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還不太明白。


    但是到了下麵才知道什麽叫那麽小一間,因為是地下室,常年不見陽光,也不怎麽用心打掃,走廊裏經年的一股發黴的味道,而且走廊很窄,為了要多房間隔出來一個個廁所那麽打的房間,地板已經年代久遠的看不出顏色了。


    我們三個人走下去擠得很,終於走到盡頭房間門口,敲敲門,裏麵就開了,房間裏麵隻有個破沙發,前麵有台電視還有現在市麵上幾乎買不到了的錄影帶放映機。


    角落裏堆了一堆封麵亂七八糟的錄像帶,看封麵都是很多年前的港香那邊的豔-片,算起來,拍這些片子的男女主角現在都快爺爺奶奶輩的了。


    而言家小公子也不再是以前看到的那副永遠光鮮亮麗一絲不苟,此時的言家小公子穿著一件帶著褶皺像是和誰扭打過的西裝,頭發也沒有像每次用摩斯抓過的油光水滑,而是亂蓬蓬的很隨意。


    臉上甚至帶著胡茬,黑眼圈深陷下去,我微微詫異,幾天不見一個人竟然能有這麽大的變化。


    抬頭看到我,皺眉示意我手下關門。


    我卻很善解人意的給江心和吾生眼色,讓他們去門外守著,言家小公子感激的衝我點頭。


    其實江心他倆樂不得趕緊出去,主要是這屋子太小又不通氣,都要悶死了。


    他倆出去守門,屋子變得稍微寬敞了一些,我坐下來,這沙發一點都不舒服,還帶著一股可疑的油膩味,我笑著,故意問道,“言小公子怎麽約到這種地方,難道是喜歡玩這種貧民化的情-趣,隻是您每次出現都帶著美人,這次怎麽就自己一個人。”


    言小公子皺皺眉,張張嘴要說話,末了卻咬著牙,“約在這裏是因為現在言家的人在抓我。”


    “抓你?怎麽可能?你可是言家小公子是言家的人,抓你做什麽?”


    我瞪著天真無邪的眼神,後者盯著我半晌,皺皺眉,試探著,“你真的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嗎?”


    言家小公子頹廢的,“算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捅了簍子把獅子頭的事賣給了一個老刑警,一鍋端了,新聞上都是,你大概也看到了,不過我沒想到言家這麽快就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也不該這個態度對我吧。


    我和我爸說了,我收複了黑-道勢力,我有資格和安少談判,98號地皮我一定會拿下來,可是他們就好像我瘋了一樣全都不信我的話,我爸還狠揍了我一頓,要把我送到國外去,不然言家那個婆娘和他兒子能殺了我。”


    看來言父還是很偏袒這個小兒子的,不然,換做任何人都能大義滅親。


    說到此,言家小公子眼神發狠還帶著一絲淒涼,“憑什麽從小到大,他言魯升做什麽都是對,我做什麽都是在錯,那麽偏心,偏袒大哥。


    我明明可以拿下98號地皮,比言魯升厲害多了,他花了家裏那麽多錢和經曆不也沒拿到地皮?還想把妹妹嫁給安少,也要安少看的上才行啊。”說到此恨極了攥緊拳頭,“嬌爺,能否和安少說一下98號地皮的事情。”


    我笑著打斷他,“地皮的事情不急,安少有很多安排。”


    “可是我很急啊,如果我現在證明不了我自己,我就馬上要被送出國了,到時候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言魯升一輩子都會拿這件事把我壓的死死的。”


    “言小公子你要知道,這地皮的事可不是兒戲,再說,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能把自己家的黑-道生意捅給條子,就不怕條子順藤摸瓜把整個言家的勢力都給斷了?”


    “這不是你讓我做的嗎?”


    我眼神愣了愣,“我可沒和小公子說過讓你怎麽做,我也沒這麽大本事,不過是提醒您一句,你理解成這樣的也不能怪別人。”


    言小公子看我臉色的變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著急說錯話了,“是是是,都是我的注意,我這不是想著趕緊收複勢力,好和安少合作嗎,畢竟安少在京城也是四麵楚歌。”


    他皺眉,“那下一步我該怎麽辦?”看我要開口馬上又補充的,“這話不是問安少的,是我私人問嬌爺的,嬌爺頭腦聰明不是我們這幫人能比的上的。


    上次得了嬌爺指點,這一次嬌爺也給出出主意,洗頭房我已經叫人整理出來了,不太好弄,因為這事暴露出來之後,洗頭房和賭場就被我爸收回去了,還在您之前的提醒我放了點自己的人,不然就真的說收回就收回了。


    現在我還能支配,洗頭房我的人已經做好了局,隻等您過去交接,就獨立給嬌爺您。


    嬌爺您放心隻要你能幫我拿下98號地皮讓我掌了言家的繼承權,上位了,我絕不會虧待你。”


    我笑著,“洗頭房的事還是要多謝言公子,隻是什麽登上大位再給我封朝臣,這種空頭支票我一向是不在意的,畢竟,像我這種村裏出來沒文化,見視短淺的人隻想著真金白銀攥在手裏,那些虛幻的榮登大位對我一個女人來說太虛無縹緲了。


    更何況,我也不能保準你就一定拿到98號地皮。”


    言小公子一急要說話,我又一次打斷他,“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這98號地皮不隻是關係到你的名譽,也是關係到我們安少的命運,自然要把握好了。


    我說的也不是聖旨,我自然可以答應你,可是到最後因為你自己的原因沒有接管言家,我們自然也不會把地皮給你,所以一切還是要看言小公子你自己的作為。


    我顏嬌承蒙你看的起,不過也要直白的告訴你,我終究能力有限說的話出的主意可不是百分百奏效,要是那麽厲害我現在早就稱霸京城了也用不著在這給人家做手下,您說是不是。


    而且,我這是私人給你出的主意,言小公子可別往外說啊,其實就算說了誰會信是我一介女流出的主意,而且也不會信言小公子這等身份的人會聽我一個女人的話,您說是不是。”


    言小公子愣了一下,慌忙點頭,“嬌爺說得是。不不不,嬌爺的才華旁人不知道,我言魯溪卻是第一個佩服,五體投地,我不會往外說的,不管如何您給我出出主意啊。”


    我拉起嘴角,卻沒急著說話,言魯溪愣了一愣,馬上意識到了什麽,皺眉思量了一會,“得,賭場,賭場給你,隻要你幫我辦成了。”


    我一下用手指輕巧的堵住言魯溪的嘴,“小公子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嗎?我可不認空頭支票。”


    後者臉色變了變,想說話卻沒說,其實他想說的是給了我,我不幫忙辦事怎麽辦,可是現在不能說也不敢說。


    “凡事總有付出才有回報,想有了回報才複出那可就不叫生意了。”


    後者用手抓著頭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賭場,賭場給你。”


    “言家的生意除卻最龐大的傳銷組織,洗頭房還剩什麽?都是些零七八歲的了吧,小公子當真要給?”


    “和言家比起來黑-道生意算什麽,不賭一次怎麽知道輸贏,更何況現在我要是不賭一把,這輩子恐怕都沒翻盤的機會了。”


    我眼中閃過光亮,“還是言公子想的開。不過。”


    我轉轉眼睛,“現在這邊勢力都不歸小公子管了,言家老爺不是都收回了嗎,可別又給我開什麽空頭支票。”


    言魯溪馬上解釋著,“雖然我爸說收回去,但之前我在這邊已經換成我的人了,這道上的生意和白道的不一樣,可不是簽合同就行,這地盤聽誰的就是誰的,再加上這兩天因為獅子頭的事。


    我家上下亂成一團,他們把火都發在我身上了把我扣住,還沒來得及去管那邊的人事變動,我這時候說話還是管用的。我叫我的人和你的人交接一下。”


    我轉轉眼睛,“言小公子也說了,道上生意誰說了算就給誰,你放那幾個人給我,到時候言老爺一聲令下,我又沒人,地方不久又成為別人的了?”


    “那你想怎麽辦?”


    “空口無憑,不如言小公子立個字據說這幾條街道勢力都給我,相信到時候言老爺也不好意思往回要了,就算他不給你臉麵,不顧及你的臉麵,我拿著字條,他也不好意思在全京城麵前搶我一個小姑娘的東西,更何況我還是順理成章接手的,您說是不是?”


    言魯溪皺眉想了一會,“可以。”


    我叫江心進來,在紙上立字據,簽了字拿口紅當印泥按了手印,我心滿意足的讓江心收起來。


    而簽完字的言家小公子卻是茫然,看著大拇指上的口紅印記有些發呆,他剛才有一瞬間有點後悔,害怕,彷徨,這種按手印的感覺有點像是把自己什麽東西賣了。


    不過他很快就醒過來,和整個言家比起來這點東西算什麽,更何況,言家何時把他當做自己人了,現在自己要是不爭一爭,到了國外,父親不再關心,言魯升母子指不定怎麽整死他呢,想到此身上發寒,眼中發狠,“嬌爺,給我指條明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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