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她腳跟一空,單腳支撐,身子搖搖欲墜,驚恐的揮手,向離她最近的那個男人求救。


    她看到他無動於衷,單腳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支撐的她,徹底翻空。


    “啊!呃……”


    在那一刻,一陣清風襲來,她兩腳騰空就要落水的那一刹,她看到一個快如閃電的身影閃過來,扶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推了回來。


    他溫暖的手還停在腰間,四目交匯。那陽剛的男性氣息沁入鼻子裏,她覺得心恍如在此刻停止了跳動。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龍檀香幾乎奪走她所有呼吸。


    大腦越是拚命的想要想起什麽就越是混亂不堪。


    她是得了妄想症嗎?為什麽老是覺得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和她過去有關聯呢?


    他剛才都問她是誰了又怎麽可能曾經相識呢?


    慕容晨放開了她,讓李公公將她帶走。


    她和璃兒會相同的武功招式也隻是巧合罷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顧璃縮著脖子抱著雙臂隨那位公公走。


    可別讓她再碰到綁架她的那兩個男人,不然她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綁了她也就算了還把她扔到水池裏大半天,就算不憋死也會被冷死的好不好。


    “李公公,叫人進來把玉池清洗一遍。半個時辰後,朕要看到幹幹淨淨的水。”李公公剛帶著顧璃走出去,身後傳來冰冷冷的聲音。


    他拒絕沾染除了璃兒的氣息以外的東西。


    顧璃突然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怒氣衝衝的折回去,嬌小的身子站定在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這麽一池清澈碧綠的水你要重新換過?!別以為你是皇帝就可以隨便浪費!”


    “你說什麽?!”慕容晨雙眼發亮,猛然抓住了她伸出來的右手,“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那句是哪句?”顧璃膽怯的垂下眼簾,感覺身子越來越冷了,或許是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感染了她。


    “阿嚏!阿嚏!”她突然控製不住的對著他連打了兩個噴嚏,摸了摸還癢的鼻子,抬眸是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神,她愕然驚恐,連連僵笑著道歉。


    “嗬……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怕怕的伸出那隻被她用來擦過鼻子的手去幫他擦掉被她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然,她的左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這張冷峻的臉,已經被一雙有力的手給狠狠揮掉。


    李公公看了都暗暗咬拳頭,生怕皇上一個大發雷霆,把這個小姑娘給活吞了。


    “你為何會說和璃兒同樣的話?!!你到底從何而來?!從實招來!!”擒著她的那雙手依然沒放,因為被她無禮的噴了一臉口水,臉色更加陰沉,黑暗。


    “我……我阿嚏!”


    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次想乖乖的別開臉的,可是來不及,隻好又噴給他了。


    她從哪裏來的?


    他問她,那她該去問誰?


    慕容晨黑著一張臉,陰冷的閉上眼,粗魯的把她甩給李公公,“帶她走!”


    這個女人到底哪來的怪物。


    顧璃搓了搓手臂,跟著李公公走出去。心裏大大不服氣的暗道,誰叫那張俊逸絕倫的臉一直對著她,她又不是故意要噴他的。


    裏麵,慕容晨一掌劈向浴池裏,水花四濺。


    隻有關於她的,他的心才會跳動……


    ——————————————————————————————


    顧璃被強行帶到了一個叫《鳶扉殿》的地方,說以後這裏就是她住的院落。


    從踏進這裏,她隱約感覺這個地方自己曾經來過,印象中仿佛有幾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對她罵個不停。


    “李公公,這個地方以前住過誰啊?”她疑惑的問道。


    “鳶扉殿曾經是月妃娘娘的行宮。皇後去後,皇上下令將後宮嬪妃遣散,這後宮裏所有宮苑、閣樓、如今都空空如是。咱家就自作主張暫且把您安置在這了,但願日後你好自為之,可千萬別發生剛才那樣的事了。這世上隻有一個人能那樣對皇上啊。”


    李公公走在前邊,耐心的勸她。真看不出來這個異類的小姑娘家力氣這麽大,竟然把他推倒也就算了,還敢在皇上麵前大放其詞。好在皇上沒怪罪下來。


    “哦,是那個叫顧璃的女人嗎?”她愣愣的點點頭,再問道。


    “唉喲!我的主子耶,那可是皇後娘娘的名諱,要是讓皇上知道你直呼,可不得了了。”怎麽剛跟她說注意點,她又放肆了。難不成這名女子腦子不靈活嗎。


    李公公暗暗瞟了她幾眼。


    ⊙﹏⊙b汗,連名字都不能叫,太杯具了。那個顧璃不是說差點成了那個少尊的夫人嗎?怎麽又跟這白毛皇帝惹上關係了?


    根據種種發生來看,那個女人的死,肯定是情殺!


    她在心裏暗暗揣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直覺這麽敏銳。情殺、他殺、自殺,這些判斷詞似乎跟她過去的生活有很大的關聯……


    在幾位婢女的幫助下,顧璃被迫換上了一身嫩綠色的嬪妃宮裝。


    短短的頭發,發梢隻及脖子,耳朵上倒是掛了個銀光閃閃的耳墜,她扭扭捏捏的試著走了幾步,邊走邊看自己身上怪異的裝扮。那些婢女們在身後個個捂嘴偷笑。


    她氣鼓鼓的跑回銅鏡前,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最後回過頭去盯著屋裏的幾個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才猛然發覺自己於她們的不同之處——頭發。


    她看到那邊的衣架上擺著一件淺紫色的衣紗,想也不想拿起梳妝台上的剪刀過去對著它‘哢嚓哢嚓’幾聲,剪成了一條不長不短的頭紗。


    婢女們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利落的完成這一係列的動作,再看她坐回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把衣紗往頭上一放,隨後手巧靈活的鼓弄了幾下,再看她用一隻金步搖簪子斜插好,點綴得乍到好處。


    一朵淺紫色的花就這樣別在她的頭上,肩上披落下來的是那一層漾起漣漪的頭紗。


    “好美。”


    她們忍不住輕歎。


    顧璃對著鏡子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提起裙擺轉過身去,“嘿嘿……怎麽樣?還笑嗎?”


    婢女們紛紛搖頭擺手,“不了,不了。”


    她本身就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和美麗,看似清秀普遍,可她眼裏的光芒足以讓她魅力四射,此時再加上她把那頭紗皺成一朵花別在頭部左邊,美豔四方。


    顧璃綻放出好看的笑容拖著長長的裙尾跟著李公公前往那個白毛皇帝所說的天牢……


    滿山芬芳的山穀,靜謐的莊苑內,慕容恪站在掛滿珠簾的亭子,亭中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古典的古箏。他伸手輕輕觸碰琴弦,一陣蕩漾人心的琴音撥開來。


    眼前仿佛浮現了那一夜,她坐在那裏輕輕撫琴,吟唱那首意境頗深的詩詞。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詞中之意都是關於皇兄的,沒有他的一丁點位置。


    {慕容恪,好歹我還是你皇嫂,請你恪守禮節!}


    那日,他再次吻了她,她的唇是這麽柔軟,甜美。


    {皇嫂?嗬……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不止這麽簡單吧?}


    {如果你說是上次救我那件事,那我告訴你,那隻是解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隻有願與不願!璃,隻要你點頭,我們就可以攜手遊山玩水,快活似神仙。}


    {慕容恪,你說過要幫我報仇,那……如果我要你聽慕容晨的指令你會嗎?}


    {好,事成之後我要一個願望,這個願望隻有你才能實現。}


    …………


    如果當初他不顧慮她的感受,強逼她和他在一起,結局會怎樣?


    璃兒,你曾經說過如果再有一次初相見的機會你希望第一眼看到的那個男人是我。


    你可還記得自己還欠我一個願望?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放開你,絕對不會!


    “少尊,夫人來信了。”老管家站在珠簾外望著裏麵自顧感傷的男人,依舊除了惋惜還是惋惜。


    就算顧璃小姐沒死,也不會屬於少尊。她已經貴為皇後了啊。


    慕容恪收回手,撩開珠簾,走了出去。接過老管家手上的信邊走邊拆開來看。


    越看神色越擰得緊,上麵簡短的幾個字令他頭疼,他將信揉在手心裏,淡漠的幽幽道,“明日我出穀一趟,不用作安排了。”


    “這……敢問少尊,可是出了什麽事?”見他蹙著眉,老管家不禁擔心,自從少尊從外麵回來後,從未出過穀,偶爾也隻是到上麵看看,散散心又回來了。夫人的來信到底是什麽呢。


    “太後身體抱恙,娘親一定要我代她回去看望。”信上非要他回去不可,他怎能忍心拒絕母親呢。


    那個地方雖然沒有了她,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沒有了她的痕跡,可他再也無法回到三年前與世無爭的樣子。


    “需不需要飛鴿傳書告訴辣椒和心藍,讓她們為您安排妥當?”老管家還是貼心的請示。


    “不用了,我這次回去不打算驚動任何人,忙去吧。”


    慕容恪揮揮手,看到前方跑來的簫兒,一直緊抿的薄唇揚起了一絲不容察覺的弧度。


    “簫兒。”他彎下身抱起來到腳下的簫兒,“這麽調皮上哪玩去了?”


    簫兒在他懷裏撲哧撲哧的喘息,時不時在他懷裏亂蹬。名貴的錦衣被踢髒了,主人也沒有一絲怒意。


    唉!現在能陪著少尊的也就這麽個小東西了。


    老管家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忙去了……


    ————————————————————————————


    顧璃跟著李公公來到天牢。剛走進這暗黑的天牢,就聞到一股潮濕的發黴味。


    “李公公,你到底帶我來這裏幹嘛啊?”顧璃捏著鼻子陰陽怪氣的問。


    真是的,那個白毛皇帝發什麽瘋啊,竟然要她來這種地方。她跟他不熟吧?


    “可不是咱家要帶你來,是皇上要你來,你啊就乖乖聽話,待會見到裏麵的人就自然明白了。”李公公在前麵帶路,彎起兩指,娘娘腔的回道。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已經不在了。


    走了幾步,終於注意到後麵沒了動靜,他回頭一看,氣得直跺腳。扭著身子拐過那邊去。


    顧璃見到筆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倆個負責看守天牢的守衛,一溜煙的跑過去對人家上下其手,又摸又捶人家的盔甲。


    “嗬……好玩,會動不?”


    “古姑娘,咱家可警告你別再惹事了,不然到時誰也保不了你知道嗎?”李公公過來好言相勸。這個姑娘看起來可比皇後還皮。


    顧璃撇撇嘴,抬手整了整李公公的帽子,“放心啦,我自有分寸,走吧。”


    為什麽跟這些人相處總覺得很親切。


    她不解的聳聳肩,先一步領先往裏走去,李公公扶正頭上的帽子,剛才她碰他帽子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錯覺竟然以為是皇後娘娘在整他?


    最裏麵的牢房,暗無天日。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而來。顧璃微微蹙眉,很不適應這種味道。


    牢門打開,裏麵那張破床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她背對著他們,麵對裏麵那麵牆壁,身子不停的在發抖。


    “喂,她是誰?”顧璃悄悄問李公公。


    “一個罪大惡極的女人,皇上要把她關在這裏一輩子,讓她受盡折磨。”李公公如實的說。


    “啊?太殘忍了吧?她到底犯了什麽罪啊?”顧璃忍不住咬唇抽氣,那個白毛皇帝當真是冷血無情啊,竟然拿一個女人來折磨。


    李公公揮手令身後的侍衛上前把那女人押過來。


    “唔……唔……”


    侍衛把那女人押過來,遮掩在她臉上的散發被侍衛毫不憐惜的往後揪起。


    她的嘴巴裏塞了一個鐵做的圓頭,為的就是防止她咬舌自盡。侍衛拿開緊緊塞在她嘴裏的東西,讓她開口說話。


    “哼!何止殘忍,他簡直不是人!”一得到開口說話的機會,女人尖銳憤恨的怒罵。


    一張妖豔的臉孔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疹子,手腳皆被鐵鏈鎖著,每動一下就發出刺耳的響動。


    “不是說隻愛那個女人嗎?為何現在又納這麽個醜八怪的女人為妃?什麽癡情,也不過如此嘛。有本事叫他來見我啊!”


    此人正是半個月前下毒謀害皇後的如絮,被告與侍衛通.奸,試圖以假亂真懷龍種,犯下了欺君之罪,與奸臣合謀,犯下滔天大罪。無論是其中哪一條都是五馬分屍之罪。


    如絮不屑的瞪了眼顧璃,暗自裏不得不認為這樣的她俏麗脫俗。


    剛開始顧璃還覺得這個女人可憐,當看清女人的臉孔後,那輕蔑侮辱人的話讓她很火大。


    她一個大步上前高高站在這個女人麵前,環胸勾起得意的笑,“我再怎麽醜也比不上你的滿臉疙瘩!”


    如絮頓時驚愕,瞪大眼瞳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這雙桀驁不馴的杏眼。


    好像!這樣的眼神太像那個被她毒害的女人了。


    李公公這時一揮手,外麵的侍衛又抬著那張平日裏皇上坐的座椅進來,桌子也搬上,茶也早就準備好。


    顧璃霎時瞠目結舌。


    “李公公,你該不會打算讓我坐在這裏和這個女人吵架吧?”茶都準備好了,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古小姐隻需坐在這裏看戲就好,不過皇上要求讓你親自動手‘伺候’他們。”李公公不緊不慢的說。


    “他們?這裏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嗎?”她訝異的看了看四周,猛然間在右邊的另一個牢房裏看到另外一個被綁在鐵架上的男人,滿身是腐爛了的鞭痕,嘴裏同樣塞了個東西。


    原來剛才聞到的血腥味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對上他那雙求死的眼,她的心莫名其妙的燃起了怒火。恨不得過去再給他多加兩鞭。


    為什麽會這樣?


    她怎麽可能是這麽殘忍的女人。


    顧璃突然抱著頭痛苦的蹲下身來。


    “喲!才說一句就受不了了,想不到他還喜歡上這樣的女人了。”如絮低頭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冷冷譏笑。剛才那種眼神隻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NND!這個時候你最好別惹我,不然……”聽了她輕蔑的語氣,顧璃猛然抬起犀利的眸,指著這個可惡的女人狠狠道。


    “不然如何?有種你就打我啊!現在我這張臉任你也不敢碰!”如絮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還在添油加醋,讓顧璃的火燒得更猛。


    這半個月來,她的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都要承受著那些非人能夠承受的折磨。


    他就那樣冷冷坐在那裏,隨後叫一幫男人進來當著他的麵淩辱她。最開始,盡管她喊破了喉嚨求他留情,他隻是冷冷的笑。


    {不是喜歡男人嗎?他們都是朕賜給你的!你下在她身上的毒,朕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那日,他絕情的說。


    他不是人,是魔鬼!甚至比魔鬼還可怕!


    她的臉就是因為他昨天命人硬塞給她的毒藥才會變得如此。如果可以,她寧可自己還是個乞丐,也不要受這等折磨。


    犯.賤的女人!


    顧璃暗罵,拒絕了李公公的扶持,從地上站起來,詭笑,“討打是吧?姑奶奶我就成全你!”


    她把肩上的披帛扯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雙手包住,挽起廣袖,岔開雙腿,勾起一絲陰笑,舉手對著那張滿是疙瘩的臉狠狠抽了過去。


    她不知道為什麽可以這麽衝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這個女人這麽恨。


    每打一巴掌腦中想到的都是她剛才侮辱那個皇帝的話。


    “啊……啊……”


    牢房裏發生的這一幕全然落進了外麵那雙冰冷犀利的眸子。他冰封了的心湖又開始一點點掙紮。背後的雙手漸漸隨著默數的耳光緊張攥成拳。


    十一……


    十二……


    會是十八掌嗎?璃兒專屬的降龍十八掌,會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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