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然居裏,燕離打發了掌櫃了歇業一天,便請了名醫前來醉然居裏問診。


    “她怎麽樣了?”


    焦灼的燕離,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顧西涼的視線,這個滿身狼藉的丫頭,她的每一處都牽絆著自己的神經,讓她久久難以忘懷。


    昔日的春娘在殞命得時候,他這麽痛徹心扉過,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這種心痛的感覺,直到這個顧西涼出現之後,他塵封的心,才慢慢的打開。


    “她?”


    郎中邪魅的望著麵前的燕離,嘴邊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這緊張的燕離,他看得出來,這他對那丫頭卻有不一樣的情愫。


    於是,慢條斯理的收拾著手裏的藥箱,並不去理會他的焦灼。


    “你快告訴我?”


    迫切的燕離,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不安的望著麵前的男人。


    郎中拉著燕離走到了一邊,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燕離,故作高深的說道,“她?”


    旋即搖了搖頭。


    “她到底怎麽樣了。”


    燕離雙手緊攥著郎中的手,拚命的晃動著。


    “唔……”


    郎中怎麽也沒有想到,堂堂一個沉穩的王爺,竟然會為一個毛頭丫頭這樣的緊張,心下更是覺得這燕離,算是徹底的臣服了。


    他也算是欣慰了。


    卻是原來,這燕離跟這郎中卻是良師益友。


    卻說他們相識也是春娘出事之後,他將春娘擅自入了皇陵之後,便從此一蹶不振,竟昏迷不醒,當時的皇後,也便是如今的太皇太後,對他很是扼腕可惜,本是可以繼承大統的,沒想到竟然成這個模樣,心裏心疼不已,卻又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燕離越發的憔悴下去。


    這如今燕離早已過了大婚的年紀,身邊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洛親王府,也全都是些個附庸風雅的食客門人,根本就沒有別的人,就算是服侍的女眷,也多是著姑姑嬤嬤,根本就不能登大雅之堂。


    這郎中去洛親王府,也是應了皇室的交待,不然自己就提頭來見,本就是被師傅推出來擋死的學徒,自然是惴惴不安,滿頭大汗的坐在那個因為女人,而變得沒有知覺的燕離跟前,顫抖的雙手,不停地哆嗦著,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快點,若是沒有任何起色,爾等就等著誅九族吧。”


    慍怒的小廝將話傳給了郎中。


    郎中滿頭大汗,不停地咽著口水。


    九族……


    自己是被師傅坑害,才會到這裏出風頭的,如今小廝這話一說,不由得讓他打起哆嗦起來。


    那淩厲的眼眸猶如深夜裏的鋼刀,直插自己的心髒,他顫抖著雙手,將銀針插在了燕離的百會穴,拙劣的施針手法,加上汗如雨下的狼狽模樣,讓小廝的麵目變得越發的猙獰。


    “臭小子,你到底行不行?”


    小廝勃然大怒,冷峻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視著麵前的郎中。


    “我……”


    郎中惶恐不安的後退著,卻在不經意間將手裏的銀針插在了燕離的肚子上。


    “來人呐,把這個臭小子給我拉出去。”


    勃然的小廝,衝著門外一聲咆哮,不顧暈厥的燕離,便要將這個男人格殺勿論。


    “饒命,饒命,奴才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


    慣用的口吻,不停地說著祈求的話語。


    豈料,一意孤行的小廝,全然不去理會這慣用的伎倆。


    “墨竹……”


    四目相對的二人,回憶著過往的一切,冷不丁的燕離一聲喊,將自己身邊的侍衛喊了過來。


    “王爺……”


    墨竹抱手詢問到。


    “把這個臭小子給本王拉出去,亂棍打死。”


    麵無表情的燕離,雙目凝視著麵前的郎中,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王爺,這……”


    墨竹納罕的望著麵前的燕離,他們算是刎頸之交,怎麽可能對這個郎中下狠手。


    “怎麽,不聽本王的命令嗎?”


    嚴肅的燕離,看不清任何的異樣,一旁的墨竹怯怯的走到郎中的身後,雙手抓著郎中的手,悠悠的說道,“對不起了。”


    “王爺……”


    郎中眉頭緊鎖,緊張的望著麵前的燕離,這嚴肅的模樣,讓他分不清燕離的意思。


    隻能任由墨竹把自己往外拖去。


    “王爺……”


    床榻上,顧西涼被著凝重的氣氛壓抑的喘息不得,納罕的望著麵前的一切,自己並沒有任何的事,為什麽這個燕離這樣的奇怪。


    “哈哈哈……”


    驀地,空氣中,一聲狷狂的笑聲驟然響起,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納罕的望著麵前的燕離。


    “看什麽看?”


    燕離則是慢條斯理的走到了一旁,這多年來,第一次微笑,讓郎中側目。


    近七八年年了,春娘的離開,讓他已經忘記了曾經的笑容,如今看著這郎中的失魂落魄,竟然他大笑起來。


    “王爺……”


    墨竹感喟的熱淚盈眶,連同抓郎中的手,也鬆了許多,任由郎中掙脫開墨竹的手,不停地拍打著驚魂未定的胸膛。


    “臭小子,讓你知道本王的厲害,胡言亂語可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燕離對這個郎中算是知根知底,這男人跟別的郎中大夫不一樣,若然顧西涼真的沒得救了,怕是他早就一聲不吭,收拾著藥箱往外走,才不會多說那麽多。


    如今那麽多廢話,顯然是準備消遣自己,他這也是回敬這個郎中罷了。


    “呼,你可是嚇死我了。”


    驚魂未定的郎中,拍了拍胸膛坐在桌子旁邊,為自己倒了杯定驚茶,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嚇不死你。”


    燕離在他的對麵坐下,望著顧西涼,給她介紹了麵前的這個郎中,“這位是賽華佗,專治疑難雜症,剛從別處回來。”


    燕離慢條斯理的說了麵前郎中的情況。


    “唔……”


    顧西涼更是一臉的驚詫,麵前的這個男人,原來正是大名鼎鼎的賽華佗,中原第一名醫,很難得請到的一個人。


    顧西涼一臉崇拜的望著麵前的賽華佗,若然早點認識,王氏的毒,也許就不會沒有解。


    “涼兒?”


    燕離的手不自覺的在顧西涼的麵前揮舞著,這個呆然的顧西涼讓他驚詫。


    “哦。”


    顧西涼尷尬的望了望燕離,衝著賽華佗做了個萬福,輕聲請求到,“小女子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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