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一副看白癡的樣子,末了,露出絲嘲諷,“你當真以為這裏這麽好混,你知道這裏的人都是幹嘛的嗎?”


    我眼睛轉了轉,“當然知道。不就是小姐嘛。”


    平哥眯起眼睛,似乎在不動聲色的打量我。


    我吃完煎餅果子,拍拍屁股起身,想回去,卻被平哥一臉嚴肅的拉住胳膊,“你知道這是在自甘墮落嗎?年輕不懂事,走上這行就沒回頭路了,你以為睡一覺就掙錢了啊,這裏人玩的你都想象不到,一個得罪了人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將來你老了,做過這等事情誰要你,你都沒有想過嗎?還是說你們這種人天生自甘下賤。”


    我心裏一股火噌的上來,招他惹她了,就是一句玩笑話,就氣成這樣?本來看他這人挺有正義感的,還挺感激的,可現在著實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


    “你誰啊你,我爹媽都不要我,你這麽操心幹什麽?而且你激動個啥,如果我沒記錯的你就是個拉皮條的吧,現在說我自甘下賤?竟然還有這種人。”


    看我皺眉,平哥一下愣住,張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可最後果然沒有什麽立場說這話,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他,就回夜場裏麵去了。


    由於被平哥氣的不輕,也沒看路,一進門就撞到人身上,剛想說個對不起,一個耳光就扇過來,隻見一個瘦弱的卻是長得很是媚氣的年輕女人,穿著吊帶睡衣,頭發散亂,拖著拖鞋捂住胸口,“長沒眼睛啊,撞死人了,哪來的野丫頭。”


    我剛想說話,後麵就有個尖嘴猴腮的小弟,從一邊的房間出來,拉了她一把,“別亂說,這人可是昨天見過安少的,我親眼見到有人把她帶到安少和坤少那個包廂去的。”


    “她?”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半晌,“土裏土氣的。”


    “昨天比這還土呢,我說咱們那位坤爺,安少送什麽女人都不喜歡,別是喜歡那種調調。”


    我莫名其妙的想想,她們昨晚說的那個安少還有坤少,應該就是那個金絲邊眼鏡還有那個長相堪比金城武的男人,大城市的人還真的是都閑出屁來了。


    我回到房間,彩蝶還沒回來,看著滿屋子衣服化妝品,則是陷入了自己思考。


    之前一直目的很明確,和黃毛交好,讓他給我介紹個條件好的買主,我這也算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可現在突然境況一夜之間變成這樣,昨晚差點小命不保。


    黃毛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可不是管他的時候,看白鳳那個樣子,是要我在這個夜場裏陪酒啊,這可不行,我雖然可以為錢不要臉,但是女人這東西,雖然聽說大城市貞操觀念不強,可是我骨子裏還是保守的,除非迫於性命,我是絕跡接受不了隨便和陌生男人上床這種事。


    可是如果一旦在這個夜場裏做了小姐,我就沒退路了,可是看眼前的樣子,我除了做又鳥,也沒別的辦法了。


    正在我思緒混亂的時候,房間門一下被踹i開。


    隻見彩蝶捂著額頭,踉踉蹌蹌的進來,而順著自己的手指縫,鮮血嘩啦啦的流了滿臉。


    我嚇的夠嗆,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可她卻皺眉理都沒理我,直接走到鏡子前,半晌指揮著我,“在抽屜裏找找有沒有紗布紫藥水,沒有就隨便給我拿件衣服過來。”


    我慌忙翻找著,找到了紗布,不過紫藥水已經幹了,她不耐煩的搶過來,三下五除二的將頭隨便包著,可是血還在流。


    我這才看清,原來眼角都腫了,臉還好,脖子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在旁邊沿著口水不敢說出聲,看著彩蝶衣服領子裏麵被人抓出的幾個血道子。


    我昨晚睡得早,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出去的。此時這種陌生環境裏我也不敢多說。


    可就在這時,屋子裏想起一串手機鈴聲,彩蝶起來翻找著,最後在沙發縫裏找到那個手機,皺眉直接接起來,劈頭蓋臉一頓痛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末了,那邊像是說了什麽,她一個來氣,直接將手機扔牆上摔得電池都出來了。


    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坐在鏡子前看自己那張臉,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我一時發愣,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找到紙巾遞過去,她接過來哭的更凶了,“有你可別像我一樣,為個男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會,他出去賭錢,我卻要回來舔著老臉像以前姐們討口飯吃,老了沒人點,就要出去站街。


    現在那些殺千刀的,做完不給錢,還把我打的要死。”哽咽了一聲,我大概就聽明白,想安慰又說不出來。


    彩蝶在那似乎找到了宣泄出口,絮絮叨叨說了老多和那個男人的所謂讓她感動的故事,又說了那個男人後來對她如何如何不好,自己要養個吃軟飯的,又放不下,女人動了情就如何如何。


    末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這張臉都老了,誰還會花錢買我啊。”


    我在一旁哭笑不得,一時也跟著心酸,想拍拍她,彩蝶卻是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瞪得極大,看著我,“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盯著我直發毛,本能的抽出手。


    她卻接著說,“看白鳳那意思把你丟給我,是不打算管你了,妹子,你不能就在這混日子了,不然遲早和我一樣。”說到這上下打量我幾分,“想不想出人頭地?”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眼睛瞪的極大,“憑你這長相,要是我調教你,準能在這天上人間坐上頭牌。”


    我還沒等說出什麽來,門口就有人咳嗽了一聲,打斷我倆這悲切的氣氛,一回頭,看見來人,彩蝶擦擦眼淚,雖然臉上的傷掩蓋不住,但還是一下清醒,故作不懈的,“起來了?”


    變臉比翻書快。


    隻見白鳳不知何時穿著一身套裙站在門口,“都起得這麽早,難得啊。”她臉上帶著倦意,掃著兩人,“你們倆,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又來了幾個新人,一起培訓一下,這幾天就上鍾。”


    說完眼睛掃了一眼彩蝶,“不過看你這樣子似乎上不了了。”


    彩蝶立馬瞪著眼睛,“誰說的,粉遮一遮就有了。”


    白鳳冷笑一聲,沒理她就離開了。


    門一關,彩蝶就在後麵啐了一口,大概是牽動了傷口,又一次對著鏡子齜牙咧嘴起來。


    對著我,“好好打扮打扮,我說你怎麽給你剪個頭,頭發換了衣服換了還是那土掉渣的樣子。”


    我低頭看看自己,覺得挺好的啊,襯衫,下麵格紋褲子,減了半長不短地頭發比我原來好多了。


    彩鳳起身看了我幾眼,點著我的領子,“城裏人可不把扣子扣得那麽緊,你還是個做這個的,弄那麽保守幹什麽。”


    伸手就來解我扣子,驚的我不敢動。


    她轉轉眼睛,“知道今晚上白鳳讓咱們幹什麽嗎?”


    “不是說培訓?”


    她冷笑了一聲極其嘲諷,“你以為白鳳傻啊,讓我這樣的和你這樣的參加培訓,天上人間的培訓可不是一般人能參加的,包括進這天上人間都難上加難。


    你以為這裏頭是個人想下海就能來啊,這裏可不是普通夜場,是消金窩,都是那些有錢大老板玩的地方,所以想進這裏除了熟人推薦還要有臉蛋身材。


    不說琴棋書畫,也得和那些上流社會的人有話題,知道現在天上人間的頭牌是誰嗎,如玉,是個大學生。


    不過大學生下海的也不少,但她不一樣嗎,可是名校畢業,聽說原來還是個千金大小姐呢,家道中落,父親欠債,就出來做了,不過人家有資本做頭牌,不隨便接待的,那些大老板捧著呢。”


    說著感慨的,“你看看人家,都說行行出狀元,就算是做這行的,能熬到頭也是不錯的。這個培訓啊,得是連帶身材,文化先過了關,才學伺候人那一套,我是會伺候人,可我老了,你呢。”


    她冷笑一聲,“可見白鳳打的什麽主意。”


    我一愣,心裏有些打鼓,“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你怎麽進來的,可我知道我怎麽進來的,白鳳表麵上說是看在過去姐妹情深,實際上心裏恨著我呢,當初恨我,現在也恨我,我手上有她的把柄,她除掉我的心都有,但是不敢輕舉妄動。


    我的要求也不高,傍個大款,可她怎麽可能那麽輕易,那個真正的培訓,淘汰下來的姑娘都送去西街那片洗頭房了,再有就是。”壓低聲音,“聽說犯了事的姑娘都被人用車子拉走,再也沒回來。”


    我心裏咯噔一聲,看著彩神神秘秘的樣子,拿不準這人在糊弄我還是說真的。


    “怎麽不信?還是太嫩,這道上,什麽事沒有,那些人為了賺錢什麽手段都有,隻有你沒聽說過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彩蝶冷笑著。


    我心裏大概知道她在說什麽了,她沒轍,看了我半晌,那張受傷的臉很是猙獰的可怕,“所以,今晚上這個培訓,你我看人臉色受人歧視事小,命運抉擇的時候,落選就是下等級,我想你這妞也不樂意坐那被人控製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下等級吧。”


    我皺眉,心裏打鼓的厲害,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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