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什麽閃過,像是在心裏炸開了。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他,後者表情嚴肅,裝作生氣的樣子,“上司宣讀完處分或者獎勵,要敬禮答謝,這點都不知道嗎?”


    我一下反應過來,心裏不可思議覺得和做夢似的,一時有些呆滯。一旁的阿飛笑著對我喊,“看來咱們半路出家的小姑娘還沒意識到做警察的滋味呢。”


    警察?我回頭望著他們,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火箭即將點燃前的激動和膽怯,更多的是本能的控製不住的欣喜,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們不過是利用我收集信息。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最後一個見到孟莎的人,碰巧我最合適,他們不會讓我加入的,我也從未想過這些科班出身的人會看得起我,我很有自知之明,我離警察這頭銜很遙遠。


    其實我也不在乎什麽警察的頭銜,從一開始我就是自私的想要成為平哥看得上眼的女人。


    可是現在,他們說我是警察。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不在乎,可是此時此刻才明白,原來很多東西,就這樣潛移默化的,在你心裏紮了根。


    “還愣著幹什麽?”


    我抬起手照著電視裏看到的樣子打了個敬禮,許處皺眉幫我糾正了姿勢,也打了敬禮。


    “原本以為。”許處沒說下去,拍拍我的肩膀,“沒想到。”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原本以為我這樣的人不過是當初沒辦法綠蠍子放出了消息,我不得不找一棵大樹保命,卻沒想到,我這個油嘴滑舌,為了活命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會為了自己的失誤感到深深的內疚和抱歉。


    不過當我走出酒吧的時候,心情雖然暢快了,可是卻有種徹底上了賊船的感覺,最怕這種。


    我顏嬌這麽壞,這麽鬼的人,竟然有一天心甘情願的去做一件自己覺得蠢爆了,費力不討好的事。最重要的是,還為這件事覺得有使命感,真是糟糕,糟糕透了,都說愛情害死人啊,萬平生,都因為你,我上了賊船再也下不去了。


    正想著,剛要和阿元上車走,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人靠在摩托車抽煙,夜色寧靜,平哥就那樣,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著,斜靠在鐵皮機車旁,黑色夾克,叼著一支煙,隨意的樣子卻帶著古惑仔的味道。


    眼神恨卻堅毅無比,我的心深深抽動了一下,心裏甜蜜而又酸澀的罵道,真是個妖孽,就是你,就是你,迷惑我,做了這麽個危險費力不討好的工作,現在還做出使命感了。都是因為你這禍害,狐狸精狐狸精!


    可是罵歸罵,我停在那,阿元看了我一眼,隻說了一句,“我到車上等你。”


    就兀自向遠處車過去了。


    平哥彈掉手上的煙,陰著一張臉慢慢走近,我的心逐漸跳的越來越快。


    直到站在我麵前,擋住滿天繁星,我屏住呼吸,才發覺這人站的實在是太近了。


    不敢抬頭看他的臉,心裏罵自己真是慫啊,不是稱王稱霸的大姐大嗎,怎麽一見這個男人就慫的和孫子似的。


    完了完了,他肯定又要罵我了,又要訓我了,我肯定又要讓他失望了,他以前就說我不像個警察,沒有警察的本分,說我隻會坑蒙拐片一點正義感都沒有,現在還害死了人。


    我心裏一酸,想到平哥的眼神,就覺得心揪起來了。


    可我本身就不是警察啊,我就是個山村裏被拐出來的,有點小聰明,隻是想活命的,是他,是他們讓我當警察當臥底的,越想我越覺得委屈,越想我越覺得害怕。


    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表情,失望,生氣,我心裏就泛起一陣無法言語的痛,而這痛讓我一下恍惚,顏嬌,你不是玩真的吧,不是看過多少本小說上都說,誰先失心誰就輸了嗎。


    雖然你先喜歡他的,可是憑你的手腕手段,還不把他弄得服服貼貼的,你不是說要做大姐大,讓這男人匍匐在你的腳下嗎?


    可你現在這是幹什麽?


    心痛嗎?


    為什麽會痛?


    這麽愛上了?不對,喜歡和愛不一樣,你頂多就是喜歡。


    我心裏亂七八糟七上八下,控製不住的。


    甚至不敢抬起頭。


    “顏嬌。”


    那男人陰沉著聲音叫了我名字,我一抖。


    剛想說話,想解釋,可是下一秒鍾,毫無預兆,眼前的男人一把將我扯進懷裏。


    那一瞬間所有的想法思緒全都像是停止心跳的監控儀,拉成直線,大腦瞬間空白。


    就被他這樣扯進懷裏,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瞪大眼睛。


    等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臥槽,顏嬌,你tm,這回真玩大了。


    我在他懷裏屏住呼吸,完全是蒙的,半晌,平哥才鬆開我。


    夜色有些寧靜,這裏有些偏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擋住星辰,那雙眼睛卻代替星辰,“你心裏,一定很掙紮吧。”


    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應該狠狠地教訓我一頓嗎,說我不像個警察,不配做警察。


    “阿元都和我說了,每個臥底都要經過這個過程,顏嬌,你心裏難過了,證明你不是表麵上那麽心狠手辣。”


    我心一抖,像是什麽劃開了,將他的手從我的手臂上滑下去,“難道我在你心裏一直就是個冷血的人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有些急,“都受到處分了,我再說你,就太不道德了。”


    我心裏一暖,滑起嘴角,“你心疼我啊。”


    平哥一愣顯然沒想到我問這個,伸手在我頭上胡亂的揉了幾把,“別總胡鬧,這次的事不怪你,但就像許老板說的,你以後不能如此不顧全局百姓了,辦案需要情非得已,也要顧及群眾的安全。


    不過這件事卻是反映了東郊的問題,我來之前調查的差不多了,那個紅頭背後的人確實是言家小公子,不過,我覺得是個幌子。”


    “怎麽?”


    “計劃的很周密,幾乎是一天之內就悄無聲息拿下了東郊,不僅如此,我順便查了一下,發現安城周邊很多小幫派聚集,或者地痞流氓流竄的地段都在短時間內被人占領了,但是大麵上連收保護費的時間都沒改,包括很多地方收保護費的還是原來的人。”


    我驚訝的張大眼睛,“你是說,隻是換了個主子,換句話說,就是收了這些地痞?”


    “不僅如此,好像這些小打小鬧的混子,都變成有組織的了,人增加了不少,而且據我所知他們還在吸納新人,但是無論從易主還是招納新人,成立新幫派,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連名字都沒改。


    能不改的地方都不改。也就是說,這種悄無聲息的,如果不是特意去打探,幾乎毫無知覺,就算大幫派發現了,他們換湯不換藥也會覺得這是混子換了個名頭而已,不會太在意。”


    可我心裏卻突然升起一絲恐懼感,雖然小,可是幾乎全市所有的小幫派都聚集起來,那也是不容小徐的啊,而且對方未免過分低調。


    “言小公子這是要幹嘛?”


    平哥卻搖搖頭,“這件事挺詭異的,我倒不覺得是言小公子做的,他沒那個腦子和能力,恐怕是有人打著言小公子的幌子,做幕後的老大。這件事我不打算和坤少說。”


    平哥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看著我。


    我心裏一抖,“你想幹什麽?”


    他卻狡猾的朝我眨眨眼睛,“不管是誰,你先發現的,這年頭誰先發現新大陸,誰就占領地盤。”


    我心狂跳,可是有些不確定的,“這?”


    “對方要是勢力很大的絕不會這麽低調,恐怕還在發展中,調查清楚背後是誰,你不是正想占外場嗎?”


    我看著他,眼睛炯炯有神,突然有心逗他,“平哥,我發現其實你這人鬼主意挺多的,但就是自己不敢出手,總活在你那框框裏,你要是敢像我一樣不要臉,恐怕早稱霸武林了。”


    平哥哭笑不得。


    氣氛卻一下鬆弛了,我低著頭,“我會給炸雞店老板報仇的。”


    平哥皺眉,“你別亂來。”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但我也會用我顏嬌的方式把失去的都討回來。”


    我抬頭看他,後者被我的眼神看的一愣。半晌,咽了口口水,“差不多了。”


    我有點依依不舍的,拉著他衣角,低頭看著腳尖。


    “是啊,時候不早了,阿元還等著呢,我得回去了。”


    可是話雖這麽說,卻不撒手,就那樣捏著他的衣角。


    末了,看我這幅樣子,平哥有點無奈,伸手摸著我的頭發像是摸小狗一樣的,“我的祖宗,你到底想怎樣啊,阿元可都看咱們半天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每次一見到我,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挫敗感,從第一次見就有這種感覺。


    我回頭,正好看到阿元靠在車邊上,往這邊看過來,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卻是直勾勾的。


    我微微皺眉瞪了他一眼,真是礙眼的電燈泡,沒看到現在氣氛很好嗎,就應該走遠一點啊。


    索性賭氣的,“那我回去了。”


    平哥點了一支煙,朝我揮揮手,我走兩步一回頭,走兩步一回頭。最後平哥被我打敗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坤少最近要我有空多和你走動。”


    話還沒說完,我眼睛亮起來,整個人精神一震,“好呀。”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被平哥保護的粉紅泡泡裏,以至於笑的臉都有點僵了,阿元頻頻回頭看我,我也不理會。


    還想著一回到了天上人間怎麽再磨平哥多陪我一會,可剛走進天上人間,江心就匆匆走過來,似乎很著急似的,“嬌爺,您上哪去了,安少來了,等您半天了,您手機怎麽也打不通啊,我可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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