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這小虎子的小聰明要是都用在正地方,沒準早就是名牌大學畢業了。


    不過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出身不同就注定人生不同,但不管在哪行裏,隻要能一往無前都有可能出人頭地。


    我歎了口氣,摸了摸他臉上的疤,“這總做不得假吧。你也是,什麽事非擰著不低頭,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我倒了,你就先假意和她們好不就得了。”


    “可那幫孫子要我去當鴨子,我tm抵死也不能從啊,我可是處,男。”


    原來梅子當上大姐大後,到是給天上人間加了個新項目。


    現代社會,物質豐厚,發展飛速,有錢老板喜歡年輕姑娘,自然就有有錢女老板喜歡漂亮小夥子。


    梅子到挺有商業頭腦,弄了一隊“王子。”帶隊的就是那個田蜜蜜。


    沒想到一經推出,竟然生意不錯。尤其是歡場上有名的做地板起家的黃太,非常捧場,可這人就有個毛病喜新厭舊的厲害,人挑剔,脾氣暴躁。


    那天黃太正在包廂裏發脾氣抱怨沒新人,田蜜蜜使了個壞,故意讓小虎子送酒去包廂。這孩子長得水靈,黃太一看就喜歡,田蜜蜜故意說的好聽。


    黃太也滿意,以為這是送進包廂來了,就伸手掐了小虎子一把。後者也是急脾氣,直接就摔了酒杯,這也是田蜜蜜意料之內,帶著人就加以遊說,小虎子不肯,就發起狠來,當著那些鴨子的麵,叫人把腿打折,還刮花了臉。


    出手又狠又辣,不僅痛快了,還震懾了那些個鴨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聽完前因後果,眯起眼睛回頭看他,“我不在這三個月你就這麽任人欺負?太丟人了。”


    這是我內心的實話,可憐是可憐,可我這人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掐腰站起來,“那我剛才讓你扇那個牛姐怎麽不動手?”


    小虎子得嗦一下,低下頭,氣的我火更大了,揚起手掌想扇,最後狠狠的一把拍在桌子上,“你,去叫個人給我傳話,這天上人間內場,有一個算一個,媽媽桑也好,管事的也好,不管在沒在打電話,半個小時之內給我到這間辦公室來,誰不來以後也別來了。


    有不服的,叫她直接去找飛貓哭去。”


    我聲音極大,壓著火,小虎子從沒見過我發這麽大的火,有點擔心,“顏嬌姐,你剛上位這樣不好吧。”


    我直接抓過桌子上一個本子扔過去,他側身躲開,身體還在發抖。


    “怕什麽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小虎子,我不可憐你,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以前不懂,現在我就教教你,怕什麽,你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壞能壞到那去,大不了一死。


    隻要沒死,就要爭口氣,活的痛快,別人要是打你一巴掌,你退讓了,遲早被那人弄死,別人要是打你一巴掌,你還手了,還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看她以後敢不敢欺負你。”


    我隻覺得手氣的都得嗦。


    這些話不隻是和他說的,也是和我自己說的。我以前在村裏都稱王稱霸的,到城裏就慫了?憑什麽?


    之前我處處賠小心,落得什麽好,還不是被人賣了,不就因為我沒身份沒地位沒背景,還沒人,所以就算被捧上大姐大的位置,還是被一個小嘍嘍輕而易舉的算計,差點命都沒了。


    買賣人,體器guan組織啊,我現在想想都後怕,鬼門關走過一回我怕什麽,更何況老娘現在也是有組織的人了,我怕什麽?


    別人給你個皇帝當,遲早要掉下去,可這皇帝是你千軍萬馬自己打下來的,看誰有本事把你踢下去。


    這也是我後來想明白的。


    既然我選擇回來臥底,選擇走這條路,那麽我顏嬌就沒有麻麻虎虎這個詞。


    我看著滿臉詫異的小虎子,吼道,“愣著幹什麽,麻溜給我傳話去。”


    小虎子眼中閃過驚訝和從未有過的華彩,摸了一把眼淚,狠狠地點頭,“顏嬌姐,我知道了,以後我誰都不怕了。”


    我拉起嘴角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就是要這樣,不過你可以怕我。”


    他一下笑出來,依然是八顆小虎牙,可這一次再不是嬉皮笑臉,而是帶著堅定。


    “好了快去吧。”


    “嗯,我這就去。”


    “對了。”我叫住他,眼睛轉了轉,“去給我通知一下飛貓,讓他準備點人給我,讓他的人傳話,你說完就趕緊回來。”


    小虎子疑惑的看著我,我耐心解釋,“這天上人間是興安的是安少的,可這外場的事都歸盛榮,他的手下是飛貓,飛貓才是管內場秩序的大哥,不能越級了,而且他說話更好使。”


    小虎子點頭麻溜去了。


    我長舒一口氣,回頭看著滿目狼藉的辦公室,這裏還是被我砸了的樣子,滿地玻璃碎片,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沙發也推倒了。


    我歎了口氣,拿過一把還完整的凳子坐下,其他什麽都沒動,靜靜地看著鍾表。


    不一會,人就陸陸續續來了。


    還挺多的,光媽媽桑就有十幾個,都是陌生麵孔,隻一兩個有些眼熟,還帶著他們身邊頭牌的姑娘們,還有內場管事的,有帶著自己的手下的,一行人多的在門口擠的滿滿當當。


    小虎子皺眉,“領班站前麵,不相幹的小弟站領班後麵。”


    人群中動了動,可是很多人不耐煩,更多的是眼神瞟著我,在觀望。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盛榮將天上人間洗牌後新來的人,坤少在時候的格局全變了。


    小虎子走到我身邊擰著眉頭壓低聲音,“顏嬌姐,人來了。這些人都不簡單,平時興風作浪的,在他們眼裏,根本沒有什麽大姐大,他們自己才是大姐大。”


    這話我信,就梅子那樣的,能把底下人管的服服帖帖就怪了,必然會有生事的,這天上人間內場早就亂的不可開交各自為王。


    我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著,沒有讓座的意思,那些人因為門口擁擠,都推推嚷嚷的,互相看不順眼的,還有退讓的,甚至有大打出手的,都被領頭的喝止住了。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但大多是瞟著我。


    我故意沒抬頭,晃動著手裏的一杯茶,漫不經心的沒說話,那些人吵吵著,最後看著我,逐漸的聲音漸漸靜下來。我才抬頭,挑眉掃過眾人。


    “呦,都是生麵孔。自我介紹一下吧,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個夜場的經理,顏嬌,以後大家多照應著,按規矩好辦事,但誰犯了我的規矩,就要有代價,為了避免以後生出什麽不愉快來,我決定今天先把大家叫過來,醜話說在前頭,省得以後你們哭著喊著說我沒提前說,這就尷尬了。”


    我聲音冷峻,逼人的冷漠,有年輕左顧右盼的媽媽桑的縮了一下,看看我,沒敢吱聲,看了看最右邊一個肥頭大耳的媽媽桑。


    我掃了這一圈人表情各異,最後定格在那個最右邊的媽媽桑身上心中有了數。


    可還沒等說什麽,後麵有個一看就是陪酒的濃妝豔抹身材不錯的大胸女,小聲埋怨了一聲,帶著嬌俏,“高跟鞋累死了,能不能坐下啊。”


    聽聲音語調就知道是現在夜場排的上手的紅牌,隻有紅牌媽媽桑才寵的都忘了自己是誰,剛說出這句話,周圍一下靜了。


    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話多了,但是還是翻了個白眼抱著胸站著。


    而她的媽媽卻隻是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就回頭偷眼來我的表情,其他人不出聲也是在偷看我,想試試我這個新上任的大姐大的底,到底有多深。


    我樂了,抱著肩膀,掃視著四周,“想坐就自己找位置,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是上一任大姐大留下的,我不滿意,回來那天全都砸了,東西也都翻著呢,誰要是想坐,可以,自己扶正就行了。”


    這話說的輕巧,其他人卻是沒動,誰動就是和我作對,這話說的明明白白。


    “知道大家挺忙的,咱們速戰速決立規矩,就趕緊回去做生意。”


    我站起身來,抓過凳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放,發出極大的聲響,震的其他人一愣,眼睛掃過眾人,可就在我要說話的時候。


    肥頭大耳的媽媽桑後麵站著的小弟就伸手一把掌毫無預兆的打在剛才說話的陪酒女臉上,“真是沒規矩,這裏大姐大還沒說話呢,哪輪到你來說話了,不知道先來後到啊,這麽沒大沒小,活該一輩子在男人身下,你這是不給老大臉呢。”


    那個陪酒女一下被扇蒙了,張大著眼睛看著那個凶神惡煞的小弟,剛要撒潑,又看著那人一身腱子肉,掃過小弟的主子,隻見肥頭大耳拉起嘴角眼睛一直盯著我。


    陪酒女也不傻,立馬哭出聲來,回頭向自己媽媽求救。


    她媽媽心中一急,一咬牙,打著那姑娘,“張哥說的對,還不快給厲三姐賠不是。”


    眾人頓時臉色變了,我冷笑著挑起眉毛,沒出聲阻止,倒是覺得這場好戲越來越精彩了,厲三姐?看來是根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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