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顏嬌。”


    聰少離的老遠就向我揮手,三步並作兩步過來,以至於後麵抱著文件的秘書急急忙忙的跟著,手上文件往下掉隻好停下來去撿,撿完了著急追上自家主子又往下掉,滑稽的厲害,江心忍不住笑了,過去接應,雲聰卻已經笑著走到近前。


    滿臉的驚喜,“我還以為你是糊弄我的呢,沒想到你真來了。”


    我笑著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明二十六七八了,精氣神卻像個十七八的少年,今天不同於以往,穿了一件很正式的灰色西裝,沒戴領帶,亦或者是,我掃了一眼他鼓鼓的口袋,領帶的一腳露出來。


    白色襯衫扣子敞開著三顆,露出裏麵白質卻又結實的肌肉線條,那張臉很青春陽光,眼睛很亮。


    “聰少的事,當然要來,我可還仰仗著你在京城多提攜我呢,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能仰仗的人也就是你了。”


    聰少皺起眉頭,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還挺疼,我皺眉捂住額頭,露出一副呲牙小狐狸的樣子瞪時著他,後者這才拉起嘴角,“對嘛,顏嬌就應該是這種樣子,狐狸似的,一碰就炸毛,詭計多端,你可別在我麵前整得和其他人一樣二五八萬淨說些官話,我最不愛聽了。


    你看我都不叫你嬌爺,你也別叫我什麽聰少,和阿東一樣叫我雲聰或者阿聰,當然後麵那個更顯親切。”


    我揉著額頭,看著這少年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了,“什麽叫詭計多端,你這可不像是在誇我。”


    看我終於不再是那副官腔而是隨意的樣子,雲聰才舒了口氣,往前走了兩步,趴在大鐵門上看這裏麵孩子還在玩老鷹捉小雞。


    “天地良心,我這就是在誇你呢,顏嬌,你不知道你一耍軌跡那眼睛滴溜溜轉的時候,可愛極了,你要不是阿東喜歡的人,我肯定早就下手了。”


    前半句我收著了,後半句自動屏蔽,這人有說話說不上兩句話就上天的本事,同樣站在他身邊往福利院裏看去,“今天交接的怎麽樣?魏老不在了,應該亂套了吧。”


    “別提了,煩都煩死了,剛才在會議室我坐在首位上一句話沒說呢,下麵幾個什麽理事長,基金會代表就為了錢的事吵的一塌糊塗。我就納了悶了,一個做慈善的搞得和金融界股東大會似的,這還是做慈善的嗎?


    後來我這才明白,這些人是什麽人,都是個個大家族派來的代表,魏老這個場子當初弄得好啊,一鳴驚人,又在這塊地皮上,多少大家族盯著魏老,想要從撈取98號地皮的剩餘價值。


    還有巴結魏老的,紛紛投資,魏老根本沒占多少股份,全是集資的,這些資金來自京城乃至全國還有海外的各大家族。


    他們和魏老合作,表麵上是做慈善討魏老歡心,實際上一方麵想從魏老這邊溝通人脈,另一方麵借著個慈善的熱潮給自己家的生意做廣告,那植入廣告,你看著吧,給山區小學的課桌上都印滿了xx集團,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雲聰歎著氣在那發著牢騷,我卻聽得明白,魏老真是個老奸巨猾的人,不管他這個慈善機構什麽目的,他名利雙收了,越是想要巴結他加入其中分一杯羹他手上人脈越多,越有人來,這就是個良性循環。


    果然做生意是把好手,隻可惜,想到魏老的死,不禁唏噓,生前多輝煌機關算盡的人,死後就有多淒涼。


    “那你還打算接這攤子嗎?”


    “接,當然接,那些人嘴臉再惡心,給錢還是痛快的,那可是真金白銀,不管打著什麽目的,錢和東西最後送到孩子們手裏就足夠了,過程惡心點沒什麽,結果好就行了。”


    雲聰又鬆了鬆領子,用手在眼前扇著,像是要掃掉那些煩心事,回頭看我挑挑眉毛,“放心啦,沒有我雲聰搞不定的事。我在樓裏聽他們在那吵太無聊,就叫人把之前要捐款匯款的地方全整理出來拿出來想找個清淨的地方看著,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你了。”


    他笑著,展開雙臂抬起頭,轉了一圈,誇張的來了一個深呼吸,“怎麽樣,不管如何,98號地皮這塊還未開發,現在空氣都是自然清新,而這裏現在是我雲聰的地盤了。要不要我帶你參觀一下啊。”


    他睜開眼,一副興奮地樣子。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本還有些煩躁的心情也一下跟輕鬆了不少,不過回頭看了一眼現代大樓,搖搖頭,“如果是那裏就算了。”


    “當然不是那了,這大樓有什麽可參觀的,一幫道貌岸然的人,走,我領你去參觀一下真正的慈善。”


    他指著福利院,看了看手表,拉起嘴角,“正好能趕上開飯,這裏老阿姨做的飯可好吃了。”


    說著就拉著我的手腕,興奮的急匆匆過去。


    我們進去的時候,院子裏的孩子遊戲都結束了,一個個都自己收拾了小板凳進了樓裏。


    我們跟著進去,剛才領著孩子玩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老師一回頭,看到雲聰,馬上笑著過來,“聰少,你來了。快進來。”


    說著對著那邊已經圍著小飯桌排排坐的小孩子們拍著手,“雲叔叔來了,大家要做什麽?”


    那些小豆包們一個個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拍手,“老板好。”


    我和雲聰一連黑線,這誰教的啊。


    再看那個年輕女老師捂著嘴笑的不行。


    雲聰皺眉,咳嗽了一聲,“什麽老板好,肯定是你教的。”


    說著有點寵溺的對那女老師一笑,轉頭看著飯桌上的孩子們,“上次不是教過你們了嗎,見到我,要問雲聰哥哥好,千萬別聽你們餘老師的,叫雲聰哥哥記住了啊?”


    那些小孩子卻一個個瞪著好奇的眼睛向那位女老師看過來,後者笑的已經不行了,“好了好了,叫雲聰哥哥。”


    那小豆包們這才笑著,齊聲喊,“雲聰哥哥好。”


    後者這才滿足。


    我在一邊看著那二十出頭和我年紀差不多卻是滿臉孩子緣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在一邊點著她頭的雲聰,偷偷拉起嘴角,看來阿聰的春天來了。


    細細打量著福利院一樓的大廳,還挺寬敞的,設施老舊卻有種古老的韻味並不顯得簡陋,大廳一樓有一個長條桌,孩子們各自坐在板凳上麵,等著開飯,四周還有些玩具小黑板散落著,後麵是簡易的木質樓梯,通往二樓和三樓。


    而大廳的一側傳來一聲吆喝,“菜馬上好了,誰來了?是聰少爺嗎?”


    後廚傳來很洪亮的中年婦女聲音,那個餘老師衝著後麵,“翡翠姨,多加個菜啊,聰少爺又來蹭飯了。”


    雲聰馬上在一邊黑臉,我被這種輕鬆搞笑的場麵逗得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時候那個女老師才回頭看到我,有點歉意又有點疑惑的看向雲聰。


    後者卻是轉了轉眼睛,走到我身邊一把樓過我的肩膀,將下巴曖昧的放在我的頭頂上,“我帶來蹭飯的。”


    那個餘老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稍縱即逝,大眼睛很亮,身材很消瘦卻很有精神,穿著一件灰色長裙,黑色長直發披肩,沒帶任何首飾,卻是自稱風骨,此時笑著走過來,很大方的伸出手來,“你好,我是這家福利院的老師,我叫餘歡,餘數的餘,歡樂的歡。”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碰撞出來的互相比較的火花我還是感受到了,回頭瞪了一眼雲聰,後者卻悄悄朝我擠了擠眼睛,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伸手握過去,笑著,“顏嬌,顏色的眼,嬌氣的嬌。”


    “顏小姐你好。”


    “別叫我什麽顏小姐,我今天就是被這家夥抓來當苦力的,在這蹭個飯,一會還要幫他看文件。”


    我一副哥倆好的拍拍雲聰胸口多使了幾分力,後者被我拍的直咳嗽,我拉起嘴角,“他好哥們,往官方了說,生意場上合作夥伴。”


    看我有意澄清,那個餘歡微微一愣,隨即眼中了然,也放鬆了不少,笑出來了,我衝她眨眨眼睛,那姑娘倒也大方地沒不好意思,很高興似的,斜眼看雲聰,“我就知道,哪個好姑娘會看上你?”


    雲聰狠狠瞪了我一把,在那大呼小叫,“喂喂喂,你這人怎麽回事,我現在也算是你的老板了,這福利機構今後都是我接手了,有你這麽和老板說話的嗎?”


    那姑娘倒是不客氣,“剛才是你不讓我們叫你老板好的,現在怎麽又變成老板了?”


    雲聰被她氣的直跺腳,我卻和餘歡笑的前仰後合,這姑娘夠味道,我喜歡,雲聰也終於遇上對手了。


    我說的嗎,他怎麽突然對慈善這麽積極,原來是看上人家福利院的老師了。


    我在心裏嘖嘖了幾聲,感歎著,男人啊,果然幹什麽都是有目的的。


    正想著,後廚一個中年大媽微胖小眼睛,一笑眯成一條縫,此時身手矯健的,端著一個大盆從後廚衝過來,之所以說衝這個詞,是因為這大媽,端著的盆實在太大了,我都懷疑她把洗衣盆端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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