到城裏肯定早在哪個角落爛透了,此時看我這樣回來,不可思議的,“真的假的啊,假的吧,糊弄人的吧。”


    她男人在旁邊,“別瞎說。”


    可這一句話卻是帶起了不少無知婦女的情緒,頓時竊竊私語,尤其是村長的大閨女,以前總是欺負我,後來我反抗,尤其是我被賣的前一天晚上,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把她打和豬頭似的,氣的她又無處發泄,這股火可一直憋著呢。


    此時尖利的聲音,“爹,這死丫頭咋回來了?別是騙子,忘了之前那幾個大老板說開發旅遊,不都是京城來的?保不齊也是騙子吧。”


    她這一嗓子,一下帶起了不少人的情緒,之前村裏被騙的那次很慘,直接上吊的賣兒賣女的,現在也不免鬆動了。


    “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寡婦的閨女能是什麽好餅,我看啊,保不齊也是回村騙錢的,真是作孽啊。”


    “就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麽可能在城裏混的風生水起,那個姚菊,後來不也說是幹什麽騙人的,還做過那個勾當,真是傷風敗俗,一開始回來我還以為多厲害呢,都是賣肉的,真是掉價。”


    他說的是姚瑪麗,看來都是村長的兒子進城回來散步的謠言,姚瑪麗和村長兒子的恩怨真能寫一部狗血劇了。雖然因為姚瑪麗村裏人才被騙,可我本質上還是同情她的,其實我倆以前在村裏的境遇差不多,她比我還慘呢。


    “就是就是,顏嬌在村裏以前就啥也不是,我看啊,是和她老子娘一樣到處勾引男人。”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能蒙蔽住一切啊。


    我不禁冷笑,本想著回來不計前嫌,看來這些人經過被騙上吊,賣兒賣女,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依然是以前那副樣子。


    欺軟怕硬。


    不過老娘現在可不是軟柿子。


    我笑著,“看來鄉親們不歡迎我啊。聰少。”


    雲聰知道我在說什麽,拿出鎮政-府和市政-府的批文遞給村長。“鄉親們以前被騙過,我能理解,所以這次我特意去弄了文書,走的正規程序,村長也算是鄉幹部,該認得這紅章吧。”


    村長皺眉忙拿過來看著,末了,對著鄉親們,“是真的。”


    但還是有人不服氣為自己的嫉妒找借口在下麵嘟囔著,“神氣什麽,不過是傍上了京城的大款,你看那個少爺一看就是有錢人,顏嬌這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聽說啊,這城裏的小姑娘一點貞操觀念都沒有,隨便誰有錢就跟誰,都不知道要結婚生娃的。”


    “結什麽婚啊,人家有錢公子能看上村姑?都是玩玩罷了。”


    下麵還在竊竊私語,聲音還挺大,村長臉上掛不住了,趕緊嗬斥著下麵,“都瞎說什麽,人家聰少京城來的大家公子,這次代表京城大慈善機構來給咱們捐款,可是給咱們的娃建學校的,不想咱們娃好好讀書也到城裏賺大錢去啊,都給我閉嘴。”


    說著趕緊堆著笑如狗腿子一樣在聰少麵前馬首是瞻的。


    我挑挑眉毛,村裏人還真是瞧不上我啊,村長雖然不讓人亂說可也認為我是綁上了聰少的大腿吧,看他說的那話,重心全在聰少身上,我的事一點沒提,也是,誰能想到原來村裏最底層最不受人待見的人,有一天以這種姿態回來呢?”


    雲聰皺眉要說什麽,我卻製止,“聰少,何必和這些人廢話,最後捐款的紅印可在我這。”


    沒錯,因為我想給村裏人做點貢獻,所以和雲聰協商捐款我出一部分(其實我也是刷了安東的卡,哈哈哈,不刷白不刷。),所以這個捐款一部分是以慈善機構,發起人卻是我,這個希望小學的名字也將會以我的名字命名,可現在村長顯然還拎不清呢。


    呼呼啦啦村長把我們請到村子裏去了。我四處看著跟隨的村民,沒看見我媽。進了村,村長就把我們往家裏請,說是村長家親自擺了酒,要招待京城來的貴客。


    進了村子滿眼的熟悉感,這兩年村裏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除了有幾家前兩年上吊了,現在房子空下來,被村長征用了。


    村長和村民呼呼啦啦把我們一行人直接帶進他家院子。我卻在村裏岔道口就停下腳步,這一停下雲聰和我們的人都停下了。


    村長回頭詢問,雲聰卻是看向我,“怎麽了?”


    “我想先回家看看。”


    “哎呀嬌啊,人家聰少大老遠來的,先吃了飯你再回家看啊,你這多不懂事啊。”


    村長顯然有點不悅,覺得我故意找茬,他本來想一會好好招待聰少,聽說這回帶了不少捐款和物資,物資給村民,自己想著從這捐款中得到點支配權,那樣就能撈點好處,誰讓他是一村之長呢。


    可是這好打算卻被我耽誤了,所以此時有點不悅。在他的眼裏,女人何時能左右男人的決定了。


    我卻是冷下一張臉,“都回村子了,我不先回家看看,到村長家做什麽。”


    我臉色拉下來,村長皺眉,剛要像以前一樣教訓我不懂事,就聽雲聰,“好啊,我還沒見過伯母呢。這次來給伯母帶了好多東西。”


    我笑笑,村長家的大丫頭卻是陰陽怪氣的,“什麽伯母,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表子,整天就知道勾引別人家老爺們,自己村裏的勾搭不上了,就去勾搭別的村的,被人家老婆子放狗攆出村,自己掉河裏了,現在下不來床也是自己活該。”


    大胖丫的聲音突兀刺耳,周圍村民都一副看好戲,嫉妒裏夾著得意的神情,竊竊私語。


    村長假裝嗬斥著自家閨女,“胖丫瞎說什麽呢,人家嬌現在在城裏混好了,也是大城市的人了,說話放尊重點。”


    胖丫不服氣的嘟囔著,“娘們在城裏咋個混好了,回來裝的吆五喝六的,姚菊那次多神氣啊,還不是在城裏啥子都幹,現在回來了,連給他爹治病的錢都沒有。都不嫌丟人的,就會騙咱們鄉下人,誰再上當誰傻啊。”


    村長嗬斥著胖丫,卻是眼神得意地掃著我。


    要知道我當年在村裏社會地位極低,又是風流寡婦的閨女,村裏人很看不上,我膽子大,不肯被人欺負,很是在走之前報複了一下這些人,村長也恨著我了。


    當年在村長家當工,村長他兒子色膽包天想占我便宜,被我很揍了一頓,扔河裏了,村長恨著我呢,現在看我這種人在城裏傍上了大款回來嘚瑟,心裏鄙視的很。


    可是到底不敢得罪聰少,忙笑著勸安少先吃了飯。


    聰少卻是理都沒理,直接跟我說給我家買了洗衣機啥的。


    陪著我往岔路那邊去了,村民聽了那麽多好東西,氣的牙都癢癢。


    雖然當初那個女人把我賣了,在家的時候也沒給過我好臉色,可剛才聽人說病倒了,我還是心急如焚。


    慌忙的往家裏走,這條路小時候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如今再走,感覺好像上輩子的事了。


    可還沒進院子裏,就聽見有人在吵吵,隔著老遠就聽見一個潑婦的聲音在那罵娘,“叫你個賤蹄子勾引我家老爺們,叫你哥賤蹄子勾引我家老爺們。”


    “就你家那樣的還用勾引,老娘還不稀罕呢,一個個色膽包天的,是他偷看老娘洗澡的,老娘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你丫的就惡人先告狀了,也不看看自己家的什麽貨色。”


    我微微皺眉,後麵村長和跟著過來的村民捂著嘴偷笑。


    我心裏一滯,想著,都這麽大歲數了我娘不會還搞這些個吧。


    又回頭看看村長他們,這些人還跟著來了。


    快走到院子前,就看見我媽臉色蒼白,身上竟然穿的還是我走之前那件幾十年的藍不襯衣,領子都磨白了,下身藍布褲子,人卻沒有前兩年精神了,大概是生病原因,臉更顯消瘦,蒼白。


    頭發也不知道是躺的還是被人抓的,淩亂中透出些許白發。整個人冒著虛汗沒精神,此時卻揮舞著院子裏的大鐵鍬,我都懷疑那鐵鍬能不能把她帶飛了。


    不像我印象中的,天天都要塗脂抹粉的,記憶裏永遠的大紅嘴唇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蒼老。


    卻是還死命的揮舞著鐵鍬,一副撒潑的架勢,和人對著罵街,“草,就你家那樣的給老娘,老娘都不要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半路警花:我當臥底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笑並收藏半路警花:我當臥底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