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撲灑大地,秋風習習。


    下了朝後,慕容晨突然想要到那片和她相遇的桃園看一看。龍袍耀眼,他卻是一臉陰鬱。


    秋天的桃園隻剩下一堆枯黃落葉,慕容晨來到第一次站著的地方,回憶仿佛回到了與她初相識的那一天。


    下了朝的梅友謙和張遠也匆匆趕去與沈萱霜會麵。


    “怎麽樣了?”幾個人悄悄來到鳶扉殿,一進門,便問道。


    一身黃衣裳的慕容纖從寢宮裏麵跑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氣,“總算搞定了,那女人太難整了。”


    張遠和梅友謙相視一眼,額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連刁蠻公主都說難搞了,那必然是很難搞。但願她事後不會記仇的好。


    沈萱霜鎮定的率先揮開簾幔走到裏麵去,身後的人也跟上。


    寢宮裏,顧璃橫眉怒眼,外袍隻穿了一半就已經被製止了,整個人瞪著兩隻白眼球在那裏,鼻孔氣得險些冒煙。


    這些人真的是太閑了嗎?為什麽總不讓她睡懶覺呢。一大早的就來綁架她。


    她不配合,所以下場才落得如此。


    看到慕容纖那個魔女進來了,她發誓等她重獲自由後,一定會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魔女。竟敢這樣整她,技不如人也就算了,還把她給定了,嗚嗚……


    手腳麻痹,她無法開口說話。


    “公主,原來這就是你搞定的方式啊?”沈萱霜指著躬身在那裏動彈不得的顧璃撇嘴問道。早知道讓這位大公主在外守著好了,至少不會把事情弄得這麽難看。


    “是啊,你不知道她有多難纏,本公主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呢。”纖纖得意的炫耀。


    是你難纏才對吧?還好意思說,剛才要不是因為念你是公主,我早就不留情了,還等著讓你定嘛。


    不能說話的顧璃在心裏說道,氣得咬牙切齒。眼珠子瞟過進來的這些人。看他們個個穿得人模狗樣的,怎麽行為就這麽不君子呢。


    多希望他們能快點放開她啊,再這樣下去,她全身麻痹了。


    張遠和梅友謙心照不宣,一同過去架起顧璃就走,“古姑娘,對不住了。”


    你們有哪次對得住我過!


    顧璃又恨恨的在心裏道。碰上他們準是倒黴。


    “喂!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要是不成功這樣的日子你可永遠也別想擺脫!”慕容纖還跟在身後惡狠狠的威脅,顧璃幾乎氣到肺要炸了。


    這個看似冷靜的美女怎麽也跟他們一起瘋,這世界真TMD瘋狂了。


    顧璃早就留意到從未見過的沈萱霜了,一身黑色衣紗,上麵織繡著幾隻單色黑蝴蝶,看起來頗有一番俠女風範。


    她看錯眼了不成,這麽個俠女怎麽也跟這幫混蛋一起混?


    ——————————————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慕容晨反複念著那日她離開前念過的詩詞。


    璃兒,真正的你定是一個可愛活潑又強悍的小女人吧。再強悍也需要男人的保護,我隻想做保護你的那個人。


    不知不覺,腦中開始試著形成她的一顰一笑,緊接著,慢慢的,拚出來的容顏竟然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怪女人?!


    他趕緊搖頭,打亂腦中的形象。


    怎麽會?怎麽會是她呢?


    “啊!救我啊!!”


    慕容晨心浮氣躁之時,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救,他抬頭一看,不禁驚愕,忙不迭運功飛身而起。


    他抱住掉落下來的顧璃,冷冽的風中,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小腦袋瓜蹭進他懷裏尋找安全,偷偷抬頭看著上麵這張俊美天下的冰臉。


    如果他笑起來應該很平易近人。她不喜歡他皺眉頭。


    兩人落地,慕容晨輕輕將她放到地上,看到她還未從驚駭中恢複過來的慘白的臉色,心緊緊一揪。


    他在心疼她?


    就在他想要避開這種熟悉的情愫時,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去,小嘴輕輕啟齒,“我不是說過不喜歡你皺眉嗎?”


    慕容晨的心恍如被雷電擊醒,側過去的身子猛然回過來,雙手因為緊張而用足了力氣抓住她的雙肩,俯首逼近,有些失控的搖晃問她,“告訴我,你是璃兒對不對?告訴我啊!!!”


    隻有他的璃兒才會這樣關心他,他的璃兒曾說過不喜歡他皺眉頭,要他舒展眉心,多笑。


    “呃……痛啊!”顧璃拚了勁掙開他,揉著被他抓疼的雙肩,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輕輕道歉,“對不起,我可能夢遊還沒醒,所以才會做出剛才那樣的事。”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抓狂,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說出那樣的話。


    狂亂的心因為失望而恢複了平靜,他微微擺手,關切的叮嚀,“是朕多想了,回去吧,以後別再亂翻牆了。”


    過去,他的璃兒也很愛翻牆。


    什麽?她翻牆?


    奶奶個熊,她是被人從上麵扔下來的耶,還說她翻牆。


    顧璃瞪著眼瞳目送他離開。自己正要喜滋滋的回暖被窩去時,背後一麻。


    靠!又被點了!敢情這群人今天不整死她是不打算放過她了是嗎?當她是人肉定位機啊。


    “李公公說皇上往荷園走去了,咱們得快點。”梅友謙跑進來說下一個地點。


    荷園?皇宮裏有個荷園嗎?


    NND!那個皇帝好端端的幹嘛亂跑啊,回去乖乖批他的奏折不就好了,害得她也得跟上。


    顧璃心裏大大的不滿。這群瘋子到底是想怎樣?她長得又不像已故的皇後,為麽要她去討那個男人歡心啊。


    “古姑娘,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你就乖乖配合吧,難道你不希望皇上能夠找回心嗎?再說如果成功了,以後你可就是皇上身邊唯一的女人了,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架著她走的梅友謙試著開解道。


    至高無上的?鬼稀罕!!


    顧璃多想一唾沫噴死他們,她是惹到哪路神仙了,咋這麽‘幸運‘呢。改天她也要學點穴大法,將他們個個點了再點,讓他們嚐試一下那種滋味不可。


    “是啊,就你這種姿色能夠在我皇兄身邊伺候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了。”慕容纖悅耳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嫉妒,這個女人看起來不驚豔,可是耐人尋味,讓人百看不厭。


    噗!


    顧璃很想當場吐血,她是姿色平庸了點,可也沒必要損得這麽絕吧。該死的公主,等她自由後,定讓刁蠻公主再也刁蠻不起來。


    荷園裏,慕容晨揮下了所有人,這裏早就已經不是禁地。有多久沒有憶起如煙了。


    原來璃兒才是他刻苦銘心的真愛,當璃兒閉上眼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撕心裂肺,心碎徹底的痛。


    今日不知為何會走到這裏,或許隻是一種習慣,亦或許是因為他想在這裏尋找她的一絲蹤跡。


    她曾經親自下水摘過荷連,他可以想象她摘到荷連時臉上那種滿足的笑容。


    璃兒,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喝你親手坐的冰糖水。


    “噗通!”


    突然碧綠的荷池裏掉落一個重物,慕容晨隻來得及看她的浮在上麵的額發,和她亂揮舞的手,緊接著人已經徹底下沉。


    他想也不想連著龍袍直接往裏跳去。


    水麵上冒出幾個泡,在緊張之下,顧璃的雙手胡亂劃動。越來越駕輕就熟。仿佛劃水是她與生俱來就會一樣。


    她欣喜,哼哼!扔她下來的那些笨蛋一定不會知道她會劃水吧,現在整他們真是時候了。


    想著,她往那邊最多雜草,最多荷連的地方劃去。這皇宮的荷連就是不同,慕容恪帶她去的那個荷園,荷連早已經枯葉一片了。這裏的水不但如此清澈,荷連仿佛一年四季也這麽茂盛嫩綠。


    等慕容晨遊到她落水的地方已經尋不到她的蹤影。從湖底遊到上麵,還是沒看到。


    人呢?哪去了?


    躲在荷池最隱蔽的一角落,顧璃看到慕容晨,不僅感動還吃驚。她以為他會大喊侍衛前來救她的,怎麽就親自跳下來了。她還想讓那群罪魁禍首焦急一下呢。


    現在看來,算了吧。人家皇帝都親自下來救人了。


    就在她打算遊過去的時候,腳突然被什麽絆住,她回過頭一看,一條長長的水蛇緊緊纏住她的腳,正快速往她頭上襲來。


    “唔……”在水裏,驚駭的她發不出驚叫,拚盡全力上遊到水麵,手剛拍打了下,那條蛇突然靈活的沿著她的身體盤到她頭上來,張開血盆大口咬下去。


    她緩緩閉上驚恐的眼瞳,不省人事的漸漸沉入水底。


    慕容晨迅速遊遍了整座荷池,心因為擔憂她快要窒息,直覺告訴他,不能夠讓她出事。現在他開始恨自己當初為什麽把這個荷池造得這麽大了。


    一直躲在暗處等著這一切發生的梅友謙等人,見皇上已經下去這麽久了,還沒見上來,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


    “不好,一定是出事了!”梅友謙第一時間跑出去,張遠則是去援兵。


    “皇上,古姑娘……”他們對著荷池呼喊。


    湖底尋了許久沒看到人,再聽到上麵的聲音,本來打算放棄的慕容晨,突然看到一絲血漬在水中擴散,他眉心一緊,慌亂的朝那邊遊過去。


    待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心如刀絞,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璃兒離開他的那一夜。


    她正被一條水蛇纏著,該死的!皇宮裏怎會有水蛇?!


    他小心翼翼的遊過去,生怕驚動它,怕它再度傷害她。在快碰到蛇的時候,他對準蛇頭狠狠捏了下去,在水中運力將它拋了上去。


    “啊!蛇!!”慕容纖站在那裏,突然看到一條蛇飛了上來,她驚恐的尖叫。


    這時候,荷池裏爆出三層水浪。慕容晨抱著顧璃從水底飛旋上來。


    “馬上宣禦醫!”兩腳剛到岸上,慕容晨冷厲到足以殺人的目光掃過他們一眼,抱著顧璃箭步飛往皇極殿……


    ————————————————————————————


    回到皇極殿後,慕容晨把她放到龍床上,伸手迅速剝去她身上的衣服,直到裏麵貼身的單衣,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皇上,奴才幫您更衣吧。”李公公已經帶著幾個婢女進來。


    慕容晨看了眼已經嘴唇發黑的顧璃,冷冷吩咐,“在朕出來之前把她衣服換好。”


    婢女們一聽立即上前七手八腳的忙亂起來。


    不一會兒,慕容晨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幹衣服。他揮揮手讓婢女們退下,自己上前跪在床前察看她的傷勢,看到太陽穴上發紫的傷口,想也沒想俯首上前。


    “皇上不可!禦醫待會就來了,再等等吧。”李公公看出他的意圖,趕緊上前阻止,如果吸毒,皇上也會中毒的啊。


    “出去!”他冷厲的怒吼。


    不管怎麽樣,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必須要救活她,他的直覺告訴她,她就是璃兒。


    李公公無可奈何,隻能膽怯的退出去,急切盼望禦醫快些到來。


    直到寢宮全部安靜下來後,慕容晨才靜下心來為她吸毒。


    不管她是不是顧璃,他都必須救……


    皇極殿外,太後匆匆趕來,一見到慕容纖就厲聲喝斥,“纖纖,你們怎能如此放肆!若是皇上出了什麽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母後,對不起!纖纖不是有意的,纖纖隻是希望皇兄能夠重現歡顏。”慕容纖撲通跪地,愧疚萬分的擦著眼淚。在皇兄抱著已經中了蛇毒的顧璃上來那會,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微臣知錯,請太後降罪!”張遠和梅友謙、沈萱霜齊齊跪下領罪,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太後,此事在下也參與了,懇請太後降罪!”不知何時,雲飛從旁跳出來,與慕容纖跪在一起,手緊緊握上她的,眼神堅定的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慕容纖感動的看著雲飛,謝謝老天讓她遇到這麽好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挺身而出與她共同承擔。


    太後見到這個準女婿也承擔責任,欣慰代替了一半的怒火。起初她是極力反對纖纖嫁給這樣的江湖浪子的。不過經過半個多月的考驗,她看得出來此人是真的愛纖纖。


    “都先起來吧,若是皇上和古姑娘有什麽閃失,哀家定不輕饒!”太後憤怒的冷斥。


    一群禦醫匆匆忙忙趕來,來到皇極殿真要給太後行禮,太後趕緊擺手,“救人要緊!”


    說著,率步走進去。


    當一群人進入寢宮時,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駭然。


    龍榻前鋪滿了黑血,他們的皇上正在拚力的為床上的女人吸出毒血,嘴唇已經全然變黑。


    “皇上,你這是在做什麽?不要命了嗎?你怎能如此不負責,你是一國之君啊,若是有什麽閃失,你如何對天下萬民交代!你對得起他們嗎?!”


    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不顧生命危險,太後情緒徹底失控。到底是做是什麽孽,為何每個到她兒子身邊的女人都要奪走他的命。


    “母後,母後冷靜點。”纖纖過來拉住她,看到皇兄如此,心裏更加自責了。若不是她心急,不考慮周全,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


    太後鳳顏大怒,身後的人全部跪下低頭,不敢亂言。


    後麵,匆匆來遲的人傻傻的站在那裏怔怔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皇兄竟然不畏自身危險,甘心為她吸毒,在不知道她就是顧璃的情況下,他還能為她如此。


    或許這就是注定吧,冥冥之中,有一條線在牽引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該死心了,該提前退出她的世界了。


    他想貪婪一點,想自私一點都不行。該是皇兄的誰也奪不走,不該是他的永遠都不可能。


    久久,他才死心的閉上眼。


    慕容恪捂著絞痛的心口看了裏麵躺在龍床上的顧璃最後一眼,倉惶逃出皇極殿。


    他痛苦的背影落在了身後所有人的眼裏。


    張遠和梅友謙交替了下眼神,趕緊追了出去。剛才六皇爺的神色實在不妙。


    “皇上/皇兒/皇兄!”


    慕容晨突然倒在龍榻前,所有人蜂擁而上,團團圍住了他。


    “治不好她,朕……朕要你們的腦袋!!”喝斥完後,他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皇極殿裏,亂成一團……


    慕容恪吃力的運起輕功飛躍高高的宮牆,直朝前麵的樹林飛掠而去。


    到了目的地,他已經無法正常落地,從半空中直直摔落在枯葉裏。


    “六皇爺!”張遠剛好趕上,立馬過去扶起他,“六皇爺,你怎麽了?”


    看到張遠,慕容恪痛苦的強忍下痛苦,努力舒展眉心,拒絕他的扶持,勉強站了起來,“無礙!原來張校尉昨夜來請古姑娘回去是為了製造今天這等麻煩事。”


    “微臣該死,請六皇爺降罪。”張遠自責的單膝跪地,畢竟他們的確疏忽了。怎料會發生這等意外呢,宮裏一向不容許有蛇存在。


    慕容恪彎身扶起他,苦笑,“是福是禍就要看璃醒來之後了,以後這種錯誤別再犯了就好。回去吧,順便幫本王帶一句話給皇兄,告訴他,顧璃喜歡銀戒指,提親需半跪。”


    這事,還是讓能給她幸福的男人來做吧。


    銀戒指?提親需半跪?


    張遠不解的撓撓頭,六皇爺是發燒了嗎?怎麽說這些不正常的話?


    “一字不漏告訴他,皇兄會明白的,即使她還是記不起來。”慕容恪越來越難受,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放手了,他的心是該停止了。


    張遠看到他的右手起碼用了三層內力抓著心口,心生懷疑,再看他臉色越來越差,便是斷定他身受重傷了。


    “六皇爺,你是否受了內傷?”張遠伸出手去想幫助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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