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倚梅園裏,顧西涼若有所思著,其他的人翹首張望著,準備看顧西涼的熱鬧。


    顧西涼歎息著,身邊的人,並沒有疼惜自己的意思,縱然生活富貴又如何,還不過是活的淒涼。


    顧西涼本能的搖了搖頭,轉身望著那個被仆役五花大綁的趙嬤嬤,自己的一句話便可以剝奪了他人的性命,那膽怯的女人,該如何庇佑她的摯愛。


    近旁的人,各個各懷顏色,各自模樣,顧西憐的恥笑,顧西卿的漠然,顧西瑤的不屑,顧西……


    “呼……”


    顧家太多的人了,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挺身而出,為自己說一句話。


    不,確切的說是為那個趙嬤嬤。


    這也許就是豪門望族本身就有的境界,她們本身就是這麽冷漠,對於他們來說,丫鬟下人,不過是被賤賣了的附屬品,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宛若一隻雞鴨魚狗,根本就不值一文。


    顧西涼啞然失笑,掃視著四周,昔日過往,自己何嚐不是,跟這個趙嬤嬤一般模樣。


    “涼兒,當娘知道你心疼奶娘,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惡奴陷害姐姐,天理不容。”


    雲氏諂媚的走到顧西涼的麵前,句句話都是為了王氏出頭,心裏卻巴不得快些處置了那個趙嬤嬤,以免讓她想到什麽。


    “唔……”


    顧西涼淡然的望著雲氏,這個虛情假意的女人。


    “好了,夫人莫要再跟這丫頭說什麽了,她是被蠱惑的不清,竟然懷疑你。這趙嬤嬤是容不下了……”


    顧良安的眼裏全都是顧西涼刁難雲氏的舉動,似乎在顧良安的眼睛裏,他就是一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一樣。


    “父親……”


    顧西涼搖了搖頭,擋在了趙嬤嬤的麵前,內心的悵然,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跟顧良安說清楚,眼前的這個趙嬤嬤,本身就是被冤枉的。


    若是說了事情的真相,眼前呢顧良安這麽相信雲氏,自然會一口咬定了,趙嬤嬤胡言亂語,欺上瞞下。


    眼前,說則是打草驚蛇,不說趙嬤嬤性命堪憂。


    “父親,奶娘若是下毒罪該萬死,那有人紮小人,又該如何?”


    顧西涼望了望雲氏的方向,如是的說道……


    虧得功夫不忘有心人,顧西涼突然想起來,那個錦瑟私下沒少搔首弄姿,挑逗顧良安,想來她也想變成第二個張姨娘,能夠成為相府的姨娘。


    那麽她的臥室……


    “胡言亂語。”


    顧良安厭棄的瞥了眼那個狗急跳牆的顧西涼,看得出來,這丫頭為了幫趙嬤嬤,可是煞費苦心啊。


    “父親,請你相信我。”


    顧西涼跪在地上,既然需要別人的幫忙,她也沒有辦法暴戾恣睢,也隻能低三下四。


    “臭丫頭,你說了你母親,這會又要冤枉誰?”


    顧良安憤然的望著自己的女兒,此刻的她算是已經把自己最後的耐心也消費殆盡了。


    這個可惡的丫頭,也難怪這些年,府裏上下的人,因為可憐這個丫頭,缺乏管教,對她也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是雲氏,這下倒好,倒是助紂為虐,逮誰咬誰了。


    “我沒有冤枉誰。”


    顧西涼冷哼著,那個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女人,讓她的心跌入了低穀,這個偽善的女人,看著都讓自己惡心。


    “如果這一次,我沒有十足的證據,我甘願受罰。”


    顧西涼囁嚅了一下嘴唇,掃視了一下四周,錦瑟雖麵無表情,但卻有些異樣,顧西涼倒是看的清楚。


    “受罰?”


    顧良安瞥了眼那個處處頂撞自己的女兒,這也確實是一個契機,也得好好的教教這個丫頭,皇宮裏的禮儀是每個大家閨秀必須學的一門技能。


    顧良安的腦袋飛快的轉動著,望著那個固執己見的顧西涼,漠然的說道,“怎麽個受罰法?”


    顧良安猜測著,腹誹著。


    “全有爹爹做主。”


    顧西涼直言說道。


    父女二人,就這樣達成了協議。


    顧西涼呢則是徑直去了錦瑟的側室。


    “她怎麽知道那是錦瑟的去處?”


    正當在場的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顧西涼從錦瑟床上的暗格裏拿出來一個盒子。


    “父親。”


    顧西涼徑直交給了顧良安,但見這錦瑟的麵容有些狼狽,神色有些焦灼。


    顧西涼當下確定無疑,這盒子裏裝的確實是錦瑟巫厭的玩意。


    卻說這顧良安呢,伸手問雲氏要來錦瑟的鑰匙,便不顧錦瑟的反對,打開了盒子。


    這盒子裏,內襯著紅色的裏襯,外觀看起來挺大的,實際打開並不是很大,隻是三兩下,就查看完全了。


    “涼兒。”


    勃然的顧良安咆哮著指責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顧西涼,一把把盒子遞給了那丫頭,“你看看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顧良安眉頭一皺,眼神顫抖,滿是對這個不折手段的顧西涼的憤怒。


    “唔……”


    顧西涼接過盒子,盡收眼底的擺放著一些個首飾擺件,還有一個簽文罷了。


    “舊燕還朝又如何,且把佳郎配……”


    顧西涼低聲的念了幾句,倒看不出簽文的過分之處,無非是錦瑟求神拜佛,渴盼情郎罷了。


    “父親,這……”


    顧西涼手拿著簽文,怯怯的望著顧良安。


    眼前,這兩次的烏龍事件,讓她有些麵帶愧色。


    “嘭……”


    錦瑟驀地撲通跪在了地上,佯裝委屈的說道,“奴婢不知,身犯什麽過錯,竟然讓小姐對奴婢如此反感。”


    “老爺,都是誤會,不要傷了和氣,錦瑟……”


    雲氏故意左右逢源,討好恭維著顧西涼,安撫著顧良安,委屈著自己。


    這下一來,顧良安對這個顧西涼更是氣憤。


    既不願讓顧何氏看到懲罰顧西涼,又難解心頭之恨,對那個趙嬤嬤更是氣憤了。


    “夠了。”


    一看雲氏這麽做,顧西涼氣憤的很,這個虛偽的女人,隻會在顧良安麵前搖尾乞憐。


    “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你什麽心思,以為我不知道嗎?”


    顧西涼蔑視的瞥了倚梅園的一主一仆,“你不就是為了主母的位置嗎?”


    “當年若不是你,我母親也不會死。”


    顧西涼咄咄逼人的靠近雲氏,既然找不著錯處,她奮力一搏,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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